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为了让赵温成为三公,冒险指责马强,最终暴毙,付出了这么多代价得到的官位,赵温真的舍不得。
是真的舍不得啊!
“不用做什么,只是让杨彪等人相信公孙度说的是真的就好。”
“张喜已经有所怀疑,必须有证据。”
“证据当然会有,你应该知道大将军定下的军规,阵亡将士都是有抚恤金的吧?”
“抚恤金?”
“很快第十二军就会有很多家属拿到一笔钱,我想,这个证据应该够了!”
第十二军快速攻下了房县,马强有功必赏,这些将士自然是有奖金的,但打仗的时候不可能发现金给军士,因此都是转账到军士家中。
当然,也有一些军士不愿意转账到家里的,那也可以指定其他人接收或者暂缓发放。
“辽东...到底如何了?”
抚恤金可不是随意发放的,这可是钱啊,赵温现在是真的搞不清楚情况了。
史阿笑了一下,背着手离去,而赵温看着史阿消失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次日
“张公,你看!这是大将军府今日抄送朝廷的大事纪要,你看这里,大将军府突然拨了一大笔钱给第十二军的军属,你觉得会是什么?”
虽说现在实权在大将军府,但出于尊重天子,大将军府每日都会把军政要务挑选一些递给朝廷三公知晓。
嗯,只是知晓,你同不同意都这样了。
张喜接过赵温递来的通报,果然发现这样一条通报消息。
“第十二军...不是之前马子玉战报中写的前军吗?这么大的一笔钱,这是怎么了?”
“张公,你说...会不会是抚恤金?”
“抚恤金?”
“这是前军,又是攻城略地,有战损很正常,马子玉为了收买人心,给军士的抚恤金一向很快,不如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
张喜点了点头。
士族几百年,在大将军府各个部门的中低层都有耳目。
很快,一张纸条送了过来。
“抚恤金!果然是抚恤金!!”
张喜大喜道“马子玉果然在辽东损失惨重,整整两千人啊,一个整编营,太好了!太好了!!”
阵营转变了的赵温看着张喜这样,心底不由生出了鄙夷之心。
这可是我们大汉的官兵,死了这么多人,你做为辅政大臣如此开心,当真合适吗?
果然是乱臣贼子!
呸!
还好我忠贞不二赵子柔已经看穿了你们虚伪的面目,否则迟早得遗臭万年!
“张公,既然已经确定,当速速告知杨公才是!”
“不急,我再让天子去询问一次看看。”
刘协从张喜口中得知市井有辽东兵败的谣言,也很担心辽东战局。
他担心主要是因为辽东距离蓟县实在不算远,万一马强败的太惨,自己是不是又要搬家了....
这孩子搬家搬的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陛下大可放心,大将军以天下之力击一隅之地,怎可不胜?”前来答疑的阎忠对刘协拜道。
“那市井的谣言是?”
“陛下,谣言,止于智者!”
这话说的,刘协感觉自己接不下去了。
“敢问阎使君,既然大将军确实取胜,是否能把贼军官印等物送到朝廷,也好安天下人心。”
“这...路途遥远,恐有不便。”
张喜的拳头猛地捏紧!
是真的!
一定是真的!
马子玉兵败辽东了,最少也是没有取胜!
太好了,天佑我大汉!
张喜主要还是股票买少了!
当一个股票涨的时候,这个公司干什么都觉得可以解读为利好。
这就是张喜现在的心理。
张喜等阎忠退下后,当即对刘协拜道“陛下!微臣有密事告知!”
刘协当即让左右退下,然后拉着张喜来到大殿中央,这里极为空旷,不会有人潜伏偷听。
“张公有何密事?”
“陛下!”张喜深深一拜说道“马强欺君!”
“什么?”
“这是公孙度送来的密信,还请陛下阅览。”
刘协看着张喜递上的书信,犹豫了一会,最后没有接,而是说道“信中所言何事?”
“公孙度信中说,马子玉兵败于辽河,之前微臣又得线报,第十二军第一营全营军属皆拿到了抚恤金,第十二军是前军,这就代表马子玉首战告败,前军一营兵马皆墨,马子玉却说连连取胜,这难道还不是欺君?”
“这...这毕竟是军事,寡人也不好多言。”
“陛下!”张喜激动了起来“陛下乃天子,天下皆是陛下的,怎说不好多言?”
“张公...”刘协叹气道“如今政由马氏,祭则寡人,寡人又能如何呢?”
“陛下,如今正是机会啊!”张喜继续说道“陛下自即位以来,奸雄并起:先受董卓之殃,后遭傕、汜之乱。常人未受之苦,陛下独自当之。后得大将军,以为社稷之臣;不意专国弄权,擅作威福。吾等每次见之,如芒在背,心中愤恨,夜梦之中,也想食其肉,饮其血。
如今天佑陛下,马子玉领兵挫于辽东,如陛下登高一呼,内有义士卫道,外有诸侯勤王,大事必成!”
“如事败...该如何?”
说实话,在幽州的日子,虽然手无大权,但小日子过的还是不错的,毕竟靠着红星营近,各种新奇的玩意刘协都没少享受,可以说,这比在长安好太多了。
现在张喜劝他出来夺权,成功自然好,可万一失败了呢?
反正刘协是没看出张喜有多少胜算。
“陛下可下密诏,即使事败,陛下也可推脱不知,以保无恙!”
“密诏?”
见刘协还在犹豫不决,心中坚信这是一个难得机会的张喜督促道“陛下难道忘记太祖是如何创立我大汉基业了吗?
昔日太祖起自泗上亭长,提三尺剑,斩蛇起义,纵横四海,三载亡秦,五年灭楚:遂有天下,如此英雄,陛下乃其子孙,怎可懦弱?
当日邙山之上,董卓在面,陛下亦敢呵斥,何况今日乎?”
被张喜这样说的刘协面色发红,急忙说道“寡人当然记得,爱卿稍侯,待我写下密诏,只是宫外皆马氏爪牙,恐事泄也!”
张喜看了看刘协上下说道“可藏于衣带中!”
刘协低头看向自己的玉带,应道“好,且等我手书一份。”
因为在这个时空里,马强对刘协的态度还算友好,也没有发生许田之围,董承更是坐实了刺杀伏寿的罪过,因此刘协对马强的怨气可比对曹操的小太多,自然做不出什么破指血书的事情,而是将自己的玉带破开写了一份手书藏于内。
张喜得了衣带诏,急忙走出,正要出宫,却见阎忠守在门外,张喜知道躲不过,便硬着头皮走了上前。
“张公,陛下和你独待了快一个时辰,倒是对你宠爱的很啊。”
“陛下和我说当日西迁之事,说到动情之处,故而有些晚了,阎使君为何还在此,难道是有公务要面见天子?”
阎忠看了一眼张喜的衣带,笑了一下说道“陛下还赏赐了你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