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着宾朋的注目礼,赵凤声坐到他的左手边,韩反帝举起酒杯,朗声道:“按照我们当地习俗,要给你们介绍他的身份。喏,赵凤声,我的亲侄子,相当于干儿子,各位都身份的贵人,以后在世界各地,还要承蒙各位照料一二,谁帮一次,老韩还他十次,谁要是嫌他不懂事,大可以把官司放到老韩这里打。不过丑话放在前面,我这法官有点偏心,不管他欺负你,还是你欺负他,我都会给他撑腰。谁让老韩后继无人,只有这么一位后辈呢,你们就体谅体谅我这孤家寡人,不算过分吧?哈哈哈哈。”
开场白虽然听着霸道,且有些无赖,可在韩反帝口中说出,听着就有几分亲近意味。
这就是韩教主能把黑白两道通吃的的功底。
客人纷纷举杯,赵凤声只好硬着头皮敬酒,韩反帝的亲侄子,这下可是坐实了,以后回去跟向双平和杜晨华如何交差,都是一件麻烦事。
韩反帝瞪大双眼,“含情脉脉”注视着焕然一新的赵凤声,估计比起遇到初恋情人都要暧昧,瞅了半天,贼兮兮笑道:“人靠衣裳马靠鞍,果不其然,你小子换了身好衣服,帅气了不少,咋不把西装也穿上呢?那多气派。”
赵凤声被他盯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挪开一定距离,轻声说道:“我这人懒散惯了,穿不来西装,就像是金镶玉配癞皮狗,穿上去实在不是那回事。”
“行!”
韩反帝狠狠一拍,正中赵凤声大腿,“在咱的一亩三分地,想穿啥就穿啥,哪怕你光着屁股满街跑,看谁敢说半个不字!”
赵凤声不知该哭还是笑。
韩反帝忽然贼兮兮一笑,在他耳边低声道:“对面有几个妞不错,都是泰国有名的歌星影星,看上哪个,叔叔一会把她给你弄到房间里。要是你胃口大,那咱就一锅烩,全他娘包圆了!”
韩反帝起初声音很小,说到兴起时,嗓门越来越大,言语粗鄙,比起桃园街的刁民还要露骨。
赵凤声脸皮厚,无所谓,望向女明星,有的妩媚,有的清纯,桃红柳绿各有风姿,喝了一口茶,赵凤声对韩反帝附耳说道:“不合胃口,万一脱了衣服比我还大,会影响后半辈子兴致。”
韩反帝听懂了弦外之音,哈哈大笑道:“大侄子,你放心,她们都是纯女人,整容都很少。你叔我年纪大了,玩不动了,只能干瞪眼,趁着年轻力壮,一定要享尽人间艳福,否则老了以后,心有余而力不足,自己都想扇自己。”
赵凤声轻笑摇头,“咱们俩不止三观不合,五官也不合,你看上的我看不上。”
韩反帝坚持道:“看脸能乐呵?女人脱了衣服,都是一码事,玩的是*劲和身份。你不知道她们在泰国的影响力,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大碗,出席过奥斯卡,泰国娱乐大奖常客,多少名人富商想要染指,还不是碰了一鼻子灰。看那个红发短发的妞,叫做贡妹,眼睛光往你身上扫,是不是看上你小子了?”
现在韩反帝满脸放光,声调高亢,哪像是只手遮天的巨贾,完全是宠溺孩子的家长做派,见到赵凤声受到女孩关注,比起自己娶媳妇都高兴,那是一种由衷的骄傲和满足。
赵凤声也感受到了有一人的目光始终聚焦在这里,仔细望去,看到了韩反帝所说的贡妹,粉红短发,瓜子脸,双眸水灵有神,极富混血儿美感。
发现赵凤声看她,贡妹眸子瞬间瞪圆,歪着脖子,嘴巴一嘟,举起酒杯,很有挑衅架势。
拼酒?
赵凤声没啥心思理她,夹了一口面前的象拔蚌。
贡妹遭人无视后,腮帮子猛然咬紧,气鼓鼓地将酒喝干。
韩反帝将青年男女的暗斗看在眼底,轻叹道:“你小子太不知好歹了,贡妹的叔叔是橡胶大亨,母亲经营珠宝生意,这样的家世,放到哪里都是千金小姐,她到娱乐圈就是玩票,跟别的女人不同。”
赵凤声斜了他一眼,“橡胶大亨,千金小姐,这么牛掰的二世祖,你还让我一锅烩,不怕她家人找你麻烦?”
韩反帝笑道:“我之前所说的一锅烩,其中不包括她,当然,你小子如果看中的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叔叔我拼了几十年,为的就是让你们后辈嚣张跋扈,只要你高兴,随便玩,什么他妈的橡胶大王,珠宝大王,屁!叔叔我去给你擦屁股!”
何止是嚣张跋扈,简直是无法无天。
从小没受过宠溺的赵凤声揉了揉鼻子,有点酸。
韩反帝攥住他还未消肿的手腕,“来,再给你介绍其他几位贵客,那个比我还胖的黑胖子,是文莱的拿督,听着牛比哄哄,其实是捐的,有一半是你叔叔出的钱,在马来西亚和文莱做文化娱乐行业,那边有麻烦,直接找他摆平。”
“长得跟大马猴一样的家伙,是委内瑞拉人,叫做瓜拉多,这小子从事石油生意和军火生意,他哥哥是当地最牛叉的军方掌门人,不过目前委内瑞拉局势混乱,军方跟总统斗的不可开交,富人群体,官僚集团,贫民阶级,乱成了一锅粥,又有老美子从中作梗,所以不能和他走的太近,万一哪天他哥哥倒台,第一个陪葬的就是他。”
“咦,这老头我就得隆重给你介绍了?湿登,三大神降师之一,说白了就是降头师里最出类拔萃的人物,你上次中的降头,就是他徒弟下的。”
哦?
仇人相见,怒气横生。
赵凤声双眼眯成一条缝隙,望向那名地位尊崇的老人,鹤发童颜,神采飞扬,虽已近耄耋之年,看起来也只不过六十来岁。
湿登当初觊觎大富豪二当家夏凡的美色,诱拐不成,敲诈了一千万,但如今面对韩反帝,低头哈腰,眉目恭顺,宛如一条老狗,哪还有一丁点宗师气派?
人老津,鬼老灵,湿登清楚,夏凡只不过是韩反帝身边一条走狗,敲点小钱,揩点小油,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但从金三角走出的韩反帝,杀伐果断可是出了名的,稍微不如意,轻则下海喂鱼,重则满门消失,绝对是惹不起的存在。
赵凤声举起酒杯,皮笑肉不笑道:“湿登大师教徒有方,让我受了不少的苦,这杯酒,理当该敬。”
湿登是泥巴掉进裤裆里,又难受又难看。
宴席上赵凤声刚露面,他就觉得不对头,咋一个名不见经传小角色,突然变成了韩反帝的亲侄子?!湿登心知不妙,尿遁开溜也不太合适,只能寄希望于大家把他当个屁给放了,无奈韩反帝一句话就把自己出卖。
当初给赵凤声下降头,可是三方势力请他出山,不止有火家军少帅和姓陈的澳门仔,你大富豪的二当家也在场啊!现在你韩反帝往后一躲,把我一个人撂到砧板上,这算哪门子事。
湿登不敢指责韩反帝甩锅行为,只能堆起皱纹赔笑道:“要是早知道赵先生是韩老板子侄,我哪敢太岁头上动土,人老了,光干糊涂事,给两位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