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牵扯出秦砖的事,无形中又和文物扯上了关系。
没想到,事情越来越来复杂。糟糕的是,查旧账这件事竟然是她自己力主的。要是听从钱副局长的意见就好了。
要如何避免这件事被摆到桌面上来?
她想的直头疼,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
“你咋的了,激动成这样了?”李小山也没睡着。
“没咋的,你今天在办公楼门口见到赵副局长是啥表情?”
“啥表情?”李小山不解的问。
“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李小山笑笑说:“他高兴与不高兴和你有关吗?他邀请我去他办公室坐会,我没去了。”
“为啥?”
“前妻和别的男人约会,我能高兴?”
这话说的,汪江玥叹了口气,翻身坐起说:“这次我可能遇到麻烦了。”
“是吗?不会吧,你有省长罩着,能出什么事?”李小山讽刺道。
她本来还想和他说一说,一下子就没有了心情。
算了,和他不解决问题,又有啥意义。
第二天一上班,王鑫打来电话,就检查小组发现那张白条子的事和她说了。
“会不会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了,财务纪律是不允许有白条子的,一张五万元的白条子,上面有我和李明全的签字,检查组把这张白条子专门复印了一份。”
汪江玥想起来了,是买秦砖的那张条子。
“这是给人送礼时买的东西,向谁要票去?”
王鑫沉默了下说:“这样吧,反正一张票上有三个人的签字,我就承认是我办的好了。”
“这怎可以?账是我报的.”
“这个好办,到时候你就说是我顺便让你一起报的,他们肯定会问我,到时候我们口径一致就行了。”王鑫态度坚定。
这倒是个好办法。
“这实在不好意思,这次检查组去翻旧账,我心中也有顾虑,要是别的事我也好承认,问题是这笔钱是买了文物的,这种事乍能明说?影响太恶劣。”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给你通个气,征求下你的意见。”
王鑫还真是个念旧情的人。
“看来只能这样了,就是让你替我背黑祸,不好意思。”
王鑫笑道:“影响不了我什么?这种事情也能解释清,基层单位一年要给局机关送多少礼?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有了王鑫的这些话,汪江玥安心了。
关键时候,还是得有人替自己担责。特别是在经济账上面,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令人不堪设想。
赵副局长向她汇报了去瑞泽公司的事。
却一字未提白条子的事。
“账务太复杂了,好多看样子已经形成了呆账。”
“是吗?以前的时候管理是比较混乱,特别是中宝公司,一把手常年在省城宾馆居住,职工平时根本见不到人。”
赵副局长笑笑说:“李明全死了,却留下不少糊涂账,等检查组回来再向组织汇报。”
青花瓷此时又花落谁家?
汪江玥由不得关心起它的下落?
仔细想来,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能从何专家手中购买它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和李娇分手后,她就给何专家打电话,将她和李娇在街上相遇的事说了。
“何叔,侄女替你解了围,你也不表示一下?”汪江玥和他说话一向都是很随意的。
“这件事当然要谢谢你了,要不然我可真有点骑虎难下?”电话中传来何专家爽朗的笑声。
“何叔,这个破瓶子有些不同寻常啊,每个与他有染的人似乎都没好下场,我想知道,这次是谁买走了它?”
何专家沉默了下,笑道:“你又不买,操那么多心干嘛?”
“我不是操它的心,我是想知道下一个因为它出事的人是谁?”
何专家说:“这次买家我不知道,听说是个女人却没露面,拿东西的是个青年男子,说是替别人代劳。”
汪江玥听了不觉好笑,什么样的女人也喜欢上了这个破瓶子?
“一定是个有钱人了?”
“那当然,没钱人是玩不起这个的。”何专家在电话中“嘿嘿”笑了两声。
安城就这样大,会是谁呢?
从何专家的口气中,她觉察出,何专家似乎是知道那个人的。
既然不说肯定有他的原因。
“你是不想告诉我?你知道买家是谁?”汪江玥笑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少知道的好。再说了,从事文物交易这行的,一般都在暗地里进行,他们也多是要求保密,更何况现在风声这么紧?”
汪江玥想了想,说的也是。
“你不想说就算了,又不关我的事,我也不勉强,有时间请我吃饭吧?”
何专家爽朗的说:“那当然,你帮了叔这样大的忙,要怎么请你都不为过,叔有件事想要问你,王江民现在怎么样了?”
“你也关心起他来了?”
“我不是关心他,我是恨他,娶了这样好的老婆不知道珍惜?叫我看,最好给他判死刑才解恨。”
汪江玥笑道:“何叔,你睡了人家老婆,人家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你还这样恨人家?这有些不合情理吧?”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我可没干那种缺德事。”何专家不承认。
“睡了就是睡了,我们都是成年人,啥事不清楚。柳如花要是知道你这样待她,恐怕也不会干出傻事来。你这样对人家,人家可没把你放在心上,她是为王江民殉情而死,你说是吧?”
柳如花的死因汪江玥曾详细和他说过,当时何专家长吁短叹了半天。
他不是个长情的人,却对柳如花上了心。
何专家眼前闪过柳如花的身影,不由得眼睛上蒙了一层水雾,那个女人有一种古典的美,就象是雨中的垂柳,温润如玉,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想上。
“可惜了这么好一个女人,硬是被他糟蹋了。”
“这是她的命。据说,她在去北京之前就做了好死的准备,将家中收拾的井井有条,还给女儿留下了一封信。”
“长情的女人都会把生命看的很淡,不过,为王江民这样的男人,她的死实在不值。”
何专家提起柳如花,话又多了起来,本来要挂的电话又不挂了。
他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
“没想到,何叔一把年纪了,还是个痴情人。”
“你经的事少,走的路少,自然不懂我们这种年纪的人的心思,看透了世事,总之一句话,且行且珍惜,你和李小山现在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凑和着过日子。”
“夫妻是修来的缘份,柳如花就是个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