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民尴尬的笑笑说:“你别看她没有工作,就是喜欢看书,眼睛近视的厉害,那天进厨房的时候,竟然直接就撞到玻璃推拉门上,把嘴上碰青一大块。”
汪江玥笑道:“不好意思,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赶紧回家吧,我们走了。”
不容王江民说话,拉了婆婆的手,就往小区外走。
“这个人是那个女人的男人?”
“是啊,妈,你不是说你会看相吗?你看他怎么样?”
“不怎么样?一看就是个短寿的,不得长久。”
汪江玥笑得不得了:“妈,你这是在咒人家哩,人家是农业局副局长,事业蒸蒸日上,正春风得意。”
“啥春风得意,得意就有失意的时候,总之一句话,福薄命浅。”
“妈,你以为你是半仙啊,能说的那么准?”
“你可不要不信这个,以前的时候我偷偷和一个算命先生学过,尽管只学了皮毛,却还是能看得出来一个人有福没福,你看王云的命是不是我说的挺准,她那孩子就是个福薄的人。”
汪江玥在路边上拦了俩出租车,打开车门,让婆婆上车。
“你也上来吧,咱们还能聊一会,到时候让司机把我送到再送你。”
“这得浪费不少钱。”
“上吧,该浪费就得浪费,妈还有好些话没和你说完。”
汪江玥不想听她说教,她感觉婆婆的话有些多,她现在是局长,总是给别人说教,啥时候听过别人给她说教。
可她是长辈,既然那样说了,也不好不听。
婆媳俩人上了车,一起坐在后座上。
“妈,你还有啥没交代完的,继续说,我洗耳恭听。”
“看,你是不是不愿意听我唠叨,人常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我说的可都是好话,除了我恐怕没人会和你说这些。”
“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放心,我绝对会做一个好公民的。”
“刚才那个人是乍回事?我感觉你们俩好象在打哑语?”
“那有的事,不过,妈,我发现你挺厉害,握手也握出了新高度。”
“那可不,你还挺会扎势的,这一点比你媳妇都强。”
婆婆没有笑,说:“你不要扰乱我的思路,刚才我们遇到的男人,他问你有没有和他老婆吵架,是啥意思?”
汪江玥笑笑说:“妈,你简直就象个私家侦探,我可是堂堂局长,厅级干部,你还能信不过我?”
“不是信不过,是十分信不过。”
汪江玥用手指了指司机,说:“妈,说话注意点。”
到了小区门口,看婆婆下了车,汪江玥摇下车窗玻璃,向她道别。
“记得我说的话,一定要还给他。”
“妈,你放心,我就是忘了我自己,也忘不了你的话。”
婆婆走出老远,还是不放心回头又冲她挥挥手。
“是你妈?”出租车司机是女同志,没话找话地说。
“不是,是我婆婆。”
“你们婆媳妇关系不错啊?”
汪江玥笑道:“是啊,她生了四个儿子,没女儿,拿媳妇当女儿待。”
“难怪,看你们关系挺融洽的,婆媳关系人都说是世上最难处的关系,不简单。”
“是吗?而且她还不是我丈夫的亲妈,是他大伯母。”
出租车司机惊呼:“是吗?更难得了。大姐你是老师吧?”
汪江玥看看自己,笑问:“是吗?有意思,我哪儿象老师了?”
“那儿都象,一看就是知识分子。”
“知识分子还有标记不成?”
“有文化的人和没文化的人是不一样的,从说话就能看出来。”
“看来出租车开时间长了,见的人多了,也能分辨出人和人的不同来。”
“是的,有时候看乘客的眼神就能看出他是做什么的?准的很。”
“不过,再好的眼神,也看不出好人和坏人的区别。”
“这是自然,现在的人都善于伪装,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看着光面堂皇
的,却总是干龌龊的事。”
可能是开车开累吧想调节的原因,出租车司机话特别多。
汪江玥根本没心思听她说话,关于那件文物的事,她理不清头绪,让她自己说,一个破瓶子,也值不了几个钱,收了就收了,对何小光那样的老板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算不了啥?可是对于自己来说,却是家中最值钱的物件了,这些年家中这样那样的事,花钱的地方特别多,李小山出事尽管有医保,可自己也是贴进去不少,孩子们上学件件都要拿钱说话。
经济紧张,再加上还有何小光送自己的那套房子房钱也未付,月月工资都用来生活养孩子。尽管何小光因为王云的事给父亲了一大笔钱,可那是给孩子的扶养费,而且钱一旦到了父母手中就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在父母眼中,女儿永远都属于泊来品,是别人家的人,不是自家人。儿子孙子才是自己的家人。
汪江玥在家中只有花钱的份,有时候她心中难免也有些怨气,何小光赔了那么一大笔钱,要不是她和何家的关系,他能给那么多?他们从来都没说拿出些钱来补贴家用。
正是这样,家中突然多了这样一件文物,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兴奋,毕竟家中有了一件最值钱的东西,给了她一种成就感。可偏偏婆婆又让她物归原主,心中不免怨她,妈,我这容易吗?每天在风刀霜剑严相逼的环境中生活,也不敢多得一点好处,就是和外国友人合张影都能成为别人眼中的另类。
要不要真的将瓶子还回去?她左右为难,人是自私的,即使再公正的人都有自私的一面,更何况,她身为人母,身为人妻,身为人女,肩上的担子很重很重,。面临的还有职务变动的风险。
可以说是四面楚歌。
不过,婆婆说的也对,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送回去心里踏实些。还有宋富有给的五万元钱,也得送回去。
下了车,付了钱。
父母和孩子都在家中。
“今天这会才回来?”父亲问。
“还不是我婆婆,要到新房去看,我在家里等她,又说了一会话,就这会了。”
“不是我说你,你就不应该让她去何小光家帮忙,非亲非故的,又何必和他扯上关系?”父亲一向都喜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自然不希望她和他们走的太近。因为王云的事,何小光付了那么多钱,事实上王云的死却和何家关系不大,是她自己作死的。父亲对那笔钱拿着心里不踏实。
“爸,你的心思我知道,可是我和你不一样,人家对我有恩,我想帮一下他而已。”
“帮,帮也是有限度的,不能没完没了吧,事情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再说了,他现在也退居二线,你没必要上赶子,男女有别,你身份特殊,流言蜚语也很吓人的。”
“爸,我知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再说了,我看他那个媳妇脾气有些怪,你天天往人家那凑,小心人家说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好了,我不和你说了,儿子,作业写完没了,妈给你检查。”
瑞泽一脸的不高兴说:“妈,姐姐和胜天哥都能住新房,为啥我们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