（三十七）

记得雯雯去年和我说过，我这人不知道怎么拒绝人，所以老是惹些烂桃花在身上。

晚上，扛箱子的终于打电话来，说今天一起吃晚饭。我想早点回去睡觉，这阵子有点累。那厮说道，“不能睡得像猪头一般，今天日子比较特殊。”语气不容拒绝。我想想中午的那束玫瑰，觉得有点可疑。

离开公司前，阿舞掏出她的化妆吧，帮我涂了下睫毛膏，又涂了点唇彩。弄完，她美美地说，“用眼睛电死那厮，哈哈。”我回道，“万一感动得大哭岂不成熊猫眼了。”阿舞晃了下睫毛膏，说，“放心，防水的。”

扛箱子的早在公司门口的停车场上等着了，十二月的南京，很有点冷了，我裹了下棉袄，向他的车子走去。

路过金鹰的时候，扛箱子的对我说，“宝宝，帮你买件外套吧。”

我有点窘，说，“这衣服不好看吗？”

他说，“不是不好看，只是老见你穿。。。”他瞟了我一眼，可能觉得伤到了我的自尊。

在烘烘的暖气下，我脸红得更快。确实伤到我自尊了。

过了会，我问，“我们去哪里。”

“过会你就知道了。”

下雨天，又赶上下班时间，路上堵得一塌糊涂，车里暖暖的，我居然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那厮正盯着我看，贼笑了下，说，“今天涂睫毛膏了，哈哈，想电我啊，貌似我有希望了，哈哈。”我吓了一大跳，过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车里。

(三十八）

下了车，一阵寒意袭来，我打了个哆嗦，这是个什么小区，进门时候没有注意看，不过楼看起来很漂亮。我想，以后也要买这样的房子住。

我们爬上了四楼，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热闹非凡。扛箱子那厮居然掏出钥匙来开门，我疑惑地看着他。他还做神秘状。

屋子里一大群人，拉门那家伙我认识，他故意大嗓门地说，“带你女朋友回来啦。”一群人开始起哄起来，七嘴八舌的，大意是说终于有女朋友了，一会得多喝几杯。到现在，我才弄明白今天原来是那厮生日，可是他生日送我花做什么，反倒是我空手。至于女朋友，我什么时候和他又实质性进展了，吹牛不上税的，反正我不认识他们。

我坐在沙发上吃薯片，扛箱子的和一男一女在厨房门口说着什么，不时，三个人看看我，我猜测，他们肯定是在说我。

我正努力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的时候，拉门的带着个男的坐到我身边，拉门的说，“好久没有见你，越发漂亮了嘛。”我知道怎么回答，支吾着说，“我一直这样。”那男的接着问你是哪里人，我说，“无锡。”于是他们开始用方言讲起话来，大概是南通话，他们以为我听不懂。那男的大概说，“李志杰怎么看上这傻乎乎的妞的。”拉门的压低了嗓门说，“你可不要这样说她，她还有正牌男友的。”那人做大惊状，我装作没有听见。

他们聊了会，那男的又用普通话对我说，“你长得很符合老外的审美观。”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我说，“老外的审美观是怎么样的。”

那男的比划了下，只说，很特别。

我忽然想起吕燕来。哎

(三十九）

扛箱子的喝了不少酒，和我说话的时候，酒气从嘴里飘出，然而我并不讨厌。

拉门人见扛箱子的与我并排坐着，便拿了小罐啤酒给我，说，“喝点吧。”扛箱子的说，“喝点吧，一年就一回的。”我不好拒绝，接了过来，喝了一口，问扛箱子的：“真奇怪，这么难喝为什么好像大家都喜欢喝。”拉门人抢着说，“喝习惯你就能明白酒的好处了。”说完，便走开了。

扛箱子那厮坐得这么靠近，我有点窘迫起来，为了掩饰尴尬，我一口一口地喝着啤酒，不知不觉，一罐下肚，脸开始红起来，眼皮也开始重起来。我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睡。”脑子里又有个声音出来：“就睡十分钟，就十分钟。”昏昏地又睡着了。

醒来时候，我头枕着扛箱子的腿，身上盖真他的外套；而他，也一手搭着我的脸，头倒在沙发扶手上。我又想了会这是在哪，过会终于清醒过来，一看这副状况，跳了起来。看看屋子里，人都走光了，留下一片狼藉。扛箱子的被我的动作惊醒了，赶忙说，“这么了，宝宝，是不是想吐。”我摇摇头，看着墙上的钟，已经是夜里一点了。

他看真我说，“刚刚小刘看你睡着了就用你手机发了消息告诉你男朋友你在雯雯家玩，赶不回去了。”顿了会，他又说，“你男朋友就回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我说，“我要回去。”

那厮说，“回去你一身酒气，明显穿帮了，放心，小刘和雯雯串好台词了。”

我稍微地松了口气。经常和扛箱子的出来吃饭什么的，都觉得很平常了，罪恶感没有以前那么深了。只是，我得守住底线。

坐了半小时，我终于扛不住困意，又想睡了。扛箱子的说，“你睡我房间，我睡客房，放心。”

由于没有洗漱，睡到床上后，我左右难受，爬起来，和扛箱子的说：“我要刷牙洗脸洗脚，否则睡不着。”他说：“干脆洗个澡吧，我去给你找毛巾。”

洗完澡，困意全消，我跑回房间，听见卫生间刷刷的水声，他也在洗澡了，顿时紧张起来。渐渐地，困意再次袭来，我昏昏地睡去。

天还是黑的，我觉察到有人在摸着我的头发，模模糊糊地我以为是杨子，想想又不是，清醒过来。扛箱子的说，“做我女朋友吧。”我拉住他的手，沉默。他底下头，吻我，我无法抗拒。这一吻，终于来了。

当他的手触及到我锁骨的时候，我拉住了，说，睡觉吧。

(四十）

一夜，相安无事，醒过来时候，已经将近中午，班是上不成了。很纳闷，杨子怎么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我。我左趴下，又趴下，终于坐了起来，这床垫实在舒服。房间里，漂浮着淡淡的烟草味，我吸了口气，暗暗感叹：“男人的味道。”杨子不抽烟，身上的味道是青涩的味道。

突然之间，想起夜里那个吻来，是梦是真？我自己都糊涂了。头脑渐渐清醒过来，越想越真切。我穿戴整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偏不敢走出门去。

大概，扛箱子的听见屋里有动静，便敲门进来，说，都该吃午饭了，便把头探过来，我一闪闪开了。昨天的吻令我心醉，只是，今天早上还没有刷牙。乘着洗漱时候的当口，我观察着整个卫生间，试图找出点女人的东西来。没有。

当我东张西望地刷牙的时候，扛箱子的便站在门口看着我笑。我从镜子里瞄了他一眼，心里咯噔了下。

他问我，“中饭是出去吃还是我煮？”

我说，“当然出去吃。”

“我只是想吃吃你煮的饭，上次你都答应的。”他叹了口气。

上次什么时候答应了，我努力地想着，“没有这回事。”

洗完脸，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头有点疼。扛箱子的也一屁股坐下来，冷不防，掰过我的脸，想挣脱，他用手横环住我的身体，使我动弹不了。我想，“完了，要被强奸了。”他的唇覆着我的唇，我们僵持着不动。良久，我酸软下来，任凭他吻着我。这种感觉，我已经偷偷地想了几十回，用阿舞的话来说，我是个“闷骚”的人。

他只是趴在我身上亲吻着，我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上某个地方起了反应。他在我耳边讲，“我等你搬出来住，不然我抓狂了。”

（四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