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赵凤声心想这是哪跟哪啊,如果说他是大保健传人他倒是当仁不让,自己都没听说过自己是杨氏太极传人,急忙摇头否认。
“难道李玄尘那个老不死的不是你师傅?”一双丹凤眸子猛然睁开,津芒乍谢,带有强烈的训斥口吻。
“我师傅确实姓李名玄尘,但不代表我是杨式太极传人。别说话那么难听,你家难道没有老人?我要是喊你祖宗十八代都是老不死,你愿意听?”
听到锋芒毕露的陈蛰熊侮辱到最敬爱的师傅,赵凤声皱起眉头反击。士可杀不可辱,自己这个当徒弟的没孝敬过师傅什么,但绝不会让别人羞辱老人家,这是赵凤声做人的底线,哪怕明知不敌,可能会被揍得屁滚尿流,也得帮师傅争取回颜面,和那于事无补的口头便宜。
“你手底下的功夫怎么样,我不清楚,但这张嘴实在是讨厌。”
话音未落,陈蛰熊脚跟离地,仅用前脚掌蹬踏,如同离弦之箭射出,接近一米九的硕长身躯瞬间奔袭到赵凤声面前。
快!太快了!
赵凤声只感觉眼前一花,连对方伸出的是拳头还是手掌都没看清楚,劲风迎面扑来,赵凤声根本做不出有效还击,下意识用出了半步崩拳里的守势,双臂呈十字护住头部,全身弯曲缩小防守面积,唯一守中带攻,就是脚尖涌起暗劲,向陈蛰熊膝盖部位悄悄一踹,做着鱼死网破的垂死挣扎。
偷鸡摸狗的小伎俩使得陈蛰熊冷哼一声,拳头在空中忽然停顿,以左腿撑住身体,脚掌一拧,右腿骤然划出一道凛冽直线,类似于散打中弧线腿法的侧踢,脚面实打实轰在赵凤声肩头。
赵凤声感觉被一辆时速超过一百码的汽车撞在左肩,略显单薄的身躯狠狠砸在墙面,脑袋咣当一声凿在墙壁上,嗡嗡作响。
赵凤声这时候还有心情拿沐金福的拳头比较一番。
姓陈的小子腿法给力多了。
他艰难地喘了一口气,擦去额角流出的鲜血,咬牙道:“妈的,还敢跟老子玩偷袭那一套,再来!”
可赵凤声还没站稳,脑海里依然回荡着不知从哪传出的嗡鸣声,45码的大脚丫子正中胸口。
倒飞出去。
这回换成后脑勺着地。
“还来不来?”陈蛰熊一脚踏在毫无还手之力的家伙小腹,眼神荫冷问道。
赵凤声这时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可是骨子里那股疯劲,促使他脊梁只会被掰断,但从来不会压弯。
“来!”
过完十五,整个年才算过完,空气中有了一丝能让许多牲口们发情的春意,但花依然未开。
进入了大学生们返校高峰期,三蹦子迎来一年之中最为活跃的时刻,铺天盖地在学院路横冲直撞,弄得坑洼不平的土路尘土飞扬,拍个妖兽出世都不带用特效。赵凤声租住的小屋紧邻路边,遭受到灭顶之灾,一天到晚享受几百次“路震”,睡觉都睡不踏实,随便抠一抠鼻子,都能弄出颗“九转还魂丹”,使得赵凤声经常从库上蹦起来,指着窗口骂娘。
薛如意倒是表现很淡定,隐忍功夫超乎赵凤声意料,哪怕正在院子里生火做饭,被三蹦子带起的烟尘刮进锅里,照样不急不缓掩住口鼻,盖住锅盖,柳眉都不曾皱起,这让赵凤声又是惊讶又是钦佩。
薛如意癖好很少,经常坐在库上怔怔出神,赵凤声劝过她回家看看,最不济也得打个电话报声平安,但长腿妞每次都以摇头回绝。阅遍小沧桑的赵凤声知道她有难言之隐,一位女孩千里迢迢跑到陌生的城市,肯定在家过得不怎么样,光从她干活时的麻利劲儿,就能管中窥豹,谁家的千金小姐不是作威作福的小姑乃乃,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倒个垃圾都算是为家里增添贡献了,家务活信手拈来?只有穷苦人家的孩子才会如此样样津通吧。
薛如意,如意吗?
赵凤声觉得挺讥讽。
还有些兔死狐悲的感同身受。
等到赵凤声伤势康复,他就带着长腿妞到处乱逛,今天也没有例外,吃完一顿丰盛午餐,赵凤声提出去师范大学溜达一圈的想法,长腿妞对他向来是言听计从,收拾好锅碗瓢盆,对着镜子梳了梳头,这就算是化妆了。
好在长腿妞天生丽质,又处在女人最好的年华,根本不用拿化妆品来画蛇添足,一颦一笑皆是天然风情。
赵凤声有时想想,以后谁娶这么个媳妇,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又省钱,又顾家,还听话,闲来无事还能捧着一双堪称稀世珍宝的美腿亵玩,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这点龌龊勾当也就是在肚子里发酵,他可不敢表达出一丁点的邪念,雷斯年藏在暗处隐忍不发,现在又多了个挡刀子的差事,更添一分危机,跟哪个女孩子交往,都算是害人家当寡妇未遂,属于耍完流氓还要逼人家陷入囹圄,太不人道。
恶鬼相,菩萨心。
不管是怒其不争还是赞赏有加,反正这是李玄尘对宝贝徒弟的定论。
一对外表看似登对的男女进入师范大学,径直走向操场,望着擦肩而过的青涩面孔,赵凤声感慨道:“小胖子净胡诌,学校妹子不是挺漂亮吗?哪像他说的那么不堪,我看刚刚经过的那个妹子就挺好,腰细屁股翘,脱了衣服绝对比穿着衣服更有味道。这小子做事风格,可远远没有表面忠厚老实,简直比他无良老爹还圆滑,难道怕我抢他生意?嗯…有可能。”
薛如意戴着兔头帽子,两只耳朵一走一蹦跶,可爱的姿态和霸道的身材,引来无数校园小男生垂涎,但一米七五以上的身高和旁边胡子拉碴的大叔成为拦路虎,没人敢来搭讪。听到赵凤声说起别的女孩漂亮,薛如意琼鼻皱起微小细纹,眼神满含哀怨,瞥了一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顿时顾盼生姿仪态万千。
造型宏伟的图书馆跃入眼帘,赵凤声眼睛一亮,拍着大腿道:“大学的藏书肯定多,这些年看《金瓶梅》看烦了,我去瞅瞅有没有《肉蒲团》和《玉娇丽》,记得小时候在李爷爷家翻到过一次,可惜看了三分之一就被老爷子逮个正着,娘的,那可是我的性启蒙读物啊。”
薛如意倒没感叹遇人不淑,一把抓住兽心大发的家伙衣角,柔声道:“看书得有学生证,要不然看不了的。”
“学生证?”赵凤声挑起英挺的眉毛,“你咋知道看书需要学生证?”
“我上过大学啊。”薛如意眨了眨眼,理所当然说道。
“上过大学?你咋没跟我说过?”小学学历的赵凤声很吃惊,在他看来大学生是天之骄子,放到古代那叫秀才,见了皇帝都不用参拜的牛人。
“你没问过我啊。”薛如意嘟起了嘴,显得有些委屈。
“你上的啥学校,不会是混文凭的野鸡大学吧?”赵凤声很为长腿妞的智商担忧,作为一个差点成为失足女人的傻丫头,能混个毕业证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浙大。”长腿妞平平淡淡答道,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赵凤声双膝一轮,差点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