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
我是在半夜醒来的,因为口干舌燥,我从床上爬起来找水喝,来到客厅了跑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回头突然看到客厅的沙发上猫着一个人,我吓着哐当一声,水杯掉到地上摔得粉碎,沙发上的人也爬起来了,我拉亮了电灯,看到李越睁着惺忪的睡眼,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我很生气地问:“你搞什么啊?”
说完了话,我突然发现自己赤着上身,下面是一条仅仅包裹着重要部位的短裤,连忙溜进房里装扮了一下,当我出来时,李越噘着嘴唇说:“你猴急什么啊,我又不是没看过?”
“看过?你看过什么?”
“难道你一点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躺到床上去的吗?”
我想了想,确实在酒吧里买单以后,我只恍惚记得自己出门打的,然后就回来了,具体是怎么回来的怎么躺倒床上的,这段记忆确实是一片空白。
我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李越,难道是她把我弄上床的?难道是她把我的衣服脱下,然后……想到这里,我感觉有些心慌,这是怎么了?人家李越可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她做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的心仪的男人,她会这么做吗?本来我还怨恨早上碰到吕放的时候,她在旁边多事,这会儿我发现自己的怨恨已经烟消云散,心里反而多了几分愧疚和感激。
反正现在佩姐已经把我放逐到了城东,南郊的那片热土即使热化朝天也不关我什么事,我也乐得轻松一阵子,反正我这个副经理也像花瓶一样,纯粹是个摆设,只要佩姐暂时不开了我,我还是每个月可以拿个能够谋生的薪水就够了。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七月,我那天正在售楼处和那几个售楼小姐调笑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原来是母亲打来的,她告诉我,过两天就是我的生日,母亲问我是不是又时间回去。我的生日,我发现自己都把它忘到爪哇国去了,不过母亲是不会忘记的,因为这也是母亲的受难日。我答应母亲,我一定会抽时间回去的。母亲说,也应该回来看看了,其实很想你的。
听到想你这句话,我的泪水霎那间就下来了,我转过身去,担心这几个小姑娘瞧见,连忙对母亲说,明天我就回家,我先挂了。
我给赵经理请假,赵经理很热心的说:“咱这里也没多少事情,你回去几天没问题的,回头我跟席总说一声,没事的。”
家还是以前那么温暖,母亲看到我回来,一如既往地在厨房里忙着,父亲和我坐在厅堂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这么久也没回,是不是工作很忙啊?”父亲问。
“还好,也不是很忙。”
“上次到咱家的那个女人是你的老板吧?我看她对你不错的吗?”
“还好。”
“我看她的年纪,有四十了吧?记得春节的时候,你们好像在一起聊了很久,是不是关心你还是喜欢你啊?我可对你说,老板欣赏你是不错的,但不能扯上那种关系,咱家不富裕,但还是要面子的,你可别乱来。”
“爸,你说什么呢?”我大叫。
“什么?什么?”母亲从厨房里风风火火地跑出来。
33
414
她对着父亲嚷着:“儿子没回来,你就天天念叨,儿子回来了,你就只知道教训,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我这不是在好好说吗?我这是为他好,过来人的经验总是足一点,给他一点忠告。”父亲说。
母亲道:“大路,你父亲的意思我知道,对老板我们当然要尊敬要服从,但是这个尊敬和服从是有距离的,别弄得人不是人,神不是神的,那就对双方都不太好了。”
“还是你妈有水平!”父亲在旁边帮腔。
“你就少贫了,每天只知道那二两酒,上次去城里睡了一个晚上大酒店,回来都给我说了一个月,下次还真的去了省城,那还不得说上大半年,我真的是服了你。”
“好了,爸,妈,你们就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有数就好,你在城里这么久了,就没有给妈找个媳妇回来,儿子,你现在都25岁了,也不小了,你看张家那小子,儿子都上幼儿园了,你呢,八字还没一撇,下次回家,你得给妈找一个回来。”
“好啦好啦,妈,你就别逼我了。”
“这怎么叫逼你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正理嘛!”
