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人发须洁白如雪,看脸却好像三十岁上下,看的刘璋啧啧称奇。
“白掌柜前来,必然是找到娃儿了吧?”那道人也不招呼刘璋等人,先和白掌柜说起话来。
“多谢上人指点,否则娃娃必会不幸……这是自家做的肉脯,不值什么钱,还请上人收下。”
“你上山颇为辛苦,也罢,贫道便收下了。
这是贫道炼制的驱寒丹,日后如你家人感染风寒,可以服下,一日一颗,三五日后必可痊愈。”紫虚从袖中掏出一小葫芦,递给边上道童。
白掌柜接过丹药,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这丹药可比自己那点肉脯值钱多了。
谷刘璋在边上看着这一幕,心中暗道“原以为是骗人钱财的妖道,现在看来却是之前想错了,难道这紫虚真的是得道高人?”
紫虚让童子送白掌柜离开,这才起身对刘璋道“贫道紫虚,见过使君。”
“你认得我?”
“贫道并未见过使君,只是昨夜贫道夜观天象之时,突然心血来潮,算得一卦,知道使君要来罢了。”
“算出来的?”
“既然知道使君要来,为何不出门相迎?你是无礼还是妄言?”张松再次表示质疑。
“使君前来,贫道抚琴相迎,怎算无礼?”紫虚抚须笑道。
张松低声对刘璋道“使君,你我他可能都认得,当叫一护卫相试,如能算中姓名,方可当真。”
刘璋点了点头,张松便指向边上一护卫说道“使君和我在城中时常露面,道长认识也不奇怪。
这位乃使君护卫,如道长真有神通,不如说出他的姓氏来历看看。”
紫虚抚须轻笑,看了一眼那护卫,掐指算了一下,便道“壮士姓周。”
“哈哈哈!错了!错了!!”张松大笑道“此乃佟护卫,使君,此贼果然有诈...佟护卫,你怎么了?”
却见张松指着的佟护卫此时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紫虚,嘴中哆哆嗦嗦的喊道“没错,没错,没算错!
先生有所不知,小人的父亲的确姓周,只是父亲犯罪早亡,故而从母姓佟,此事除了小人的几个亲戚,应无人知晓才对,道长...道长神人也!”
啥?
刘璋见紫虚连这都能算中,再无怀疑,对张松道“子乔!退下!不得无礼!”
张松和紫虚对了个眼神,然后退了下来。
“道长还请勿要见怪,不知道长师出何门,璋为何在成都数年都未听过?”
“贫道幼年之时偶然从山中觅得鸣雌亭侯真传,修得一身堪舆玄空之术。
只是这十几年来,贫道的修炼一直卡在瓶颈处,难以突破,后阅览恩师手札思索,才知是因为未有入世历练的缘故,这才在此处设下道观,借以历练。”
鸣雌亭侯?
刘璋听到这个名字,腰板都不由挺直了一些。
因为这个鸣雌亭侯便是秦末第一相士许负的封号,她父亲原给她取名许莫负,以示不负秦始皇恩德之意,后许负师从黄石公,学得一身堪舆之术,成功预算出秦朝将灭,刘邦将得天下,便改名许负,并让父兄一同投奔刘邦。
不仅如此,许负还在汉文帝之母薄姬还是魏王豹的侧室时就预言了薄姬是天子之母,提前九年预测出周亚夫和邓通将先后饿死,而当时他们二人都是朝中重臣,其余神奇之事,不胜枚数,就连张良后来归隐,世人也说他是跟着许负修道去了。
如果是得了这样人物的真传,算出在场众人姓氏简直太简单了。
“何为入世历练?”刘璋好奇的问道。
“修道便是修心,如未入世,如何出世?出世的是心,入世的是人,世间虽然污浊如泥,但却如同莲花本从淤泥来一样,如未能入世锻炼自我,怎能去假求真,修得大道?”
刘璋听得连连点头,也不知道是真懂还是假懂。
刘璋又道“既然道长得了鸣雌亭侯的真传,可否为璋看看面相?”
紫虚面露犹豫之色,半晌不语。
“怎么?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刘璋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不由想起了周亚夫被饿死的结局。
张松却好像明白了什么,挥手对两个护卫说道“你们二人出去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紫虚等两个护卫都离开后,这才说道“使君乃富贵之相,一年以内便可加封爵位,只是...”
加封爵位?
那不是应了此次诏书的事情?
“只是什么?还请道长明言。”
“贫道并非不愿明言,只是使君须知命运如同日月东升西落,即使知道也难以改变,使君如知晓,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刘璋更加着急了,这摆明了在说自己未来没好事啊。
“还请道长相告,璋愿千金相赠!”
“咄!”紫虚怒道“使君以为贫道是什么人,金银对贫道如同草木,要之何用?”
刘璋连称失言有罪,紫虚这才道“也罢,那贫道就实言告知了。
使君一年内虽能得赏封爵,但三年后便会饿死于床榻之上。”
什么?
饿死?
刘璋顿觉脑袋发晕,三年,周亚夫当时都还有九年呢。
“呔!明公乃一州之主,怎会饿死于床榻,上人勿要胡言!”张松一边扶住刘璋一边说道。
紫虚闭目不言,刘璋则缓了好一会儿,才一边哭一边伸手想抓紫虚,嘴里喊道“上人,你刚刚吓我的是不是?我怎么会三年后就饿死呢?”
紫虚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上人,上人你一定要告诉我啊!
我们父子在益州这么多年,虽不敢说有什么恩德,但也算保住了一方平安吧,这没功劳也有苦劳啊,我...我怎么...怎么就要饿死了?”
“难道,难道是马子玉食言了?他进了益州后不但没有让使君继续当刺史,还软禁了使君,最后饿死了使君,对不对?”
张松立刻给出了一个可能,刘璋一听,顿觉有理。
紫虚叹了口气道“所以贫道说,命运难以改变啊。”
“备战!立刻备战!我要和马子玉不死不休!!”刘璋咬牙重新站了起来,就叫着要回去备战。
“使君且慢!”张松拉住刘璋,看向紫虚,试探的问道“刚刚上人见使君要回城备战,依旧说命运难以改变...难道说...现在我们的举动也在上人看到的命运当中?”
什么意思?
“难道说...就是因为使君在上人你这里知晓了未来,然后回去备战,最后战败被俘,饿死于床榻之上?”
刘璋惊恐的看向紫虚,见紫虚抚须不语,脑中一时有点懵。
不是,我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你们能不能给我个准话?
“还是说...无论使君如何选,最后都是饿死床榻之上?”
得,我直接躺倒等死就对了是吧?
刘璋现在是真的有点六神无主,手足无措了。
“三年...三年...呜呜...我这些年为益州安稳战战兢兢,不敢贪图享受,为何最后还是如此悲惨...”
噗通。
却见张松猛的跪倒在紫虚面前,然后道“明公对松有知遇之恩,还请上人告知破解之法,松在此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