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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我就一直流着泪,一个人骑着马穿行在山沟里,又害怕又迷茫。到村子时太阳刚升上房顶。村人都上山挖虫草去了,村庄极安静,上下两个村子除了走动的牛羊和乱跑的鸡外,几乎见不到人影。

我家在上村东头,不大不小的院落。两层土房子,一楼是关牲畜,二楼才住人。一楼和二楼之间,有窄窄的圆木梯子相连,二楼中间有个大天井,是家人平时活动的地方。

在我们这儿,门是不上锁的,随便哪个人来了,都可拨开院门进屋,或是喝水、或是找碗糌粑吃都可随便。反正都是同一个村子的人,彼此都熟悉,也不会有偷盗之类的事发生。

也许是听到院门响,阿妈从楼上的窗口探出头来。“卓嘎,你怎么回来了?”阿妈的声音大得有些不正常,没容我回答,就缩回了身子!

我三步并着两步爬上了楼,见天井里凉衣服的绳子上搭着很多绸缎衣料,阿妈、阿爸正抱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要往房间去,大哥则在收拾针线,见到我,傻傻地立在那里,手上还拿着一只未绣完花的女靴!

捡起那只靴子,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点,不能惹阿爸生气,否则什么都问不出来的。靴子上面绣着好看的吉祥图案。大部份的图案都绣完了,就只剩靴口一点。在我们这儿,针线活都男人干的,像缝衣、绣花等,只有男人才会干。女人是不会这些活的,女人会织布,会做青稞酒。我再次看了看手中的靴子:哥哥的手真的很巧啊,一针一线细密而紧实,配色是无可挑剔,华丽极了。想都不用想,我就知道靴子是为我绣的,大红的靴子,除了新娘,还会有谁穿呢?

那红色蓦然间刺疼了我的眼:我要嫁人了,他们要我要嫁人了,嫁给不认识的男人,去另一个地方过一种完全陌生的生活,一想到此我的心就止不住地阵阵颤栗,眼泪便不受控制的喷薄而出。情绪就在突然间失控了,昂着头冲阿爸暴喊:“原来是真的,你们真的要把我嫁了……”

“卓嘎……卓嘎……”阿妈看着我,有些愁苦。我知道,这件事情阿妈做不了主,阿妈是个软弱的人。她勤劳贤良,除了任劳任怨地干活外,就是照顾阿爸和哥哥们的生活,几乎不多说话,家中的大小事物都是阿爸说了算。

“这件事我说了算,你没有说话的权利!”阿爸把衣服扔在地上,气冲冲地走到一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自古以来,儿女的婚事就是父母说了算,难道到你这儿,就要翻天吗?”

“我不想嫁人!”一时之间,我还真不找不理由反驳父亲。是啊,在我们这儿,自古以来,儿女的婚事就是父母说了算,女孩往往要到临嫁人的头一天,家人才会跟她说。我的奶奶、母亲、我的小姐妹们,她们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在我幼小时,见到隔壁的姐姐出嫁,总是哭得死去活来,回来问奶奶为什么姐姐结婚会那么伤心?奶奶说是结婚对女孩子来说太突然了,一天之内,就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跟完全陌生的人生活,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当然会伤心了。在我稍大点后,便不时听说某家的姑娘因提前知道订亲的事情而不愿意跑了,或是某家订婚后的儿媳因知道婚事后逃跑去了拉萨等等。

“嫁不嫁人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阿爸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一屁股坐在卡垫上。

“我说不嫁就不嫁!”我一把扯下头巾狠狠抹了把泪,昂起头。

“你敢!”阿爸在家里,就代表“权威”。从小到大,家人对他都是言听计从的。像哥哥们结婚、家里翻盖房子、今天买几头牦牛等,都是阿爸点头才算。“日子已经定了。没你说话的地方了!”

“是我结婚,不是你结婚!”我想都没想就把靴子扔了过去,打在阿爸的脸上。从小我脾气就大,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性十足,奶奶说我犟起来跟小牦牛一样。

还没容我后悔,阿爸抓起旁边拾牛粪饼用的棍子就要冲过来。“你要干什么?”奶奶出现在门边,极是轻声细雨的声音,就把阿爸的脚步定格在了当场。“卓嘎拉突然要结婚,就不能让她发泄一下吗?”

“奶奶……”我孑身从山上跑了回来,质问阿爸。在事情得到确证后,大发脾气,那只不过是女孩突然间要结婚了,面对未来时茫然无措时借助一些有冲力的事情来掩饰内心的慌乱而已。只是在奶奶出现后,我强力遮掩的失落突然间从心底窜了出来,悲从中来,冲进奶奶的怀里,放身大哭。

奶奶搂着我的肩,进了佛堂。

“卓嘎拉,这都是命,是女人的命啊!”她用衣襟为我抹去泪水,“听说那家小伙子都还不错,家庭条件在当地也算好的,你阿爸才答应的!别哭了,再过三天,你就要嫁人了!”

