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弥漫着一股名为尴尬的味道,覃明朗的脑回路太大,秦晓一时之间真的是没跟,好半天才想起来,有次他们四个人聚在一起打麻将,好像因为覃明朗放牌,原本应该是简政赢家,最后却让占晟楠一家独赢。
当时简政和王丰你一句我一句的开玩笑数落覃明朗是不是偷偷暗恋占晟楠,覃明朗还很配合的欲探身亲占晟楠一口,结果被无情的一脚踹开了……
想到当时的情景,秦晓忍俊不禁,情不自禁地轻笑出声,尤其是此刻覃明朗在涨红了一张猪肝脸,一本正经的说“我不是暗恋你”的样子,真的是……太可乐了。
占晟楠脸都绿了,完全是在状况外,被毫无征兆地“表白”,还是个男人,任谁心里都过不去。
占晟楠随手抄起茶几的苹果,劈手往覃明朗那边扔去,覃明朗条件反射,当即偏头欲躲过,转念一想,这样被打到的是于音了,又不动了,干脆也忘记伸手去接了,硬生生的被击了腹部。
“靠,占小三,你故意的是不是?!”知道他会护着于音,所以故意的偏了角度,冲着他的小腹肌肉。
占晟楠挑了挑眉,摆明了是故意的。
两个人跟大小孩似的,玩起了大眼瞪小眼,这么一闹,病房内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多了丝轻松。
两人也有分寸,“闹事” 都是悄声的,没有吵醒正沉睡的于音。
过了一会,覃明朗收敛玩闹的心思,认真严肃地开口:“你们不打算说。”
肯定的语气,略微带着疑惑的口吻。
占晟楠懒得跟白痴再重复说同样的话,偏头看秦晓示意她来说。
“嗯,保持现在这样挺好,于音会多很多人疼她,现在她已经经受不起任何的改变了。”此刻的于音真的承受不住再多一点的变故了,等她完全醒过来,恐怕仍旧无法接受几天之内失去自己的母亲和失去自己的孩子,现在最难熬的那个人是她。
“我知道了。”覃明朗沉沉的开口,话题一回来,气氛又沉重了, 他偏头看着于音,打量了好半晌,最后小心翼翼地从床起身,走到秦晓和占晟楠跟前,面对着秦晓深深的鞠了一躬。
“小嫂子,音音拜托你了,她现在只想见你,跟你说话。音音是个小孩子,可她真的把你当成她最要好的朋友,不管怎么样,她现在能说说话的人也只有你了,我知道……这件事她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所以这段时间只能拜托你多照看照看她。”
覃明朗表情真挚,态度更是真诚,秦晓被“拜托”的有些头脑发猛。
她点了点头,随即轻声追问:“那你呢?”虽然于音嘴里说着要跟覃明朗分手,可是刚才两人抱在一起时,是那么的契合,于音她舍不得分手不想分手的,也许现在她最想看到的人其实是覃明朗。
“她其实最想见到的那个人是你,不是我。”女人终究是最懂女人的。
覃明朗回头看了眼病床毫无生气躺着昏睡的于音,眼已然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苦笑了一声:“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恐怕……是我了……”
秦晓看着满脸苦色的覃明朗,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占晟楠见她这么说,伸手掐了下秦晓的腰身:“先顾好你自己。”说着,看向覃明朗,眉宇间全是不满:“自己的女人自己照顾。”
霸道的一句掷地有声,覃明朗半天都没怼回去一句,过了好几秒才弱弱的回了一句:“她也是你的妹妹,而且还是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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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音住院流产的事,于家人沈清是第一个知道的。
从王雯媛意外过世,于音整天整夜的把自己缩在房间里,哪里也不去,其他人也顾不她,每晚除了沈清是秦晓会过去陪陪她,尝试着交流沟通。
这晚,沈清照常在睡觉前去于音房间,礼貌性的敲了几下门后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一如既往的暗沉沉的,只有衣帽间隐隐的有淡黄色的光晕传来。
“于音。”沈清轻唤着往衣帽间走去,语带欣喜,于音有心思倒饬自己了好,怕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如一个木偶娃,豪无生气。
沈清满怀期寄的推开衣帽间的门,一见里面正挑捡衣服的人,气不打一处来,风风火火的走过去,一把抢过衣服,噼里啪啦地开口:“你干什么呢,这是于音的衣服,你怎么能乱动!”
边说沈清边沉着脸四处左右看了看:“小音呢,你把她弄哪去了?”
秦晓呆愣了一会,都说一孕傻三年,最近她的反映速度越来越慢半拍,错愕不已:“她不在这里。”
沈清一开始看秦晓是很不顺眼的,自从嫁给于皇,她跟于音的关系好得跟亲姐妹似的,突然冒出个人来要取代于音,她怎么都接受不了,连带着看秦晓也是多了几分有色眼镜的。
可经过这几天的相外,她逐浙认识到自己是带着偏见,敌视的有些不合理,对秦晓开始转变态度时,又被她当场抓着当小偷,沈清有种被欺诈的愤怒感。
“秦晓,好歹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不问自取视为偷,你应该知道吧?”沈清冷冷的开口,视线定格在秦晓的双手,“ 这是去年于音生日的时候,我送给她的。”
秦晓低头看向手拿着的外套,恍然之间一下明白沈清误会了,她脸皮薄加从来还没有被人当过小偷,脸唰的一下当场白了。
“你误会了,我是给于音收拾衣服,不是……要拿她的衣服穿。”
秦晓指了指旁边的小只行李袋,轻声解释。
沈清眉头一皱,快步走过去,随手翻了翻行李,发现里面全是于音平时常用到的,目光寻着衣帽间逡巡了一会:“她人呢,为什么是你在整理?”
秦晓讷讷不言,她答应过于音不说的。
沈清见她支吾不言,身为记者的直觉,顿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于音是不是搬出去了?”
小音不止一次开玩笑的跟她说过,有一天她会搬出去,把这个房间归还给它真正的主人。
“没有,我只是替她收拾些东西。”秦晓发现跟沈清压根没有什么话好说,转身继续把衣服往行李袋里塞,想赶紧走人,言多必失,沈清是个记者,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知招架不住。
秦晓拎着行李想离开,沈清一个健步挡在她面前,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立着,如两军对垒的首脑,大眼瞪小眼,等着对方妥协。
过了好一会,沈清终是耐不住了,伸手在耳畔扇了扇风:“你可真耐得住性子,你行。”说着,还冲秦晓竖了大拇指。
沈清都已经是一个六岁孩子的妈了, 动作表情还是跟小女孩似的, 刚才的动作更是孩子气的很,这是一个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女人。
秦晓忽然间笑了,其实沈清对她没什么实质性的恶意,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人而已。
“你笑什么?”沈清纳闷不解,“我们可是对敌的。”
秦晓把行李放在地,这么一直拎着她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