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拨打时却显示手机无法接通。
怎么可能无法接通 , 明明我刚才还在和他通话。
一股不详的预感从心中油然而生 , 下一刻我已经打开房门直奔私宅的停车场 , 看见停在原地,钥匙摆放在一旁的军车,我顿了顿 , 下一刻便坐上了军车。
军车是红色车牌,不怕遇上交通堵塞,而且那些人看到军车,多少也会忌惮点,昆明是李聿城的辖区,从他们刻意打电话来知会李聿城来看,他们还是忌惮李聿城的。
我一路疾驰到海埂大坝,海埂大坝上都是游客,找人非常困难 , 如果秦漠野在这里被歹徒带走,也不见得会被人发现。
我急得满头大汗,立刻拨打秦漠野的手机 , 还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我立刻找到海埂大坝的管理处,想向他们调取监控录像 , 可却被他们拒绝。
我不可能将秦漠野有可能有危险的消息告诉他们 , 只能指了指不远处的那辆军车 , 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海埂大坝常年接待游客 , 有时大坝也会协办一些军队的接待,在管理处待的时间长的 , 自然有这个眼力界,当下便调出了监控视频 , 可行事的人是老手 , 有意避开了监控摄像头 , 一番查看之后 , 不但没找到歹徒 , 连秦漠野的影子也没有。
我的心沉到谷底 , 正当我束手无策的时候,手机却又再次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我的心头提到嗓子眼,我立刻跑出信号不好的管理处,边接电话 , 边四处张望。
“秦漠野,你在哪儿,我现在在海埂大坝。”
手机那头有音乐声 , 就像是小时候做摇摇车的音乐 , 我立刻就将视线落在海埂大坝不远处的儿童游乐场 , 快步地跑了过去。
“沈音。”秦漠野带着些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 让我绷紧的内心松了松 , 有些话不由自主地冲口而出。
“秦漠野 , 你别害怕,在那别动,我马上叫人来救你。”
“可我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他轻笑一声 , 连连咳嗽 , 口腔像是被液体充斥 , 说不出话来。
“秦漠野,秦漠野!”
我心神巨震 , 一时失了分寸 , 飞快地朝有音乐的地方跑去 , “你在哪里,秦漠野!”
我对着电话那头声嘶力竭地喊,他气喘吁吁地问我现在在哪。
我说我在旋转木马的前面,你在哪里 , 他又咳嗽一声,这次似乎比刚才还严重,说他在旋转木马后面的镜像花园。
“你等我!”
我立刻奔跑过去,镜像花园其实是由大片的及人高的镜子组成的迷宫花园,玩的人不多,又地处隐蔽,人在这里处理掉之后,绑上石头就能沉进滇池,连毁尸灭迹都很方便。
“我到镜像花园了 , 秦漠野你现在在哪里。”
我焦急地冲秦漠野那边问,此时却发现手机不知何时已经自动挂断,我心彻底沉了 , 再次拨通了秦漠野的电话,一阵铃声从花园的西南角传来 , 我顺着铃声的方向找过去 , 果真看到了靠坐在镜面上脸色苍白的秦漠野。
我盯着照片,将房间里的灯开到最亮,仔仔细细地查看 , 照片中的两人背靠背坐在地上,头歪倒在一边 , 衣衫褴褛 , 而他们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 眉头紧皱着 , 很痛苦的样子。
我拿着照片的手在发抖,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 , 希望是自己的错觉,可当我再次睁开的时候 , 照片仍在我手中 , 而照片中的画面也没有任何变化。
我的心沉到谷底 , 立刻跑到我哥的房间敲他的房门 , 好半天他才开门 , 未干的发梢正在往下滴水 , 应该是正在洗手间里洗澡却被我的敲门声硬拽出来的。
“音音,什么事这么着急?”
我哥边用毛巾擦头上的滴水,边问我,我走进他的房间,带上房门,拿着照片给他看 , 说哥,爸妈,照片上的人是爸妈。
我哥有些困惑说爸妈不是在意大利吗 , 紧接着 , 他从我手中接过照片仔细打量 , 眉头也狠狠皱了起来。
三年前 , 我爸妈就因为受伤而昏迷 , 现在看他们的样子 , 应该是被人绑架,并且虐待过一段时间。
他们不是在意大利吗?九爷的人不是一直都在保护他们吗?
“怎么办?哥,怎么办?”
巨大的恐慌席卷了我,三年前 , 我父母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在我脑海中重现 , 我只能惊慌地攥着我哥的手臂 , 方寸大乱。
我哥比我冷静许多 , 经历过一刚开始的震惊 , 他却很快地稳住情绪 , 问我从哪得到的照片。
“在我卧室的桌上,我一回来就看见有张照片摆在桌上,而房间的窗户是打开的。”
我哥点头 , 立刻打开放在他桌上的笔记本,调出里面的监控录像。
私宅虽然无人站岗,但监控探头却很多,一旦有陌生人进入私宅,立刻会被发现行踪,虽然防不住秦漠野和九爷这样的高手,但绝大多数人都是进不了私宅的,而这个人居然可以进入私宅放照片,身手绝不是普通人。
一想到这里 , 我心里通过监控录像找到人的心思就掉了大半,果然,送照片的人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的监控探头 , 就是让我们找不到他。
我脑子里一轮乱麻,找不到出路 , 却被我哥接下来的一句话点醒。
“既然傅西京有派人在意大利保护爸妈 , 如果爸妈出事 , 他一定知道 , 你给他打电话一问便知。”
我点头,正要拨打电话 , 却想到那天九爷来私宅时的决绝,我按下的一连串号码被我删掉 , 而是重新拨通刘秘书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便接通 , 刘秘书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出 , 我立刻就问我爸妈在意大利的情况。
刘秘书顿了顿,问是沈小姐吗?
手机那端的声音杂音 , 很大程度上降低了通话质量 , 我说是我 , 刘秘书,你告诉我,我爸妈现在在意大利怎么样了。
“沈小姐,你是想令尊令堂了吗,你放心他们在意大利过得很好 , 昨天还有消息传来。”
刘秘书的笃定让我一愣,我爸妈在意大利好好的,那照片上的男女是谁。
刘秘书见我没说话 , 接着说如果沈小姐不相信 , 我可以帮你转接令尊令堂的 , 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八点 , 意大利那边正好是下午两点 , 你父母应该方便通话。
说完 , 手机里还真传出了转接的声音,大概几分钟过后,一个和蔼的女声就从手机那端传来 , 用成都话问我找谁。
我爸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出 , 说跟你说了多少次没记性 , 现在我们在国外 , 不能用国内的方言。
我差点没忍住眼泪 , 深呼一口气对我妈说是我。
我妈同样一愣 , 说音音啊,你可终于记得给爸妈打电话了,你爸都想死你了。
我爸立刻在那边说他有什么好想的 , 儿孙自有儿孙福。
这段时间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只想着不让父母担心,但没想到自己的了无音信可能会更让父母放心不下,此时听到我爸妈的声音,很惭愧。
我哥在旁边听着,眼眶也是微微红润,我捂着话筒问我哥要不要说话,他摇摇头,说现在说了 , 爸妈人在意大利暂时回不来,平添烦恼,不如等到一切解决之后再相认 , 让他们见到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