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是个文臣,哪里能想到这肖文海竟然如此伶牙俐齿,一时间被怼的哑口无言,肖文海笑道:“哈哈哈,你一个小小的县令就不要在本将面前摆谱了,速速让开,让大军进城,否则,将士们一旦发起怒来,本将也弹压不住。”县令的脸唰的一下变得苍白,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可是肖文海说的也是正理,万余人的兵丁,若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他这个小小的县令就是有一百颗头都不够砍的。肖文海见县令愣神,大吼一声道:“全军进城!”大军也不理睬县令,立刻发动,县令身后的那些个衙役也是色厉内荏,平时也就能欺负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遇到这些个凶神恶煞的兵丁,谁又不要命了上去阻拦。大军便顺利的进了城,当天晚上,整个新县城内是鸡飞狗跳,虽然肖文海的人没有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情来,但是基本上也是将新县给一扫而空,府库里的粮食和军备被肖文海全部征用,他可不怕于世达回来找他的麻烦,毕竟大家都是为朝廷办事,吃你点粮食,用你的装备怎么了,朝廷也不会管的这么细。只是苦了新县的百姓,很多人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有的商店更是遭了殃,肖文海的兵马吃饭可是不会给钱的,什么布匹瓷器,反正有什么拿什么,第二天他们的军队从城里出去的时候仿佛是打了打胜仗一般,人人的腰包都是鼓鼓囊囊的,有的人干脆就将抢来的东西扛在肩膀上,一时间民怨沸腾。
“我呸!这些个狗官兵,怪不得朝廷人心尽失,这些狗官兵干的事情真是畜生不如,一仗不打不说,抢起老百姓的东西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活该咱们义军要替天行道,回去咱们就扯旗去,有这样的官兵,还怕流民百姓不投靠咱们义军?”新县城外,目睹着肖文海军队远去的左金王猛地对地上吐了口吐沫,狗官兵也就是在穷苦人面前张牙舞爪的,等到他们的军力强大了,一定要将这些官兵打的满地找牙。左金王一挥手对身后的士兵们说道:“行了,情况也打探清楚了,信阳州和黄州府的官兵都外调了,现在这里是我们的天下,咱们回去就可以起兵,按照计划来,咱们一定能成功。”回去之后左金王和老回回等人的兵马不断攻寨掠地,短短一个月时间不到就相继吞并了黄州府的全部大小山匪,并且将触角延伸到了信阳州,因为两地官兵被抽调的缘故,留守的小部分民团根本不敢跟这些义军正面交锋,以至于左金王的兵马势如破竹,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实力发展的这么快,短短几十天,一支起初只有两千多人的山匪队伍将义军的旗号打起之后,竟然收拢了两万多人,拥有了攻击县城甚至是府城的能力,左金王划分军队为四块,与老回回、改世王、乱世王等人并称左四营,四处攻打城镇,收编流民和活不下去的百姓,一时间湖广、河南官府震动。
“加快速度,加快速度!他娘的,一个个都跟没吃饭似的,赶紧的,误了时辰老子的皮鞭可不认人,前面不到二十里就是新县了,你们脚力快一点,咱们今晚还能在新县县城歇息!”在黄州府通往信阳州的官道上,一支大约万人的官兵正在长官的催促下小跑前进着,他们大部分都是步兵,只有数百骑兵在队伍的两边来回奔驰,一部分应当是传令兵,一部分应该是掩护大部队侧翼安全的骑兵。这里是湖广和河南的交界处,两地都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当然官道修建的也不是那么宽敞,跟大明其他地方一样,都是两人宽的道路,而这些士兵正是从黄州府北上的湖广军,共计一万人,领头大将正是黄州府参将肖文海,肖文海带着兵马从黄州府出发,他们没有选择向西北方向前进,而是先进入新县,再从信阳州出发,沿着信阳州于世达的路线进入陕北,应该说肖文海这一招还是非常鸡贼的,毕竟湖广、河南、山西、陕西经过战乱也是盗匪丛生,各种势力错综复杂,虽然一些小规模的盗匪肯定是不敢跟这么多军队直接动手的,但是他们难保会打后勤部队的主意,所以沿着于世达的路线前进等于规避了很多风险,让于世达先去探路,他们跟在后面岂不是美哉。
一万人的湖广军队在官道上行进,基本上将官道上的行人都给挤到了官道下面,众人看见这么多兵丁也是心中害怕,这世道官兵发起狠来不比盗匪差,有的时候可以说官兵比盗匪还要残忍一些,毕竟匪徒本来就是被朝廷打击的对象,有时候还讲究一些盗亦有道的规矩,只抢钱财不杀人,可是官兵不一样,如果纵兵抢劫百姓,首领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杀人灭口,所以一旦官兵犯事,百姓恐怕难以逃脱。所以见到这么多官兵而且从打扮来看应当是湖广的卫所兵,路上河南的百姓自然是纷纷闪避,生怕被这些官兵盯上,如果是有女眷的百姓队伍更是唯恐避之不及,他们将女眷藏在马车上牛车上,就怕被官兵看见。不过肖文海现在可没心情干这些事情,光天化日的他也没这个闲情雅致,并且这些河南的老百姓看起来也是身无分文的样子,很多人跟流民的状态差不多,好不到哪里去,所以肖文海也没什么兴趣去打劫这些老百姓,倒是手下有些不守规矩的卫所兵蠢蠢欲动,在肖文海的一阵呵斥下纷纷打消了心中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