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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打电话给段冰的时候,他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的约请。
我想起那次在广场上遇到恋芸的时候,恋芸手里抱着的那个孩子,我不知道段冰是不是清楚这件事,如果他知道那次去省城我把事情办砸了,他会不会责怪我。
唉,不管那么多了,如果这家伙翻脸的话,我会把一切抖露出来,相信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段冰他会知道轻重缓急的。
当我和段冰坐在麦田咖啡一个卡座的时候,正是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虽然外面热浪袭人,但是里面的空调开得很大,人们都围坐在一起窃窃私语,没有人大声喧哗,倒是一个谈心交流的极好的地方。
段冰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对我说:“大路,你找我什么有什么事吗?”
“段秘什么时候荣调啊,到时候可别忘了告诉我,我为你祝贺啊!”
“呵呵,现在还说不准,一切都是组织上安排。”
“组织这东西可捉摸不定,有时候他是抽象的,有时候他又是具体的。”
“咱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好吗?最近子杰有没有给你来电话啊?”
“怎么,他又没钱了吗?”
“是啊,他前两天给我电话,说他现在生活很困难,人家都有车有公寓,而他什么也没有。他也不敢对父亲说,你也知道,像廖市长这么廉洁的官员,是没有什么积蓄和财产的,他要我转告你和席总,什么时候能够再支助他一笔钱,他毕业了以后一定会还的。”
“这么有前途的俊才我们怎么能坐视不管呢,你说是不是,段秘?我们已经给他支付了三笔钱了。哦,对了,廖子杰还要给我写了一份借据,我说借据就免了吧,不过看他这么诚心,我们就把借钱给他的情况做了一个视频,以后他发达了,而我落拓的时候,我也可以借此到他那里混个饭吃啊!这个子杰真是一个好青年,他硬是在伊妹儿里面给我邮了一份借据,还说那个视频可以作证,钱他一定会还的,那么一点小钱,他还当回事,真是的。”
我边说边看着段冰,当我说到视频的时候,他的脸色变了一下,但是不很明显,当我说完了这段话,他的脸色由阴转晴,混机关的人简直就是变色龙,难怪四川的变脸的那活儿会那么火,敢情这些在机关的大小官员们都在暗自揣摩呢。
段冰说:“这个子杰,总是那么忠厚老实,不过他有这份决心,我想他父亲也会很高兴的。他已经二十多岁了,也是一个大小伙子了,看来他还真具有一种负责任的担当精神呢。”
段冰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我想了想对段冰说:“是啊,子杰确实可以担当责任了,可他毕竟是廖市长的亲生儿子,这一点任何人都不会否认吧?如果段秘认为有必要,我给子杰说一声,我们公司不是什么慈善机关,也不是什么金融机构,那钱就由他找他父亲还给我们好了,利息呢,也不要计算了,我们就当无息贷款吧!”
段冰听了我的话,脸色僵硬了一下,马上又和缓下来,他对我说:“大路,这话就过分了吧?我刚刚说过,廖市长没有什么财产,供一个留学生确实有些吃力,这样吧,我把你们的好意向廖市长汇报一下,你看可以吗?”
“这事,我看还是由廖市长找我们席总谈吧,毕竟他们以前的联系也比较多。”
“这样也好。”
我们分别的时候,段冰握着我的手说:“大路,你变了,变得越来越成熟,也变得越来越厉害。”
我笑了,对段冰说:“人总会变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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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班,佩姐就告诉我,现在土地证已经到手,那笔土地款可以暂时推辞缴纳了,不过南郊那片土地附近的村民正在嚷嚷着要提高土地补偿款,他们都闹到市委市政府了。据说市委孟书记为了维持当前的稳定大局,已经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要市政府和国土局妥善处理这个问题,廖家两兄弟作为市政府和国土局的一把手,摊上了这个事,肯定很伤脑筋的,现在谁不知道什么叫做钉子户,什么叫做土地纠纷啊!
我问佩姐:“土地纠纷还没处理好,那我们在那里上项目,不会遇到阻力吗?”
“现在就烦人的就是这个问题,对于一个公司来说,如果不能及时上项目,就好像工厂不能生产一样。”佩姐皱着眉头说。
“那怎么办?”
