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击败金兵,我们釜山军在所不辞。”李政抱拳道。“好,另外剩下的高丽军队也要集中起来搬运弹药,运送伤员,还要抽调一部分作为总预备队,万一金兵突破了防线,你们一定要及时顶上去,若是金兵撤退,你们也要进行追击,总之我们今天一定要让金兵留下尽可能多的尸体。”王大雷命令道。“小将遵命!”李政躬身道。
山坡上已经铺满了残肢断臂,方才的爆炸威力实在是太过巨大,爆炸中心的金兵几乎没有一个人的尸体是完整的,都是被炸得残缺不全,但是对于攻山金兵的总兵力来说,死伤近千也不算是特别重大的伤亡,只是他们追击高丽军的计划失败了,如果没有这次爆炸,两军缠斗在一起,金兵完全可能尾随高丽军直接从城门进城,现在城门关闭,金兵想要夺下城池,就必须要发起攻城战,好在他们本来就是准备攻打王京的,军中的攻城器械和火炮等一应俱全,阿济格咬牙道:“传令下去,这些守山的高丽兵全部都得死,本贝勒要用他们的性命祭奠我们死难的将士,抬上军中的攻城器械,全部下马步战攻城,一旦城破,鸡犬不留!”“杀啊!杀尼堪!”上万金兵呐喊着,在山下正白旗汉军的炮火支援下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他们踩着同伴被炸碎的尸体举着兵器往山上猛冲,同时后队的金兵张弓搭箭,一旦进入射程就立刻放箭掩护前锋部队行动。山上山下的炮战依然在继续,只不过在对阵新军炮兵的情况下,正白旗汉军明显是落了下风,新军的磨盘大炮集中火力,专门打敌人的炮兵,要阻断他们的远程火力。
“铁蒺藜准备!放!”南汉山城城头,整篮整篮的铁蒺藜被放在了高丽士兵制作的简易投石机上,守军将用这样的投石机将铁蒺藜全部投到南汉山城的城墙下,形成第一道防线,铁蒺藜虽然不能直接杀死敌军,但是一旦踩上去必然是脚掌被穿透的命运,等于是让士兵失去了行动能力,对方军阵必然大乱,原地不动的士兵那就是火铳的活靶子,王大雷有信心,今天让阿济格吃不了兜着走。哗啦哗啦,成千上万的铁蒺藜被投放出去,有的顺着山坡往下滚,有的直接钉在了土里,城墙下百步的范围内布满了这些微小的暗器。王大雷隐忍不发,一定要等金兵贴上城墙了再展开攻击,这样可以让他们的损失更加惨重。而在这之前他们必须要做好防箭的准备,王大雷从高丽军中借来了不少盾牌,加上他们自身的铠甲,抵御箭支应当不成问题。
“还有百步,勇士们加把劲,冲啊!”济尔哈朗看着两旗的勇士呼号道。他当然希望自己的正蓝旗能更快一步,抢到这份大功劳。“啊!啊!啊!”惨叫声不断传来,冲在最前面的正蓝旗先锋牛录一下倒下了上百人,牛录章京大呼道:“铁蒺藜,山上有铁蒺藜,大家小心!”先锋牛录一个不注意,一头扎进了铁蒺藜阵当中,瞬间有上百人被刺穿了脚掌,捂着伤口跌倒在地。
牛录章京的大声提醒引起了后队人马的注意,他们立刻提防起来,济尔哈朗简直要气的吐血,这些高丽人就跟老鼠一样,不敢跟勇士们正面决战,不是用丨炸丨药就是用铁蒺藜这些埋伏和暗器来杀伤勇士们。“该死,他们就跟耗子一样,杀!不用管他们,杀上去灭了他们。”济尔哈朗吼道。正蓝旗的队伍中立刻分出了上百名士兵,他们手中拿的既不是弓箭也不是大刀,而是像扫帚一般的东西,这是金国士兵专门用来对付铁蒺藜的竹篾扫帚,当然,这也不是金国人的主意,而是投降的辽东军带来的技术,这些人就跟后世战场上的扫雷兵一样,用这些竹篾制造的硬质扫帚来清扫战场上的铁蒺藜,有他们在前面当开路先锋,后面的士兵放箭掩护,基本上能让后续部队平安通过铁蒺藜阵。
