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墨香雪并未听出秋天的话外之音来,她皱着眉头,纳闷道:“改日喝个茶而已,有什么不方便的。”
好一朵纯洁的小百花!
秋天看向墨香雪,四目相对,他看到了一双近乎透明的清澈的目光,那道眼睛里,没有一点杂质。
“墨老师,你真单纯。”没由来的,秋天忽然称赞了一声墨香雪。
墨香雪俏脸一红,瞬间低头,像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她小声的支吾道:“你,这是在骂我吗?”
“哈哈哈,我这是在夸你呢!”
“真的?”墨香雪抬起头,一脸希冀的看向秋天。
“真的,比珍珠还真。”
秋天哈哈大笑,转身,大步离去。
“喂,秋天!”背后,墨香雪突然叫住了秋天。
“嗯?”秋天没有回头。
墨香雪轻咬红唇,犹豫了片刻,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当然,你可以不回答的。”
“你想知道什么?”
“你,在做保安之前,是做什么的?”墨香雪忽然问道。
秋天放缓脚步,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慢悠悠的说道:“我是做什么的?这个问题太大了,我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跟你说明白,但是,我不是黑社会,你记住这点就行。”
“哦。”墨香雪突然松了口气,至于她为什么松了口气,她自己好像也不清楚。
“我还想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哈哈哈,墨老师,你有点贪心了哦。”
墨香雪俏脸一红,小声道:“那,那我不问了。”
“你问吧,想问什么?”
“你...”墨香雪声音一顿,看着秋天宽阔的背影,大声的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这个问题,我回答过你啊。”秋天笑道:“咱们是同事,同事之间相互帮忙是应该的啊。”
“啊?”墨香雪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喃喃道:“难道,仅仅因为咱们是同事,你才答应帮我的吗?”
“当然...”秋天语气稍顿,“不是...”
墨香雪眼前一亮,忙道:“那还因为什么?”
“因为...”秋天突然扭过头来,他认认真真的看着墨香雪,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你漂亮啊。”
夜色渐深,天海市的夜晚,却并不平静。
墨香雪回了家,胸口里像揣着一个小兔子,砰砰砰直跳。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烧的通红。
秋天出了小区大门,骑上他的小电车,摇摇晃晃不紧不慢的奔向紫薇集团。
还有几个人,一脸的汗水。
七哥,还有他的几个手下。
从荣盛嘉园小区离开之后,七哥一步不停,直奔鼠爷的地盘走去。
城东,柳园东大街,繁华之后的黑暗。
天海市之所以被称之为魔都,并不仅是因为天海市繁华,更是因为天海市有着繁华之下的暴躁与黑暗。
柳园,城东区一处街道的名字,几十年前,这片地方是一片柳树林,树枝垂髫,凉风阵阵,没到夏天,许许多多老街坊都喜欢拿着蒲扇来到柳树下,抱着孙子,吹吹小风,聊聊家长里短。
几十年过去了,成片连阴的柳树被砍伐殆尽,取之代来的,是一条充斥着霓虹灯和酒腥味的街道。
商人在这里建了房子,后来又建了酒吧街,再后来,有了地下拳击场,有赌场,有夜总会,有男人,有女人,男人和女人交织在一起,产生了一种叫做暴力荷尔蒙的东西。
柳园,这条街分成两片,一片,是东街,另外一片,是西街。
西街是酒吧街,整条街上密密麻麻的开满了酒吧。
西街往东走,便是东街。
东街与西街在构造上没有什么不同,但东街的灯光,要比西街的灯光黯淡一些。
西街,是酒吧街,而东街,则没有一家酒吧。
这里,有夜总会,这里,有洗浴中心,这里,有顶级健身俱乐部,这里,还有一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门口,十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拎着棒球棍来来回回的走动着,时不时的,有一些神色激动的人从他们的身边走去。
忽然,有几个脚步匆匆的人走进了他们的视线。
“老七,回来了啊。”门口,一个男人眯着眼笑着,快走走上前递给了七哥一支烟。
七哥没有接烟,步伐更是迅速的冲开门旁那个男人。
男人被撞了一个趔趄,他瞪着七哥的背影,把烟夹到耳朵上,骂骂咧咧,“你个狗日的,被狼撵了咋地?赶着去投胎啊,草!”
七哥没有搭理他,反倒是七哥身后的几个小弟急忙跑上前,陪着笑脸说道:“鬼哥,七哥有急事儿找老大,真是不好意思。”
“急事儿?他不是去要账了吗?能有个屁急事?”被称为鬼哥的男人哼了一声,脸色有些不好看,“难不成,还有人敢不还咱鼠爷的钱?”
“嗨呀,甭说了,今儿个遇到了硬茬子。”
“硬茬子?怎么回事儿?你跟我说说。”鬼哥叼上了一根烟,饶有兴趣的说道。
鬼哥知道,那七哥是鼠爷手下专门管着高利贷的头头,每天的工作就是带着几个小混混去讨债。
欠鼠爷钱的,要么是瘾君子,要么是赌鬼,这样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几两硬骨头,只要七哥报出鼠爷的名号,那帮人就吓得跪地求饶了,怎么还能有硬茬子?
“是这么一回事儿,咱们哥几个今天去讨一个老赌鬼的账,结果那老赌鬼没钱,但他有个漂亮的女儿,咱们正要拉那妞来还账的时候,突然蹦出了一个人,他口口声声说和鼠爷是故交,所以七哥不敢乱来,这不赶紧来找鼠爷商量了吗!”
“鼠爷故交?”鬼哥皱皱眉,吸了一口烟,“那人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
“说了啊,他说他,叫,叫什么来着......”混混儿想了半天,一拍巴掌,跳起脚来高兴道:“我想起来了!他说了,他叫死神!”
“谁?”
“死神!”
“啪嗒......”
鬼哥嘴角的烟头,啪嗒一声掉在了脚面上,他顾不得去碾灭那个烟头,神色大变。
“死神!死神!难道是他回来了?不可能啊,不可能啊,他不是早都死了妈?”鬼哥喃喃低语,一张脸像死了妈一样,非常的不好看。
“鬼哥,您嘀咕什么的,难不成您认识这个死神?”
鬼哥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摇摇头,神色凝重起来,说道:“你们来的晚,不知道他的名号,五年前,死神可是咱们这儿风云人物,没想到,他居然回来了。”
“什么?!死神回来了!”
地下停车场,一楼,是个巨大的铁笼,二楼,则有几个观赏位置绝佳的房间,其中一件房间里,一个五十开外的男人正在喝着酒,他身边,正站着一脸忐忑的七哥。
鼠爷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个酒杯,酒杯里装着琥珀色的酒水,鼠爷瘦瘦小小,干巴巴的好似没有几斤肉,但天海市道上的,却没有一个不知道鼠爷的名号的。
鼠爷这人,心狠手辣,瘦下的身躯下,有一颗远远比他外表看起来要强壮的多得多的黑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