一回家就是这样,母亲老是唠唠叨叨的,讲的都是一些鸡零狗碎,鸡毛蒜皮,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但是难得回来一趟,我又不敢忤逆母亲的意思,只好强自忍受着。
当耳根稍微清净一下的时候,我逃出了家门。
想到现在已经是7月,学校应该放假了吧?我掏出手机给月儿打了一个电话,响了两下,电话通了,月儿在电话里兴奋地对我说:“大路,今天怎么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想听听你的声音啊!”
“是真的吗?你现在在哪里啊?”
“在家。”
“我们已经放假了,我已经回来几天了,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个面吧!”
当我见到月儿的时候,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头发微微卷曲着,我们走在那座桥上,月儿问我:“最近过得还好吧?”
“和以前一样,差不多。”
“你在公司做间谍的滋味怎么样?”
“你还记得这事啊?我做什么间谍?你是不是看无间道太多了,还是看美国好莱坞大片太入迷了,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是吗?”
“其实走上社会我才发现,有很多事情是不容自己意志为转移的,所以大多时候只能随波逐流,一个人能够坚守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有时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怎么?感慨良多啊?”
“哪里?我只是觉得以前的那个小木屋,那个葡萄架,只是生活的点缀,也是生活的梦想,我们很多时候还是要生活在现实之中。”
月儿听到我说道小木屋,她的脸红了,声音像蚊子一样:“你还记得那事啊?”
“绝对不会忘记!”
34
415
我是农历七月二十四生日,农村人一般都喜欢使用农历,在生日这天,母亲把自己养了多时的一只老母鸡杀了,炖了一锅香喷喷的鸡汤,父亲也端出了两个小酒杯和一瓶窖藏的白酒,他对母亲说:“今天是你儿子的生日,你不会反对我和他喝两杯吧?”
“喝吧,只是别喝太多了。”
当我和父亲端起杯子准备碰杯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噪杂声。我和父亲母亲走出门外一看,门外停着一辆奔驰车,从车上走出来一个高贵雍容的妇人,她正是我现在的老板——席佩兰,手里提着一个硕大的蛋糕,还有一束白色的百合花,看到佩姐大老远跑来庆祝我的生日,我的心里感到非常诧异:她怎么知道我的生日啊?
看着我们一家人站在门口满脸惊奇的样子,佩姐说:“怎么,你们不会把客人晾在外面吧?
我们同时惊醒过来,连忙把佩姐让到了屋内,那些围观的村民渐渐散去了,看着他们羡慕的眼神,我的心里还是感到很满足的。
我们四个人又坐到了饭桌旁,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佩姐对我说:“大路,我很嫉妒你,你真幸福!”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于一个常年一个人生活的人来说,家庭的温暖确实令人嫉妒,佩姐虽然有一个小敏陪着她,但是小敏经常不在家,守着一个诺大的屋子而感到冷冰冰的,即使是拥有万贯家产,也不会有那种其乐融融的天伦之乐。
母亲看着佩姐道“感谢席总能够来我们家,我也代表我们家大路感谢您对我的关心和支持,今天是大路的生日,您能来,真是我们全家的荣幸。”
佩姐道:“阿姨,您就被这样说了,我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大路请假了,临时翻看了大路的简历,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我差点就错过了。”
父亲举着酒杯说:“是您有心了,来,我代表他敬你一杯!”
佩姐端起杯子和父亲碰了一下,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看来佩姐坐在我家的饭桌旁,心情总是那么高兴。这是一个缺少家庭温暖的女人,我敬重她,有时候也有些同情她。
父亲频频劝酒,母亲频频夹菜,好像今天生日的不是我,佩姐反倒成了主角一样。佩姐也并不拘束,不过她也是见惯了风雨和场面的人,对父亲和母亲的盛情好像非常受用一样,来者不拒。
这餐饭,开心的不是我,绝对是佩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