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没错,来回一趟光车票钱得不少,可是钱能买来亲情吗?
“来不来,随你。”她叹了声,挂了电话。
孩子们从外面回来,给她带了一个肉加馍。
“火锅吃美了?”她满脸笑容。孩子是她心中的一片圣地,就是天塌下来,她也要让他们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胜天说:“阿姨,安城的火锅比我们那边的好吃。”
“好吃,以后每个周末都带你们出去吃一次。”
麦草却说:“姑姑,能不能吃火锅的时候把大虎和瑞泽叫上?他们也爱吃火锅。”
“好,这次我们忘了,下次一定把他们叫上。”
血浓于水。
她笑着问麦香:“你怎么没想到这个?自私。”
“妈,瑞泽又不是我亲弟弟,我当然想不起来他。”
这个理由,光满堂皇,她一时还真的没法说她。
“妈,那位叔叔看着不象好人,不过,他买了这么好吃的。”麦香说着就将那一堆东西从袋子里提出来。
“这是什么呀?妈。”麦香拿起一个用信封装着的东西。
胜天从她手中拿过信封,打开了,说:“阿姨,钱。”然后将信封递给她。
“唉呀,这是我刚出去取的钱,顺手就放进那里面了,你们这也吃饱了,该干啥干啥去。”
麦香拿起那箱露露,问她:“妈,这个可以喝了吧?”
“随便。”她情绪有些变化,拿着信封进了房间。
一万元。
张超原本是要送给何小光的,何小光不在就送给了她。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
为了提职花这样大的代价?甚至不惜以色情示人?
她不能理解张超在拉住她手的时候是一种什么心情,再看看手中的钱,让人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不容易。一个男人,当对利益的追求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的时候,让人感到沉痛。
她给张超打过去电话。
“张超,你的钱落我家了,周一的时候到我办公室来拿。”
张超低沉的声音:“别的,汪局长,这是送你的。”
“送我的?有意思,你是不是以为不送礼就办不成事?再说了,你家钱多啊?”
“我家当然不多,不过,现在这个社会不正是这样吗?”
“那是别人,以后这种事情在我们之间不要再发生。”
“对不起,今天唐突了你,到现在我还心里不舒服。”
“好了,你这是做什么,东西我收下了,钱周一你来拿。”
张超这人真是的,为了上位不至于这样吧?
周六,还是包的饺子,威廉准时到。他高大,帅气,汉语也说的越来越流利。这个英国小伙子,越来越让看着顺眼。
宋小亮开车将他送到小区就走了,说招待所周日特别忙,他要去给他妈帮忙。
胜天和威廉初次见面,一见如故。他俩用英语进行对话,让两个女孩子羡慕得不得了。
“胜天,你完全可给她们当口语老师。”威廉说。
“我现在上高一,功课压力大,学校每周都要进行周考,然后排名,成绩退步的同学会被老师安排到后面去坐。真想不到,教学管理这么严格,我在北京都没有这么严厉过。”
“这是好事啊,你上的学校是安城教学质量最好的高中,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都进不去,所以学习一定要加码,只有这样,你才能对得了起你妈。”汪江玥给他们每人拿了一杯冰镇露露,摸了摸他的头。
“北京不是首都吗?那里的教学质量不如安城?”威廉问。
“乍会呢,不过,普通高中的教学质量就一般了,一些老牌子学校的教学质量没的说,我是在安城出生的,对这里有恋旧情节。”
“就因为这个到这来这上高中,你妈让你来的?”
这个威廉,也扯的太远了。
“好了,你们就不要闲聊了,时间宝贵。胜天,你也学习去。”
孩子毕竟是没有自制力的,学习是苦差事,可是不学又能乍办,高考是全面眼下最公平透明的竞争方式,也是人生最重要的一座桥梁。
婆婆打来电话,说不好意思,我那天和我儿子打电话,随便聊了聊,没想到他竟然还以莫须有的名义批评了你。
“妈,你给你儿子告状也太过分了,好象我犯了天大的错误似的。”
“媳妇,你大人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妈替他给你道歉,行了吧?”
“妈,我不怨他,好多事他不知情。不知者不怪,他的脾气我是知道的,那能和他计较。妈,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啥好消息,你的正式任命下来了?”
她还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看来,何小光夫妻的保密工作的确做的好,她根本不知道她已经被拉下马来了。
可是,他们夫妻不说,她儿子李小山也不说就有些怪了。知妻莫若夫,李小山果然是懂她的。他知道她的真实想法。
“妈,你就要和你儿子团聚了。”
“是吗?你说明白点,和我玩捉迷藏是吧?”
汪江玥笑道:“你要和你儿子在安城团聚了,这下子你听明白了吧?”
“是吗?那可太好了,啥时候?”
“下周。”
婆婆欣喜地说:“你把他调过来了?这好吗?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吧?”
“管他呢?把他一个人放在渭高我也不放心,夫妻两地分居,有时候都让人都想不起他长啥样了。”
“媳妇,看来局长没白当,有权就是好,你可要好好干,记住,要廉洁,不要拿人的东西,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一个家属,境界竟然如此之高,让她不由得不对她心悦诚服。
“好,妈,要不是你天天吹耳边风,我也不会老是没钱花。”她半真半假的说。
“有人在你耳边老是给你敲警钟,你应该高兴才对,你知道那些出事的人错在哪了?”
“愿闻其祥。”
“就是身边没有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
大智若愚。婆婆就是这样。
“妈,我知道,我现在不当局长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迟早都要说,而且必须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沉默。
“乍的了?”
“被人陷害,没有打点送礼。”
“这是好事?当不当这个局长也没啥意思。”
“可是,我总有一种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感觉,辜负了你们的希望。”
婆婆笑着说:“没那么严重,你当不当这个局长能乍?现在社会风气不大好,当好人自然不吃香。不要紧,站直了你还是个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何小光一直让我活动活动,我没听他的,结果就这样了。我们也没那么大能力给人送礼,看来我的仕途就这样了,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