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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道运河更是因为运河的运输条件已经相当成熟,运河上也有水师的快船,虽然装扮成民用船只,但是航行速度可没有减少,更何况日后刘毅就是漕运协同,运河就会成为青弋军的天下了。朝廷的圣旨其实已经到了南直隶,按照惯例自然是应该给刘毅本人传旨,但是刘毅还在辽东前线作战,传旨太监也不可能深入辽东,再说了就算是去了辽东也找不到刘毅,所以崇祯直接安排传旨太监进入南直隶,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在南直隶等待,等刘毅回到南直隶之后再将旨意颁布给他便是。

这也是崇祯给了刘毅一个缓冲的时间,他心里清楚,这个职位肯定是不能配的上刘毅的功绩的,就算是给他加一些散官勋官也没用,如果在辽东宣旨,那刘毅会怎么想,新军的将士们会怎么想,就算自己给新军的将士提了两级,但是按照大明军队的习惯,主将的荣辱也就是一支军队的荣辱,如果新军的将士们起了逆反心理,那场面还真有些镇不住,索性就等刘毅回到南直隶之后再颁布,这样在他自己的老家他的心态应当会平和很多。

传旨太监自然是史可法负责接待,按照军部的规定,当一号人物刘毅和二号人物成康都不在太平府的时候,自然是负责政务的史可法出来主持军部的日常工作,当然史可法仅仅是负责政务,军队方面不进行干预,毕竟还有陈宝,王浩等将领在南直隶,领兵的事情还轮不到史可法。规矩就是规矩,史可法的定位是文官。只有在紧急情况下才能统领军队,比如说突然遭到敌人袭击,而城中有没有军事主官的情况下,史可法可以代替,或者是军事主官阵亡的情况下史可法也可以代替,但是现在不行。可接待传旨太监的事情当然是史可法的工作内容。所以史可法准备了盛大的欢迎宴会来招待传旨太监。

说起这位传旨太监可是大有来头,他是皇上身边的心腹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的部下,也算是王承恩比较亲近的太监之一,名字叫冯宝,任职御马监副总管,选冯宝前来不仅是王承恩的意思,更是崇祯皇帝的意思,冯宝此次来传旨,不仅是担负着传旨的任务,自然还有一个那就是侧面打听打听新军在南直隶的情况。

崇祯已经不太相信应天府呈交的报告了,应天府那边是不是跟刘毅沆瀣一气他也拿不准,还是从京中选派人手前去查看最是保险。冯宝作为御马监的副总管,级别也不低了,跟王承恩也只差着两级,如果是一般的将领,随便派个小太监也就打发了,可是刘毅这个参将却有天大的面子,竟然能让副总管级别的太监传旨,也是崇祯朝的头一遭。

“冯总管,昨儿晚上的饮宴不知道总管还满意吗?”太平府府衙内,史可法亲手端上来一杯热茶,那是上好的黄山毛峰,清香扑鼻,现在已经是辰时,按照冯宝在宫中的习惯,他们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应该起床干活了。可是外放到南直隶来办差,他们不用遵守宫里的时间,而且昨晚喝了不少酒,自然是起的晚了一些。

冯宝跟着王承恩,虽然是得到王承恩的器重,坐上了六品的御马监副总管,可是有一样,那就是宫里的太监都跟皇上一样,过着较为清苦的日子,最起码在明面上是这样,而级别越高就意味着离王承恩和皇帝越近,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办差,就是想手脚不干净也得干净,所以虽然冯宝的官职不低,可是除了俸禄之外,平日里在宫中也没什么进项,再者,你想想,皇帝都过着三菜一汤的日子,他们这些个太监哪里敢放肆。这时可不比魏忠贤当政的时候,现在的太监跟苦行僧没什么分别,所以能得到外放的差事冯宝简直是欣喜若狂,想想南直隶的繁华,又是靠近应天府的地界,自己又有钦差的身份在身上,这还不可劲的造啊。

果然,队伍一到太平府,那场面真是让自诩见过大世面的冯宝觉得自己像是乡下土包子进了城里,这太平府的景象简直比京师还要繁华,别的不说,就说这官道,进了安庆卫的地界,官道竟然是八马宽,也就是横向能同时容纳八匹马,我的老天,京师也才四匹而已。到了府城那还得了,琳琅满目的全是各种各样的商家,酒馆,饭馆,茶馆,典当行,柜坊,缝衣店,应有尽有,尤其是这里的百姓身上穿的那是绫罗绸缎,富足的情况可见一斑。

史可法热情的介绍着这个,介绍着那个,冯宝看的眼睛都花了,到了晚上,更是在耿福兴摆下了招待钦差的百人宴,太平府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到了。每个人都是无比热情,让冯宝都有些飘了。

那酒宴更是让人眼花缭乱,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史可法吩咐耿福兴将全部的招牌菜都做一份,让钦差吃个够。将店里藏的好酒端上来让钦差痛饮。冯宝在宫里何曾有过这样的排场,喝到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甚至搂着史可法的肩膀,要跟史可法拜把子,史可法顺水推舟,当即当着众人的面跟冯宝就在耿福兴的大厅里拜了把子。

史可法年长几岁称兄,冯宝称贤弟。这要是放在大明其他地方,那可是惊世骇俗的事情,一个文臣跟太监拜把子,史可法能被文人墨客的口水给淹死,可是偏偏这件事情就在太平府发生了,而且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见太平府开放的思潮,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太平府已经变成了一个极具包容性的城市,特别是跟着郑芝龙船队来的不仅有日本人,朝鲜人,还有南洋的番人和西洋人,在军队里也有番人的影子,这些事情太平府的居民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反正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只不过是肤色有些不同罢了。还不都是人嘛。

两人拜把子这可把冯宝感动的当场痛哭流涕,要知道,阉党祸乱之后,太监的地位已经被贬到了最低,很多事情别人当面不说,可是背地里已经把太监的祖宗十八辈都给骂了一遍,文官当政,太监们自然也是受尽了白眼,也就是王承恩这样的天子近臣别人能刮目相待,剩下的人哪个不是遭罪,到文官家里办事,那是什么好处都没有,出了门还要被管事的在背后骂上两句,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就算是人家当面骂,也得忍着,如果敢去告状,那可好了,御史台的人立刻就会跳出来说太监是胡乱攀咬文臣,难道要重复魏阉执政之局面耶?结果骂人的文官家里的管事没事,反而是太监要被上官责骂。

冯宝可是经历过魏忠贤执政的日子,那跟现在过得日子比起来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好在他一直是跟王承恩的,所以清洗魏阉的时候才没有获罪,反而升到了现在这个御马监副总管的位置上。场面这么热烈,不出意外的,冯宝自然是喝多了。史可法亲自送他回房休息。直到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史可法才悄然离去。

听见史可法提问,脑子还有些晕晕的冯宝立刻站起身来双手接过了茶杯,说道:“长兄莫要如此见外,这让小弟我情何以堪。”冯宝也没多少文化,竟然还咬文嚼字起来了,史可法忍住心中的笑意,对他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我的过失了,贤弟恕罪,恕罪。”

“唉,长兄折煞我也。昨日饮宴乃小弟生平吃过最好的一餐,真是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啊。”冯宝咂咂嘴,不禁回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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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一六一九第7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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