“日子是对方定的,听说也是请了寺里僧人推算出的好日子。前天媒人才送过来,你阿爸已经同意了。卓嘎拉,你是要结婚的女人了,认命吧!”奶奶说着说着,也开始伤心了。“奶奶我是真舍不得你啊,可是你阿爸就认定了那家,奶奶的话他也不听……”

“奶奶,三天,就三天啊……”虽说想到婚期会很快,但是三天还是太快了些,我除了更大声地哭外,还能有其它办法吗!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不再出门,整天窝在奶奶的佛堂里,听她反反复复地说些嫁人后应该注意的事情。

经过一番闹腾后,我的情绪也开始平静下来,不再骂人,接受了自己就要结婚的现实。我知道,在我们这儿,只要一订亲,结婚的日子也就很近了。三天后,我就要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家庭、跟两个或是三个、四个陌生的男人生活,养儿育女,再不会有人教我念经、督促我练习藏文书法了;再不会有人半夜敲我的窗,扔进漂亮的头巾了!

我的奶奶、妈妈、嫂子,我的小姐妹们,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走过来的呢!也许奶奶说得对,这就是我们的命。认命吧!她们能过,我卓嘎为什么就不能过呢?

第二天二哥也从山上下来了,他来看过我一次,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被阿爸叫了出去,让他去山上把马找回来,说是送亲时用的马匹还不够。

我未来的男人会是什么样子的?记得回来的那晚上,二哥在帐篷里说,对方家的老大还是高中毕业!高中毕业,那就是跟仁钦一样,是文化人了,有文化的人总比那些只知道喝青稞酒、喝醉了就打老婆的家伙强些吧!家在山那边?山那边是什么样子我从来没去过,只听阿爸哥哥们说过,那边的人不采虫草,不种青稞,他们收虫草、收药材,说是运到内地去卖。我要嫁的人家是不是也是这样做买卖的呢?今后不种青稞、不放牛羊了,我干什么呢?……

阿妈和嫂子显得更加忙碌,酿青稞酒、准备油炸点心、整理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不时还拿进一两样叫我试穿。

亲戚们陆续来了,送些青稞酒、羊、氆氇等物。无一例外都会来佛堂跟我说些吉详祝福的话。

婚礼的头一天下午四点左右,远远的就听村头山路上响起毛驴的铃铛声。二哥、嫂子带着亲戚家的两个孩子提着银质青稞酒壶、捧着大大的银碗迎了出去,我知道那是对方送礼过来了。

“卓嘎妹妹,你出来看看吧,他们送了很多东西来,特别是那些衣服,听说全是他们家老大从拉萨买的,来看看!”嫂子把我拖出了佛堂,所有的礼物都一一摆在天井的阳光下,让所有的客人们过目,绸缎和银器都发出傲人的光芒。

“你看这个银碗,真漂亮,得要一千多块吧?”

“帮典,全是尼泊尔的,织得真是漂亮!”

“卓嘎是个有福之人啊,听说对方家庭很富裕,父母也慈详!”

“是啊,老大还是个高中生呢,在拉萨做生意的……”

明天就要正式结婚了。煤人久美说,婚礼将持续十天。说是对方阿爸说了,十天热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明天,迎接我的会是什么呢?我坐在星空下,搂着顿珠发呆!

第5章:好好:天涯人寂莫心

我的白天孤单但不寂莫,我的夜晚热闹却荒凉。

明从母亲那里打听到我的联系方式,说你要保重,等我处理好一切后就回来。我笑笑,你处理好一切我就应该回来吗?你是我什么人啊便挂了电话。不想在电话里争吵,现在的我,连跟他吵架的兴趣都没有了。才离开那个城市几天啊,怎么就像几个世纪那么久远,所有的人和事都已模糊不清。明,这个生活在北京、有房有车的男人,在很多小姑娘的眼里是颗介值不匪的钻石,只是钻石的光芒太闪耀了,我却是不敢捡的。我宁可要颗石头,安安全全却全部属于我。

开始喜欢上了拉萨,喜欢老城区的青石板路和破败的木头房子。常常在那些小巷里穿梭,提一瓶矿泉水,望着天行走。偶尔掏出那个薄如纸片的相机拍两张,看都不看又扔回包里。对于自己拍照的技术是有自知之明的,之所以按下快门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在这样的阳光里、走在承载了太多岁月的八角街,总得干什么吧。

有那么几个晚上,我常常去旅行者酒吧,喝一杯咖啡或几听拉萨啤酒;来这里的人很多,旅游者、藏漂、还有很多欧洲面孔;这里的西餐很好,每一道菜都赏心悦目,漂亮得让你不忍下口。阿建帮我点了啤酒,他刚从印度回来不久,留在拉萨,在这家酒吧做义工,老板管吃住。他说他喜欢拉萨的天空、白云和清透的空气,所以留了下来,或许会自己开一间酒吧,也或许开一间小型的家庭旅馆。由于不拿工资,阿建的工作是相当自由的,常常会在一些旅馆和酒吧的留贴上招上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走几天。他也会在店里客人不多时过来和我聊上几句,或是一起喝上两杯。但今晚他过来告诉我,说要早走,去看一个院子。他掩饰不住一脸的喜悦,或许快有自己的小旅馆了,他说。

也就一周吧,我再去那里时,阿建不见了,打电话给他,他说好好,我的旅馆开张了,在拉萨河边,晚上炖排骨,你来吧。

去了,带一张挂毯作为贺礼。阿健的小旅馆在太阳岛的西面,一个小小院落,院子用阳光板封了起来,地面扔了些卡垫让人席地而坐,既当餐厅也当客厅,厨房就在院子一角。

墙上贴了些阿健在西藏拍的照片,写了几个大大的字:世界著名摄影家阿健影展。

我笑他胆子大,什么样的名头都敢往自己身上套。他笑着说做做梦又不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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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婚(情色拉萨)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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