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滨有些搞不好占家大小姐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仿佛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怪……
“东子!”张滨跑过去,站定在何东面前,一脸疑惑地问,“怎么回事,刚才你两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翻眼了?”
何东自己也纳闷呢,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最后何东开是问:“张滨,我很脏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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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爱源的生日派对已过去了一周,这七天里何东和占尹霜两人谁也没想起过谁,只是两人见面的时候仿佛一下子多了起来,不过在某些场合见到,两人也是很有默契的,从来都当不认识。
这段时间里,何东忙着收拾煤矿事件的后续问题,一趟趟的在滦城和太原之间来回的奔走,焦头烂额,效果却是并不怎么好。
占尹霜则是忙着敬老院的事,还要兼顾着当个好姐姐,不时的要陪着占尹霞消磨些时间,她和何东两个人皆是忙碌。
只是,两人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在医院,何父被人打了,打人的是煤矿事件的家属亲戚,几个人应该是已经窝点很久,下手的时间和地点安排的井井有条,乘着何父停好车下车时,直接套了个麻袋是一通乱揍……
何父被打断了五根肋骨,度脑震荡,要不是他拼着命的从停车场跑出来,那些人真能把人给打死。
几个打手都是豁出去不要命了的,被丨警丨察抓住的时候供认不讳,直言只要再找到机会,见一次何爱革,还打一次。
丨警丨察一了解,原来是死伤人员的抚恤金一直都没有到位,算是拿到钱了的人也只是一点点,不过只是之前说好的赔偿金的零头,大家都怒了。
何父昏迷不醒,所有善后的事都要何东出面解决,二十六岁的何东心境一下子苍老了不少,尤其是当发现父亲原先准备好的抚恤金是被自己的亲舅舅给贪污了,人也找不到了的时候,何东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此生的第一根白发。
何父是当了替罪羊,可卷走钱的是何母的亲哥哥,这完全成了断不清的公案,法院责令爱东公司一个月内付清抚恤金和安置款,否则要查封何家所有的家产,包括公司和房子。
何东真的是束手无策,所以能找的人都跑遍了,借到的钱寥寥无几,除了张滨,其他人避他如蛇蝎,何东此时才深刻的明白什么叫酒肉朋友,逢场作戏。
占尹霜跟着占擎到医院探望时,正好碰何东垂头丧气的跟昏睡的何父轻述自己的惶惑无用,何母坐在一边垂泪。
两人一进屋,何东慌得差点一脚踢到了椅子。
“占叔叔,谢谢你来看望我爸爸。”经过这段时间的锤炼,何东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藏不住事的毛头小子,不过一低头的功夫,脸已恢复平静。
占擎有些感怀,让占尹霜放下带来的东西,安慰了何母几句,告辞离开。
何母是个粗人,对人的印象若是已经定论,后面也很难改观,因为何父之前找占家帮忙,占擎和朱碧云两人袖手旁观,她颇有微词,现在,更是心情复杂, 总觉得占家人是来看热闹的。
“谢谢。”何母随口道了声谢,言语没有其他的词了。
占擎看出他们不受欢迎,自然也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还没坐下说要走。
占尹霜站在占擎身边,一个字都没有开口,两眼只是盯着何东看,不过几天没见,何东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看着令人莫名的心酸。
被逼着长大的男人,总是会激起女人心底最深的母爱。
占尹霜很想安慰何东几句, 可是她知道,现在这个场合根本没有她说话的地方。
而且,何东的母亲一看是不好相处的,多说多错。
何东见到占尹霜,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过短短两三个星期,他们两之间的地位仿佛天差地别了。
她,还是高高在,人人羡慕的掌明珠股。
而他,早已不是那个走哪都千呼百拥的贵公子了。
何东,羞愧的看了占尹霜一眼后,没敢在抬头看第二眼。
“那我们先告辞了,何老弟一定会寄吉人自有天相,马会醒过来的。”占擎告辞。
“东子,你去送送。”出于礼貌,何母何东相送。
何东应了一声,送占家两父母出医院。
送到门口,占擎伸手拍了拍何东的肩:“年轻人,天还没有塌下,也不会塌。”
何东神情一泠,自从他父亲倒下,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跟他说过,一时间,他百感交集,哽咽了好一会才开口:“占叔叔,谢谢你的鼓励,我知道的。”
占擎点头,再一次好好的看了几眼何爱革的这个儿子,头次见面,觉得不过是爱玩爱闹长不大的愣头青,今天一看,已经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顶梁柱了。
果然,经历世事的变迁,是人成长的利器。
“有什么事解决不了了,来找我,即使我帮不什么忙,也可以给你出出主意,不要让你爸爸失望。”
占擎最后到底还是松了口,言下之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占尹霜听了后,眼睛顿时一亮。
何东也是:“谢谢占叔叔。”
占擎再次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占尹霜不好多待,跟在占擎身后一步三回头,到车了,两人还是没能说一句话。
何东一直站在医院门口,看着他们的车开出一个路口了,才转身回去。
也不知为何,双脚似乎有了支柱似的,走路都往常松快了些,脸也一改往日的垂头丧气,微扬的嘴角又有了年轻人的朝气。
即使没说几句话,这个时候,看一眼,好像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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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到家,占擎都坐着闭幕眼神,一句话都未说,一旁的占尹霜转头看着车窗外,思绪万千,魂都不知飘哪里去了。
浑浑噩噩地跟着占擎下车,进屋,看到客厅里母亲和妹妹两人也没有打招呼,一看是没精打采。
朱碧云起身,见大女儿这个样子,皱眉问:“怎么了,情况不是很好?”
占擎看了占尹霜一眼,开口:“还没醒,恐怕情况不是很乐观。”
占尹霞走到占尹霜身旁:“姐姐,你怎么了?”
占尹霜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我没事,是挺感慨的,本来那么多人围着,一出事人走茶凉。”
话音一落,客厅里有一瞬的寂静,兔死狗烹,越是在高位的越是明白这个道理。
“我先楼了,有点累。”
占尹霜没精打采的楼,朱碧云不放心,想跟去,被占擎伸手给拦住了。
“我去。”
“…… 也好。”朱碧云看着两父女一前一后楼,眉头紧皱,怕是尹霜真的对何家 心了。
两女一儿,大女儿尹霜跟她不亲,从小什么 事都只跟爸爸说。
朱碧云记得最是清楚,连女孩子家初来事,尹霜也是跟占擎说的,她这个做妈妈的还是从丈夫口得知的。
自从那件事后,她们母女之间好像越加的不亲了,朱碧云也觉得怪,一直以来,她自觉 都是一碗水端平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大女儿是跟她不亲。
今天的这件事,恐怕她去劝说, 尹霜一个字都不会说,还是让占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