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江玥见她不仅没有停下说话的意思,反而是越说越得劲,只好不再说什么,凭她自己唠去。
早上送了孩子,顺便在外面吃了早点。八点不到,汪江玥就到了办公室。一段时间以来,除了过多地参与了孙科的事情外,她自己家里的事也太多,办公室的日常事务多交给崔汉去处理。
没多大会儿,李明全就来上班了,见汪江玥在办公室,问她:“最近挺忙啊,一天也见不着个人,是不是也象张赓一样活动去了?”
“我可没有,再说了,这种事情并不是活动就能行的。”
李明全没有应答她,边往自已办公室走,边叫她:“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汪江玥立即跟了过去。他的办公室离行政办公室只隔了三个房间。
李明全拿出一出队行政出具的函件,往她面前一推:“你看看吧。”
汪江玥仔细看了一下,是关于回购矿权的函件,而且就是上次刚刚卖给雷涛公司的那个矿权,回购价是四千万元。汪江玥有些不解,却也不好问。见她用疑疑惑的眼光望着自己,李明全说:“不是我刚才批评你,你看,就是这样的一份函件,崔汉出据的这个函件,将四千万元竟然写成了四千千万元。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汪江玥忙陪笑脸:“这都怨我,最近工作上的事情都由他来替我处理了。文字这东西,是个细活,稍不留神,就会出差池。领导,下不为例啊。”
李明全表情严肃:“而且,他的钢笔字写得也不好,这样重大的事情,是要存档保存的。一旦将来审计部门来查档,看到这样的会议记录,也会丢脸的。”
汪江玥连忙表态:“李总,这个你放心,以后我尽量在不影响公事的情况下再处理私事。”
回到办公室,崔汉已经来了。
见她刚从李明全办公室回来,崔汉歉意地对她说:“李主任,不好意思,因为工作粗心,让你也跟着挨批了。”
汪江玥笑笑:“没事,文字这东西,出差错是难免的。不过我就奇怪了,一个矿权刚卖了没几个月,又再买回来。而且还是同一家公司,卖的三千万,买回来就是四千万元了,这不是有贱买贵买吗的嫌疑吗?”
“大家都在议论呢,不过,现在是李总一人说了算,大家都只是举手表态罢了。”
没几日,汪江玥就接到张成刚发来的短信:“你的后备干部已批,批复函件很快就下发下来,刚开完会。”
汪江玥欣喜若狂,尽管后备干部只是作为处级领导的补充进行备案,但进不了后备干部序列,要想上位处级领导就完全不可能。
果然,没几日,省局后备干部批复的函件下来了,报了六个人,唯有张赓没有在批复之列。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张赓很长一段时间闹情绪,常常喝得酩酊大醉,经常找不到人。李明全让汪江玥去劝解他,告诉他后备干部也未必就能成为处级领导,让他看淡些。汪江玥答应去,但实际上却没有去。
这一天,二叔打电话让汪江玥无论如何去一趟省城,说他在省文物局那里等她。
“那幅画卖掉了?”
“多少钱?”
“二百万元。”
“当时不是估计约二百万元吗?”
“这已经相当不错了,因为买方是一个私营企业家,根本不懂字画,就一口给了这个价。你马上过来,再叫上张成刚,我们几个人面对面,把这件事情处理了。”
汪江玥答应着,以给局送文件为名,给李明全请了假,坐了司机小张的车直奔省文物局。
汪江玥到省文物局门口下了车,让小张在停车场等着。进了一楼大厅,张成刚已经在大厅等她。
张成刚觉得在在办公室不妥,叫汪江玥给她叔叔打电话,还是找个茶馆比较好,办公室不适应说事,况且人来人往也不方便,二叔征得何专家同意。
文物局附近有家同盛祥茶庄,汪江玥先订了间包间,通知张成刚和二叔他们过来。已是深冬,天气有些冷,张成刚穿着皮夹克,表情严肃,情绪有些紧张。他一直在为这幅画操心,总算是有了名目,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四个人落座,何专家向他们详细叙说了卖画的经过。他拿了一张银行卡,往张成刚面前一推:“这是二百万元钱,密码是汪江玥的生日。。”
张成刚从凳子上站起来,向他们二人深鞠一躬:“非常感谢。放心,我拿出百分之二十给你们作为报酬。”
汪江玥象上次一样,用手机将这个过程录了音。然后对张成刚说:“张总,这样吧,你们在这里稍等,我去附近的银行查看一下,马上回来。”
三个人表示同意。
大约半个小时后,汪江玥从外面回来了。将卡递给张成刚:“没错,何专家和二叔是信得过的人。”
汪江玥知道他们俩人使坏,却又不能说。张成刚却特别高兴,要请他们吃饭,她二叔和何专家都说自己还有事,饭就不吃了,如果以后还有类似名画之类的不妨再继续合作。张成刚连连称是。
看着他们俩人一起离去,张成刚松了一口气说:“江玥,这件事圆满结束,你说功不可没,特别是刚才,你说要去看一看卡里是不是真存了钱,当时我就没想到,还是你细心。”
汪江玥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么大一笔钱,光听数目就够吓人的,经济账往来,还是把事办到前面,看一看就放心了。”
“回头我在上次给你的那张卡里再存入十万元,当时卡里已经有十万元了,给你你没要,这次再给你十万作为酬金。”
“我不要,你的钱我凭什么拿?”
“给你的你就拿上。最近你们单位又将上次转出去的矿权买了回去,一出一进就是上千万元。你明白其中的猫腻吗?”
“不懂,领导们运筹帷幄,想必自有他们的道理。”
张成刚说:“你不知道也好,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也是一种艺术。等你在行政岗位上干久了,就知道了。”
正说着,手机有短信提示声,汪江玥一看是她二叔,他说他和何专家在另一家茶馆等她。汪江玥忙向张成刚道别,说单位有急事,得立即回去。
张成刚说:“那你快点回去吧。那张银行卡晚上我让张平给你送家里去。”
汪江玥连说不急,张成刚说:“不费事的,张平就是专门跑路的,卡你拿到了,我也能安心地睡个舒心觉。”
汪江玥按照叔叔说的地址进了茶馆,他们俩人正聊得开心。
二叔指着一张凳子说:“等了你半天了,忙什么呢?”
汪江玥不客气地说:“二叔,你们也太心黑了,一幅《天马图》在不久前的拍卖会上,拍出七百多万元的价钱,这幅画和它是姊妹篇,你们竟然骗人家说是赝品。”
她二叔连忙制止她:“你这孩子,懂得还真不少。”
他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沓钱,往她面前一推:“这是上次我们约好的钱。”
汪江玥冷笑一声:“二叔,这恐怕太少了吧,你们把这幅名画说成赝品,也不知道你们到底卖了多少钱,就拿这点钱就把我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