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们俩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这个结果,从你的眼神中,对谭玄没出现过惧怕情绪。只有两种人敢这么做,一种是傻子,一种是强者,我相信你是后者。”火帅柔声说道:“不过我还想试一试,因为实在是没退路了。”
“实话。”
赵凤声提气握拳,慢慢朝谭玄挪动,“还记得当初你对我施展酷刑吗?好像叫弹琵琶。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连君子都忘不掉仇恨,更何况我是个小人,今天,咱就清清账吧。”
谭玄又不是一根筋的蠢货,在赵凤声说话时,早已绷紧神经,等到对方换气,谭玄一脚踏出,那只火家军中所向披靡的右拳,带着劲风直扑赵凤声面门。
经过几个月的接触,赵凤声对他算是比较熟悉,有点国术的底子,又学习过先进的格斗技巧,算是融贯中西的好手。
但赵凤声遇到过的变态实在太多,多到自己都数不过来,常跟神仙打交道,多少沾点仙气,谭玄这点道行,实在瞧不上眼。肩膀后移,轻松躲过几百磅的重拳,右手呈爪状,朝谭玄右臂连点两下。
一处曲泽x`ue,一处天泉x`ue。
谭玄顿时觉得右臂又酸又麻,根本提不起力气。
“我想杀你,就跟韩反帝想杀我一样简单。”赵凤声轻松笑道,不忘自嘲一下。
大半年的时间,憋了一肚子鸟气,终于到了该发谢的时间。
谭玄气的怒目圆睁,拼命甩着右臂,驱散麻痹感,狠声道:“姓赵的,谁杀谁还不一定!”
“是吗?那你来试试老子的童子功!”赵凤声脚尖碾碎干草,腰身极速旋转。
平平无奇的右臂,经过超速度加成,已经引发了质变。
赵凤声的成名绝技,半步崩拳。
这一拳似乎将室内空气都抽走,谭玄只觉得呼吸都变的艰难,吓得他脸色突变,不敢硬拼,用双手护住额头心口,打算先挨过这一拳再说。
作为警卫团团长,谭玄擅长防,而不擅长攻,无论是格斗路数,还是现代化热武器交火,他都喜欢防守反击,强健的身体加上坚韧的意志,常常能做到反败为胜。
可惜这一次,他防不住。
砰!
房间里传来巨大碰撞声,像是巨木砸门。
谭玄一百八十斤的体重,直直贴着地面飞到墙角,左手手腕骨折,肩胛骨骨折,口中不断喷溅出鲜血,模样惨不忍睹。
赵凤声冷笑道:“老子当了二十年处男,为的就是这一拳,怎么样,比起你的弹琵琶,更够劲吧?”
谭玄还想反驳,无奈气管里堆满污垢,只能咳嗽,无法还嘴。
“杀人不过头点地,老子心善,就不羞辱你了。”赵凤声伸出四十二码大皮靴,朝着对方额头一点,后脑勺跟水泥墙强烈碰撞,谭玄轮轮倒了下去。
打斗最多持续了四十秒,火家军最能打的男人就以惨败告终。
目睹完整个过程的火帅,以鼓掌来迎接胜者。
“假如您还没有话说,我可要动手了。”赵凤声面无表情说道。
“没想到你这么能打,真是低估你了,强者装成弱者,也是很窝火的一件事吧?”火帅笑着问道。
“还行,习惯了。”
赵凤声随便敷衍两句,指尖轻轻敲打手表,“再给您两分钟,这是我的极限。”
“能再给我一支烟吗?”
火帅伸出手,发现整个手臂都在颤抖,于是不好意思笑道:“老了,帕金森,可不是被你吓的。”
赵凤声递出香烟火机,耐心说道:“您在我心目中,是有担当有血性的强者,我没有资格吓唬您。”
火帅颤颤巍巍点燃香烟,苦笑道:“哪有躲在牢狱中等死的强者,你这马屁拍的牵强附会。”
赵凤声默默蹲在他的对面,静待下文。
“你为什么不杀了谭玄?”火帅询问道。
“既然谭玄走不出去,我为什么要替韩反帝杀人?给毒枭卖命,岂不是为虎作伥。”赵凤声笑道。
火帅眸子闪过一种异样情绪,稍纵即逝,“你肯亲自前来,肯定是韩反帝的话,触动了你的底线,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他会以你以后的安全作为突破口,杀掉我,就会以绝后患。”
“没错。”
赵凤声点点头,“韩反帝是这么说的,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觉得,你会这么做吗?”
火帅用力抽了口烟,开怀大笑:“一个毫无生还希望的人,想不到那么远。”
“我想知道答案。”赵凤声认真说道。
火帅直视年轻人目光,酝酿几秒钟,只吐出一个字,“会。”
赵凤声释然笑道:“跟我想的一样,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只要你走出监狱,会千方百计灭我满门。”
“你只是我的第二目标,第一是韩反帝。”火帅一字一顿说道。
“为何?”赵凤声纳闷道。
“你以为是你杀的常胜?”火帅含笑道。
赵凤声更加疑惑,不是自己,难道另有他人?
“那我就把实情给你说说。”
火帅轻咳两声,“常胜跟你结仇,完全是老韩在暗中指使,是他推荐你来当我的参谋长,又是他跑到欧洲,跟常胜面谈,说我有意愿把火家军交到第二军军长徐文礼手中,常胜才带着怨念,回到了金三角。”
“你和他的交集,看似不经意,但其实早在韩反帝的掌控之中,按照常胜的性格,见到我身边多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参谋长,一定会刻意打压。杀徐文礼,跟你结仇,跟阿游结盟,一下就斩断了将权力移交他人的念想,其实常胜做的没错,错就错在他多疑的性格。”
赵凤声压住心头震惊,颤声道:“你的意思是,你,我,安常胜,徐文礼,阿游,所有人都在韩反帝的掌控之中?”
“掌控有些牵强,我能看透他做的局,却破不了他做的局,他抓住了常胜的弱点,我的轮肋,那种阳谋,真是让人敬佩。”火帅接连苦笑。
赵凤声抠着指甲,五官狰狞。
“时间到了。”
火帅轮绵绵靠在墙壁,闭起双眼,悄声说道:“动手吧。”
监狱外,停着一辆商务车,窗户缓缓降下,露出韩反帝那张臃肿脸庞,今天天色晦暗,衬托脸部色彩格外荫沉。
韩反帝抽着雪茄,看了一眼价值千万的腕表,随后视线转向监狱大门,光芒闪烁不定。
“已经超时了。”副驾驶一袭淡雅素裙的白娘娘轻声提醒道。
“这是咱们无法掌控的区域,里面通道需要走多久,检查需要多长时间,都是未知数,在陌生的地域为非作歹,超时很正常。”韩反帝漫不经心说道。
“可赵凤声是一个很守时的人,他会根据情况管理好时间,距离约定期限已经超过五分钟,显然不正常。”白娘娘声调跟天色一样冰冷。
“杀人是件很麻烦的事。”韩反帝吐出烟雾,跟周围雾气混为一起。
“你对他太过信任了。”白娘娘轻轻摇头道。
“大侄子不信,难道信你?”韩反帝咧了下嘴角,“再说我也不是信他,而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白娘娘整理着裙摆,慢慢说道:“我总觉得他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在你最脆弱的时候,会从后面咬住你的喉咙,然后生吞活剥,用爪子撕碎你的血肉,用牙齿啃碎你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