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苏南,刘毅的心中一颤,一个倩影浮上心头,好像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了吧。一年多的时间里,自己领兵南征北战,将儿女情长的事情早就抛诸脑后,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刘毅还是会回想起在苏州的点点滴滴,虽然只是非常短暂的时光,但是总像放电影一般,在刘毅的脑海中闪过一遍一遍又一遍,是该去看看她了,也不知道一年多不见她过得怎么样了,至少不会再被别人欺负了,苏州经过自己这么一折腾应该是安定了许多,可是这次去自己又用什么借口去见她呢,上次是机缘巧合,这一次总不能直接登门吧,自己和她又没有确立什么明确的关系,就这么贸然去,太尴尬了。
正想着心事,庚子抱拳道:“将军!将军!”“啊!”刘毅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应答道。“你说什么?”
“哦,末将是想问问将军,咱们下一步干什么,阮星会长还在那边等着呢。”庚子提醒道。刘毅道:“对对,咱们先去找阮星,本将还有话跟他交代,你带着将士们在这里等着,等本将和阮会长交代完了,咱们就启程去苏州。”
“苏州?”庚子有些不明白,苏州他是去过的,上次刘毅在苏州遇险,正是庚子带着兵马去苏州府衙将刘毅保护起来。还处置了一个大贪官。怎么将军这一次又要去苏州。刘毅拍了一下庚子头上的六瓣盔道:“叫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话多!”
庚子连忙躬身道:“末将遵令!”刘毅也不理睬庚子,径直走向了阮星。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阮星,阮星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刘毅昨天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原来是跟王先通聊到一块去了。听了刘毅的介绍,阮星才明白,原来这个王先通并不是一个酒囊饭袋,相反还很有思想,竟然还得到了王学的真传。刘毅将王先通提出的事情和盘托出,阮星一口答应下来,跟漕运的巨大利润比起来,这点小钱算不了什么,要知道,一旦新军掌控了漕运,徽商总会这个跟新军绑定的庞大组织就会将整个长江,黄河,大运河沿途河段全部垄断,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徽商总会大量的物资可以利用船运进行运输,而且还不用交过路费,这要省下多少银子。再有,徽商总会会顺着江河,将自己的触角伸向所有沿岸地区,反正有新军护航,这么强大的军队在背后力挺,还有什么能阻挡总会的扩张,那么徽商总会在阮星的手上就不是南直隶第一大商帮,而是会成为全面超越晋商,浙商的天下第一大商帮,在阮星的有生之年,若是能将其他两家吞并,那么阮星的名字必将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整个家族也会以阮星为荣。想到这里,阮星兴奋的不能自制,刘毅果然是好本事,事情办得这么漂亮。
“行,我就留在这里,你放心,这里一切的事情都交给我,等陶宗他们来了,我会好好协助他们的,要钱出钱,要银子出银子,反正咱俩谁跟谁啊。”阮星大方说道。
“那好,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要去苏州一趟。”
“苏州?你去苏州做什么?”
“公干!”刘毅简单的说道。
阮星忽然露出了猥琐的表情,拍着刘毅的肩膀道:“哦~去年听苏州分会的人说你大闹苏州,好像还认识了一个什么小娘子,我看你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吧。”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显灵。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显灵。”空旷的大院内,摆着一张宽大的桌案,上面摆放了羊头,猪头,水果等贡品,一个穿着黄黑相间道士袍的道士手拿着一柄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正在做着什么法事。院子中有很多人围观,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道士还带着两个学徒,他们一个捧着一张黄表纸,一个捧着一碗水。
道士在那边一边舞剑,一边走着特有的步法。闭着眼睛仿佛正在跟天上的神明沟通一般,大概一盏茶的工夫过后,道士猛然一睁眼睛,将手指放在嘴里,用力咬了一下,然后将一个指头伸向水碗,刹那间,水碗里的水就变成了红色,仿佛是鲜血一般。众人不禁惊呼起来,这个道士果然是有些法力,不过是手指头上的一滴血,竟然能将整碗水都变成血色。这还没完,道士用手中的桃木剑伸进水碗,然后蘸着红色的水,朝着黄表纸上写写画画,不一会,一副符咒便写成,只见道士口中继续念着什么咒语,然后呼啦一声,黄表纸竟然在没有点火的情况下凭空燃烧了起来。
“嚯!”周边的人一阵惊呼,这个道士果然是神奇,看来是真有本事,要不然这个黄表纸怎么会突然燃烧起来了。看来这次是有救了,有救了。
黄表纸燃烧殆尽,道士仿佛是脱力了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名弟子立刻拿出汗巾,递过去给道士擦脸。只见一名中年文士走上前去,恭敬的对道士施礼道:“道长,怎么样了?小女的情况是不是非常危险。”
道士拿出腰间挂着的葫芦,咕噜咕噜喝了两口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然后盖上盖子,站起身来,对中年文士说道:“不瞒员外,这次的法事做完,情况不太妙啊,小姐沾染的不是一般的邪祟,就是赖在贵府不肯走啊。要是这么拖下去,恐怕。。。”道士故意留了个话头。
中年文士大惊失色,差点要给道士跪下了,他抓着道士的手说道:“道长,您看能不能再想想办法,我愿意再给道长的道观输银五千两,就算是鄙人在太上老君面前一表心迹。”
道士连忙摆手道:“员外,您这是做什么,我黄老道看起来像是那种求财的人吗?就连佛家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道士更是以救人为己任。难道咱们的慈悲心,还能比和尚差了。”“不不不,道长完全误会了鄙人的意思了,这是鄙人发自内心的,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还望道长不要客气,只要能想想办法救救小女,什么事情鄙人都愿意做。”中年文士不断对着道士作揖道。
道士顿了顿,说道:“这样吧,员外,这种事情急不得,邪祟的力量太过强大,不是一次做法就能够解决的,像是这样的做法我看需要连续七七四十九天才行。但是员外,丑话说在前头,对付这样强大的邪祟,这也是黄老道的头一遭,这苏州城内外有不少都是我的师兄弟,我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过渺小,可能还需要几位师兄弟帮忙,但是没有人敢打包票,一定能赢,我们只能说是尽力而为,万一要是真的出现了什么不好的结果,员外,这还要请您谅解,当然,如果员外不相信我黄老道说的话,我可以现在就走,绝对不在员外家耽误。也请员外另请高明,员外昨日的输银我可以如数奉还。”
“不不不,道长,道长,你不能走,你不能走啊。求求你,我们相信你,我们相信你,要真是出了什么不好的结果,我在这里发誓,绝对不会怪罪道长。”中年文士急忙道。
“那好,既然员外如此信任贫道,也罢,贫道就堵上这几十年的修为和这邪祟斗上一斗,这样,我现在就去联络我那一班师兄弟,明日一早我们就在这院中设坛做法,员外你看如何?”黄老带用手捏着他的八字胡须,对中年文士说道。
中年文士一揖到地,“如此,多谢道长了。”结束对话后,黄老道带着两名弟子收拾收拾东西,走出了大门。中年文士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妇人神情悲戚的走到了中年文士身边,对男人说道:“老爷,咱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