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江玥想来了，在送礼的名单中，他也在其列，冲他点点头说：“坐，张超，你这是做什么？咱们一个办公室多年，你也搞这虚头八脑的事情？”

张超立即红了脸：“没什么，我们在一个办公室的时候，你一直都对我很照顾，也没机会表示心意，刚好过节，想去你家坐坐，听说你去北京了。”

汪江玥给他倒了杯苶，笑道：“朋友结婚，非让我去，刚好放假也没事，就顺便带孩子去见见世面。对了，你是不是有事？”

提到正题，张超表情严肃：“汪局长，咱办公室从你任了副局长，连个副主任都没有，现在整个机关大楼，哪个处室不是主任副主任都配的有。我们又不好和别的领导提，你是从咱这出来的，只好就把意见反馈给你。”

汪江玥笑笑说：“你说的没错，不过，分管人事的不是我，要是我的话我早就替咱们处室讲话了。”

“至少，这不是我额外的要求吧？”

“一个处室没有领导，群龙无首，工作也不好开展，你说是不是？”

“是这样，我看何局长也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不知他们是啥意思？难道是想从其他处室调人？还是打算春节后人事调整的时候一起调整？现在领导班子成员多是各扫门前雪，各人把各人分管的处室工作干好，一般不大伸手去管别的事。这样吧，我找时间和其何局交换下意见，了解一情况。”

张超起身告辞：“那好，这事拜托你费心。”

张超刚走，何小光就推门进来，问她：“你今天早上开会有些特殊啊。”

“怎么了？”

“不符合程序。按理在人事安排方面由分管人事的副局长确定，其他人只有建议权。可是你对这个陈涛说了一大堆表扬的话，你这样发言，让其他人怎么发言?”

“是吗？可能我对这个还不大懂。”

何小光才缓和了表情：“调司机进局机关后勤管理中心的人选提前已经定好的，你这样乱发言扰乱了原定计划，这也不光是你的责任。后勤管理中心的主任、副主任也不坚持原则。以后再开这种类似会议，作为分管领导才更有发言权，其他的人只有建议权。”

“我知道了，我以为开会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自己想到那就说到那，原来这里面是有名堂的？”

“那当然，本来已经敲定的人选，发生了变化，无形中又制造了矛盾。因为你在会上说了那样的话，我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只好依了你。你老实说，这个陈涛和你什么关系？你这样替他说话。”

“瞧你说的，我和他没有什么来往，只是听了后勤管理中心的汇报，从安全角度出发，认为一个司机不仅要有过硬的技术，更应具有较高的综合素质，所以，我才看好他。”

何小光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讲，你这口才我领教过的。算了，这件事就这样了。现在机关是所有职工向往的地方，一旦知道哪个处室缺人，便会不停地有人托关系，社会是个人情大于天的社会，大家都是俗人，谁也脱不了俗。”

“这个我深有体会，我也是一路走过来的。当时你调我到局机关的时候，我就有一种上天堂的感觉，这种感觉到现在想起来都还在。”

“正因为自己深有体会，所以才更多的想到别人的不容易，心肠一软，就答应了别人。”

何小光说：“我告诉你，你现在身份和以前不一样，一定得注意，不能随便给别人承诺，承诺的事情就得给人办。办任何一件事都很复杂，不是冲撞了这个的利益就是冲撞了那个的利益，光协调这些都很费神。”

“我知道了，你可真正叫现身说法。”

何小光把她的办公室环视了一下，问：“烤鸭呢？你没带过来？”

“一个大男人，嘴还这么馋？我没带来，这样吧，你要是着急，我这会去取。你下班的时候过来拿。”

何小光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这么大的男人怎么了？我总得吃饭吧？大家都是普通人，不吃不喝的人是神仙。”

出了办公室，汪江玥回了趟宿舍。刚任命那会，何小光交代后勤管理中心，让给她换套大些的宿舍，毕竟身份不同了。汪江玥说不着急，等等再看。说完那些话她就后悔了，如果换了大房子，父母就不用在外面租房子，三室一厅的房子完全就能住得下，也不用天天跑来跑去。

她用几张报纸将装烤鸭的袋子又包意走地晚一些，吃饭是在母亲那，所以也不用着急。

何小光听办公楼没有人走动，才过来拿烤鸭，高兴地说：“我中午就不用做饭了。”

他又小声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呢？我还欠你一顿饭。”

“饭是肯定要吃的，不过得缓两天，这趟北京跑的，感觉比较累，一时还缓不过劲来。”

“宋富有最近在这吗？我有些日子没见他了。”

“在，他说元旦时打算请你吃饭，你不在。”

“你们还经常联系？”

“那当然，我和他是合作伙伴，来往比较多。”

等何小光出了办公楼，汪江玥关了办公室的门。

出大门的时候，就看见陈涛正在办公楼前的健身器材上锻炼，看见她立即走过来笑道：“局长，我已经订好了包间，中午我请客。”

汪江玥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说：“不用，我还有事，你赶紧忙去吧。”

张主任夹着公文包从办公楼里出来，在后面喊：“局长，等等。”

汪江玥停下脚步，问他：“张主任有什么事？”

张主任笑笑：“有人请客你不去这可不大好，领导不要整天高高在上，要和普通职工打成一片才显得更有亲和力。”

陈涛站在一边，笑道：“是的，我已经定好了包间，不去也不行啊。”

张主任帮腔：“走吧，不就是一顿便饭吗？摆啥架子？”

汪江玥左右为难，又不好抹了他们的面子：“你们先去，我回去一下，家里已经做好米饭了。”

汪江玥没回宿舍，直接去了母亲家。

母亲做的米饭，烩了一锅菜，笑着说：“天气冷，吃烩菜暖和。”

汪江玥给陈涛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在家里吃饭了，饭店就不去了。

陈涛很失望，汪江玥批评他不该这样做，高兴要放到肚子里，我帮你是应该的，你这样做让别人看见了不知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不是给我难堪吗？

陈涛说我头脑发热，领导批评的是。

张主任从陈涛手中抢过手机，说你不来就不来吧，那来这么多话，影响人的食欲。说着就挂了电话。

父亲看她说话口气不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汪江玥说：“就是那个帮过几次我们忙的陈涛，托我把他调到机关工作，事情办成，就要请客。我没去，后勤管理中心是个人人都挤破了头想去的地方，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