济尔哈朗在内心默默计算着步数,阿济格也在山下的一块巨石后掏出千里镜观察着山上的战斗,并且命令身边的传令兵向山上的攻击部队发出指令,八十步的距离其实金兵的弓箭兵已经可以放箭了,但是毕竟是仰攻,因为地形的原因,金兵箭支的杀伤力将会大打折扣,所以济尔哈朗依然隐忍不发,准备等到五十步再放箭。山上的王大雷将山坡上的场面尽收眼底,他当然预料到金兵会有反制的手段,不过王大雷一点也不心急,这些铁蒺藜本来也没指望着能杀伤多少金兵,不过是减缓他们的攻击速度,让守城的新军和高丽军能有更多准备和调整的时间。王大雷回头命令道:“李政,组织高丽军的弓箭手放箭。”“将军,这么远的距离,金兵又是身穿重甲,我们在八十步的距离上放箭不会起到任何效果啊。”李政喊道。“不用管起不起到效果,依令行事!”王大雷强调道。“得令!”李政立刻组织了高丽军上千弓箭手奔赴城墙,对着下面的金兵就是一阵箭雨。
嗖嗖嗖,箭支成片的射出,不过正如李政自己所说,这些箭支对于金兵来说确实如同毛毛雨一般,打在身上不疼不痒,在重甲面前只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除非是正巧射中面门,否则高丽军的弓箭对他们造成不了任何伤害。牛录章京和身后的勇士们爆发出一阵大笑,这才是高丽军队应有的水平,方才自己的人马不过是吃了卑鄙的高丽人设下的陷阱的亏,一旦他们的部队冲上去,高丽人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济尔哈朗对身边的传令兵道:“差不多了,让勇士们放箭,给高丽人一个教训,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射箭!”得到济尔哈朗命令的金兵立刻瞄准城头放出了手中的箭支,不得不说,即便他们用的是射程更远的刺箭,但是那种势大力沉的感觉还是从城头新军手持的盾牌上清晰的传来。嘭的一声,一名新军士兵惊讶的发现自己手中的盾牌竟然被金兵吊射上来的刺箭直接射穿,箭头距离自己的面门只有几寸,他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同时心中暗骂高丽人的盾牌质量竟然这么差。而高丽的弓箭手们就没这么幸运了,金兵的反击来的太快,很多人还没有来得及躲在掩体后面就被铺天盖地的箭雨覆盖,当场死伤数百,惨叫声不断传来,城头哀嚎一片,这些高丽弓箭手身上没有任何铠甲,不过是穿着白色的布衣和黑色的布甲,他们戴着乌纱制成的战笠,虽然上面插着的羽毛让高丽弓箭手的形象看起来很华丽,但是这些装饰品丝毫不能对防护力产生任何影响,金兵的刺箭就如同后世的子丨弹丨一样直接将他们射穿,鲜血从箭头的血槽处流出,被命中躯干的士兵将在一瞬间失去战斗力,如果得不到强有力的护理,他们会很快面临死亡。
“让你们的人撤下去,别站在上面送死。”王大雷顶着盾牌对李政大呼道。这些个高丽弓箭手,怪不得根本顶不住金兵的攻击,从他们的战场反应来看,这些士兵根本没有受过什么良好的训练,站在城墙上就跟靶子似的,也不知道如何躲避金兵的箭雨,看来这些高丽人确实是不知兵二百余年,其战斗素养连大明境内的卫所兵都不如。李政连忙挥手道:“该死的混蛋,一个个傻站着干什么,下城,立刻下城!”反应过来的弓箭兵们在李政的命令下这才手忙脚乱的从城头撤下,而这些人刚刚跑下阶梯,金兵的第二轮箭雨就到了,好在他们跑得快没有受到跟第一波一样的打击,避免了不少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