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康立刻走上前去一把托起了他道:“好,胡小旗能有这样的决心非常好,本军师也希望你能立下大功,出人头地,现在你就可以前往南直隶一探究竟,看看本军师所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已经是情报军的一员,青弋军之中没有那种旧式习气,你要以卑职自称,回头会有情报军的人主动找你,你也认识,就是跟你吃饭的人,他们会告诉你一些技巧,还有情报如何传递等等。你且去吧。一帆风顺!”
作为青弋军的军师,那就是新军的二号人物,一个新军的二号人物能跟一个小旗官在这里好言好语说了半天,这本就是一件奇事,这在大明寻常的军队中是绝对见不到的景象,这让胡友刚充分体会到了被尊重的感觉。另外就是开出的条件确实是太优厚了,这在大明任何一支军队里面都不可能找到这样的待遇。其实这也是胡友刚不了解的缘故,按照新军当中的分类,执行敌后任务的危险程度其实肯定是超过正面的,因为他们往往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而且身边没有一个战友的支援,甚至会悄无声息的被敌人干掉,变成失踪人口。不像正面作战的士兵,就算是死,也能有个烈士的名号,敌后战场危机四伏,默默无闻一辈子的地下工作者太多了。这一点刘毅在共和国军事学院里没少听过这样的例子,所以既然如此,更要提升一下他们的待遇,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更要将他们的家人照顾好。而深入金国,这是情报军中最危险的任务,列入了一等,所以胡友刚的饷银多也就不奇怪了。
胡友刚重重的抱拳,他实在不知道跟军师说些什么。成康道:“去吧,去南直隶看看吧。”胡友刚这才起身,走出了府衙。刚出了府衙的门,发现赵宾和三个平时在一起吃饭喝酒的兄弟已经在门口等着自己了。赵宾上前当胸就捶了他一拳道:“怎么样老胡,是不是翻身了?我说你有潜力吧,你还不信。”
胡友刚没有理睬赵宾,而是对他身后的三个兄弟抱拳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诸位竟然是。。。”话还没说完,便被其中一人打断。“胡小旗,不可说!”
胡友刚猛然反应过来,对对对,这种秘密身份还是不要透露的好,隔墙有耳。胡友刚尴尬道:“在下佩服之至,佩服之至。”赵宾笑道:“呵呵,以后大家就是真正的自己人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请教他们就成,哦对了,刚才军师派人来传话,说你想要去南直隶看看,这个简单,包在这位兄弟身上,他会跟你一起回去,顺便路上再跟你多交流交流。”赵宾指了指其中一人,对胡友刚介绍道。
那人出列道:“胡小旗,喝了这么多餐酒,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只知道我姓什么,我是青弋军的王辉总旗。”胡友刚一惊,“原来是王总旗,小人,哦不,卑职参见王总旗。”王辉一下子托起了胡友刚道:“唉?此言差矣,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莫要生分了,这样,这次你要回南直隶看看,便让我陪同你一起去,然后咱们再一起回来,当然,路上我也会教授你一些有用的本领,希望你能认真学习。”
胡友刚立刻躬身道:“卑职遵命。”随后,赵宾几人和两人作别,他们早就准备了两匹快马,反正胡友刚本身就是骑兵,骑术不错。两人一前一后立刻上马飞驰出去,直奔松山,他们要在松山搭乘舢板去登莱港口,然后骑马去南直隶。
而此次被吸收成为情报军的几名辽东军人员的家人早在数天之前便已经被安排前往南直隶的新家了。这也是成康故意用的招数,如果不让这些情报人员去南直隶看看,去看看他们的家人生活的是多么富足,那这些士兵怎么能死心塌地的为青弋军效力呢?
在大小凌河到盛京的漫长官道上,有一处小堡子,名叫平台堡,基本上到平台堡就意味着已经到了半程了,只要再往前走相同的时日,就能到盛京了。
已经是深秋了,天气渐渐变冷,但是对于女真人来说,这种天气不算什么,还没到寒冬腊月,大雪封山的时候,这一切都不是不能忍受。如果要说不能忍受的,可能就是时不时的会有人濒死前叫唤的声音发出来,影响到整个行军的队伍。
没错,官道上的这支大军正是皇太极从大凌河撤退的队伍,当日在平定了八旗内部的叛乱之后,皇太极带领两黄旗,两白旗还有已经打残的镶蓝旗开始撤退,留下了两红旗和正蓝旗的兵马防守大小凌河和锦县。并且商定日后轮换,这样他便带着兵马前往盛京休整。
军中有许多伤员,重伤不治的很多在战争结束之后便已经死去了,可是在内乱的时候又平白无故的多出了许多伤员,即便有的人伤势好像看起来并不那么严重,但是要知道,当时是并没有抗生素这种东西的,尤其是金兵的医疗条件还那么差,有时候,仅仅是兵器上的一点锈迹都可能引发败血症和严重的伤口感染,只不过当时的人并不知道怎么治疗,用的药物也不过是延缓病症,拖延患者的生命而已,孰不知,这样对于伤病来说才是最难熬最痛苦的,有的人生命力顽强,甚至在受伤之后拖了一两个月才死,所以在大军前往盛京的路上,每前进一点都会留下一具尸体,再加上天气的变换,死亡率又有所上升,这一段时间也是让皇太极忙的焦头烂额,可他的作用实在是有限,无非是调集巫医和汉人医士前往各营诊治而已,他自己也不是医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在从大小凌河出发之前,他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回盛京报信,让代善重新出山整顿大局。而在盛京的代善在接到前方的情报之后异常惶恐,毕竟想要杀皇太极的竟然是自己的儿子,这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真要是追究起来,自己难辞其咎,可是皇太极不仅没有责怪自己,竟然还要请自己出山重新主持前方的战事,这是何等的信任,代善是既感动又惭愧,只能快马加鞭来见皇太极。而代善在盛京期间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最起码他得到了一个对大金非常重要的人,所以这次从盛京出发去见皇太极,他也特地将这个人带上。
代善的队伍人不多,只有不到百人,不过都是代善的护卫,个个身手矫健,一行人从盛京出发,代善特意选择了走官道大路,虽然走小路能省不少时间,可是代善也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遇到皇太极,万一走小路,两支人马走岔了怎么办,还是中规中矩的走大路,这样也好早点碰见皇太极。好巧不巧,两支队伍正好就在平台堡这个地方相遇了。
“父汗,父汗,您猜咱们前锋的斥候遇见谁了?”皇太极因为最近极其劳累,再加上八旗内的事务太多,而且前段时间受到的精神压力太大,身体产生了严重的不适,还有因为脸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竟然病了,虽然病的不是很严重,可是韩医士还是建议他不要再骑马,而是乘车。所以此时的皇太极正在一辆大车之中静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