“看来我们要采取一个妥当的办法,现在公司贷款和集资的钱这么多,资金成本的压力很大,如果不能在近期内运作这片土地,公司的损失会很严重。上次公司开发的那个楼盘销售情况不是很好,而现在又不能及时上最新的项目,一定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看着佩姐焦灼的样子,我发现在商场上拼搏真好像逆水行舟一样,不进则退。我好像一个初学游泳的新手一样,看着别人在商海里劈波斩浪,绝不会想到商海也会使人呛水甚至淹死人的。
在这段时间里,李越回家探亲去了,我在我们合租的那个房子里突然感觉到很寂寞,下班以后没有人做好了饭菜等我,晚上归家的时候也看不到那窗口亮起的温暖的灯光。
我回到房子里,用热水器烧了一点开水,泡了一碗快餐面,我打开电视,扭到本地台,正是7点多的时候,新闻联播刚刚播完了,本地台正在播本地新闻,我在电视里惊讶地发现了丁赛男,我记得上次在电视里看到了她,这次她又在电视里干什么呢?
这个丁赛男不知道要搞什么大动作,她在电视里宣布,他们朝阳公司要在南郊的那块土地上修建养老院和残疾人康复中心,我觉得很奇怪,难道佩姐这么快就把这个包袱丢给朝阳公司了吗?
我给佩姐打了一个电话,我问佩姐什么时候搞定了朝阳公司,把那养老院和康复中心这个包袱甩给了他们。
佩姐觉得很奇怪,她在电话里说:“什么包袱?我一直都没有和丁赛男接触啊,怎么?他们要建养老院和康复中心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刚刚在电视里看到了,丁赛男宣布要在南郊建养老院和康复中心。”
“是吗?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上次刚刚建了希望小学,这次又搞养老院和康复中心,难道她有什么目的?”
“我也觉得很奇怪,杨凌最近我也好久没有看到她了。看来红太阳也好像有什么大动作。” 我没有说李越也回家去了。
“恩,我也觉得纳闷,这两家公司拿到了土地,怎么一直没有见到他们有所动作,看来我们也不能忽视对手,大路,这几天你去了解一下这两家公司的动向吧!商场如战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知道了,我明天就去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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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吃完了手里的泡面,电话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刘放打来的。
这小子在电话里说刚刚从乡下回来,一个人吃饭没什么意思,叫我过去陪他喝两杯,我想到做记者的消息灵通,正好可以打探一下消息,连忙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刘放说了一个饭店的名字。我放下手里的泡面盒子,出门打了一辆的士就往那个地方赶。
刘放的样子很疲倦,看来做记者的还真的是很辛苦,经常这里那里地乱跑,唯恐天下不乱。
刘放看到我,朝我招手,我刚坐下来,他递给我一支烟,说:“真累啊,最近跑了几趟乡下,每个乡镇都在搞开发,把那些农田征收了,给个一万多块一亩给农民,然后基层政府再卖给那些需要宅基地的人,转手就是四五百块钱一个平米,这些都是没有经过国土局审批的,占用的都是基本农田,我想写一下这个东西,但我们领导要我谨慎一点,上面没有这个运动,就不要无事生非了,省的惹麻烦。”
“你就去乡下采访这个?”
“不是。”刘放凑过来神秘地对我说,“最近南边来了一伙人,我从市公丨安丨局得到消息,本市的一些白丨粉丨就是这伙人带来了,我随公丨安丨局的便衣跑了几趟乡下,终于把他们秘密抓获了。据这伙人交代,他们在本市有一个联络点,接货的是本地一个有名的黑社会头子,他叫鱼头,已经落网了,听说他上面还有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哥,都知道他的外号叫鳄鱼,但谁也没见过他。”
我觉得很惊异,问刘放:“你说鱼头被公丨安丨局抓获了,他卖白丨粉丨?”
“小点声!这事暂时保密,公丨安丨局要把鳄鱼抓获了才能公布这个案件,现在还在调查之中,这可是件大事,我可是掌握了独家的爆炸性资料呢。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我说不定可以把这件事写成小说,拍成电影。”
“你就做梦吧!”
听了刘放的话,我现在想起来,那天去风信子美容美发中心,我一直都没看到白如雪,难道她也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问刘放:“最近朝阳公司频频搞了很多慈善活动,你知道吗?”
“我听说了,只是我一直都在跑政法一线,经济和时政这一块我不是很很清楚,怎么啦?朝阳公司是你们的竞争对手,你是不是想打探对方的消息啊?”
“到底是记者,鼻子分外比别人灵啊!”
“你以为我是狗啊!我只是反应比一般人快,智商比一般人高而已。”
“你就吹吧。不过你真的帮我打听一下,朝阳公司为什么要建养老院和康复中心。”
“我帮你问问吧。”
“那好,今天这顿饭算我请。”
“少来了,等你做了老板再来充大方吧!”
“这种日子不会太长的。”
“那我等着啊,别让我的头发白了。”
“那是你未老先衰吧!”
“哈哈哈哈……”
我和刘放一边喝酒,一边调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