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地狱。”

“说正经的，你猜想这漩涡下面到底是什么？”

冷文山认真地想了很久，说道：“漩涡下面肯定还不是海底，假如海水在我们上面，那海水一定倒灌进来，而不是将这暗河的水吸进去。”

“对！说的非常棒，加十分。”

沙漠接着道：“这里形成漩涡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里遇到断层，形成了像上游那样的瀑布；另外一种可能是这里洞口小，水流形成漩涡……”

冷文山道：“你的意思是这里下去不是瀑布就是另外一个洞天？”

“对……”

“你想干什么？”冷文山好像猜到了沙漠的冒险计划。

“反正都是死，我们不妨冒一次险如何？”

冷文山连连道：“不，不，不，我们只要跳进漩涡里就会死的。”

“不一定，假如这里是断层，我们跳下去被漩涡一吸，会顺着瀑布掉下去，至于掉下去死不死就看我们的造化了。还有一种可能是我们深呼吸被漩涡吸进去，只要出了这个窄洞口就可以从河里出来了。”

冷文山道：“你这也太冒险了吧，简直不要命的玩法，只要这个漩涡长度超过几十米我们就会溺水而亡的。”

沙漠其实心里也清楚，他们被强大的水流一吸，弄不好他们在水下马上就失去知觉。还有如是顺着瀑布掉下去的生还希望也相当渺茫。

真的是在玩命。

这个漩涡到底有多大，沙漠和冷文山看不见，只听到河水被吸进去发出“滋滋”的巨大响声，充斥着他们的耳膜，让他们感受到这个巨大漩涡的可怕。

有时候感官刺激远比视觉更让人感到恐怖。

只要跳下去，再好的水性都没用，漩涡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一切东西吞噬进去。

“冷文山，我们俩玩一回命吧！”

冷文山有点哭笑不得：“玩命？那玩的有点大。”

沙漠道：“不玩大的，我们在这里也是等死，与其绝望地慢慢饿死毫无尊严，还不如潇洒走一回。”

冷文山内心作了一番痛苦的挣扎，还是拿不定主意：“我们一跳下去，就是吃了伸腿瞪眼丸了……”

受到沙漠语言的感染，冷文山也幽了一默。

“山山，当初女朋友和你分手，你都站在28层楼顶了你都不怕，现在我们这个处境了，你还怕什么？”

冷文山听到沙漠叫他一声“山山”，眼泪都差点流出来，这个昵称是我妈才这样叫的，让人倍感温暖啊。

冷文山心想，沙漠你把我当亲人，那我就听你的，刀山火海下地狱走一遭吧，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冷文山怯生生道：“那我们玩一玩？”

沙漠听了，咬咬牙对冷文山道：“稳住神，深吸一口气，抱头跳下去，如是感到水流不那么急了，就赶紧张开双臂浮出水面。”

“嗯，现在吗？”

“嗯，现在！1、2、3、深吸气，跳……”

沙漠喊了口令深吸气后就“咕咚”跳了下去，他也不知道冷文山有没有跟着他跳，但是他也不管那么多了，跳不跳那是他的事了。

入水以后，沙漠只感到一种强大的力量将他紧紧包裹、拉扯，将他拉入地狱和深渊……

他无力与这股强大的力量抗争，他只能听天由命。

还好，他没有晕厥过去，虽然感觉天旋地转，但他的脑子还是清醒的。

大概过了一分钟，他没有掉下瀑布，也没有感觉水流放缓，身体还是快速向前流动，幸好没有撞到岩壁。

但是，沙漠的肺活量有限，他已经憋不住了……

他要将头探出水面，他要换气，不然他就要死了。

沙漠张开双臂，脚也开始用力，他试着将身体往上顶，试图让头冒出水面，但是他的力量无法同喘急的水流相抗衡，他失败了。

沙漠忍不住“咕噜”一下灌了一大口水。

肺感觉要炸了。

坚持住，到前面就好了。

人的信念确实可以战胜一切，意念到了这个时候真的是个很好用的东西，他知道现在是同死神做较量。

沙漠使劲地憋，连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他挺过来了。

明显地感觉到水流放缓时，沙漠赶紧往上顶，只听到“咚”的一声闷响，他的头撞到了岩石上，他似乎看到水下一片金星闪烁，但却没有感觉到痛。

因为缺氧的难受远大于痛觉感官神经传来的痛疼感。

没有无水的空间，怎么办？

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沙漠让身体随着水流自由向前流动，用双手在上面的洞壁上乱摸，水流不急洞壁上一定存在无水的小空间。

他现在要尽快找出那些往上凹进去无水的空间。

沙漠终于找到了，急忙用手勾住不放，将头伸了上去……

“啊……”

一块小空间刚好让沙漠伸出一个头，这里空气充足，足可以让他歇一会了。

沙漠很庆幸自己没死。

不知道这段路还有多远，下一段的某个位置，是否能找到这样的一个救命空间？

走一段看一段吧，能走多远是多远。

经过了一场生死考验，沙漠现在对死亡的恐惧，已经完全消除，他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勇士，一个战胜死神的勇士。

简直神一样的存在，他坚信自己不会死。

等他出去后，他一定要对天仰头大笑三声！！！

请继续这充满刺激的旅程吧！

沙漠重新深吸气，再次潜入水中……

用刚才的方法走走停停，终于，沙漠漂到了一处空间极大的地方，他可以张开大口贪婪地呼吸着。

“冷文山！冷文山！”

回过神来的沙漠这才猛然想起来还有一个冷文山，刚才竟然把他忘得干干净净，也许人在精神高度紧张和过于专注一件事时，会忘掉所有的一切。

冷文山有沙漠这样的好运气吗？

这一路漂过来到这里，不知有多长的距离，靠的是智慧和高度的冷静，只要稍有惊慌失措，那他绝对无法到达这里。

“冷文山……”

沙漠声嘶力竭地呼喊，他多么希望冷文山没死，多么希望他看到他沙漠是多么的勇敢和拥有高智慧。

他也多么希望看到冷文山的勇敢和智慧。

冷文山要是死了，沙漠将是多么的孤独。

“兄弟啊！你在哪里？”

沙漠突然放声大哭：“你说陪我一起玩的，你现在在哪里啊！呜呜……”

“哭什么？都不让人安静地呆一会。”

黑暗中传来冷文山的声音，这让沙漠万分震惊也万分欣喜。

“我的好兄弟，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答应陪你一起玩就要陪到底，你说是不？”

两人寻声而去，终于双手握在一起。

“你没死啊？哈哈，我以为你吃了伸腿瞪眼丸了。”

“你那么希望我死啊？”冷文山一拳打在沙漠肩膀上，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良久，冷文山道：“别抱了，我又不是女人，我们还是研究下一步怎么走吧。”

两人拉着手摸黑上了岸。

“沙漠，你尝尝这水的味道。”

沙漠尝了一下，惊喜道：“咸的，海水！”

“是的，海水已经倒流进来了，这说明这里和海平面一样的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