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里孙承宗毫不吝啬的对新军夸赞,更是特意点出刘毅重伤了皇太极本人,镶白旗的旗主杜度也被青弋军重伤,在回去的路上不治身亡。这对大明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可是崇祯却高兴不起来,这辉煌的战绩又是刘毅打的,难道大明其他的军队就这么不堪,关宁军完了,天雄军损失也不小,大部分的战绩还要依靠青弋军才能取得,那如果大明没有这支军队呢?是不是皇太极又可以从容打进京师了?崇祯的内心非常矛盾,一方面,山东的事情让他意识到,新军的战斗力虽然强悍但是如果自己不能直接操纵他们,总是心里不放心。但是另一方面,他对这支军队和刘毅本人又爱又恨,朝廷是什么样子崇祯心里也不是一点都不明白,如果要将刘毅治罪或者将新军强行交给朝廷指挥,会不会动摇这支军队的根基,历史上强悍的戚家军也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中,可是现在的大明没有更多的时间重新编练队伍,这支部队就像救火队一般,哪里危急就出现在哪里,如果有一天这支军队消失了,大明还有精兵可以抵挡外敌入侵吗?
崇祯合上了奏折,闭目沉思,先把刘毅的事情放一放,孙承宗和卢象升已经在路上,应当怎么处置孙承宗呢?周延儒在一边躬身站着,他知道,收到了孙承宗的战报,崇祯内心一定在盘算着怎么处置孙承宗,自己上次提议的将孙承宗抓捕问罪看样子崇祯是不同意的。那该怎么办,不过按照周延儒的想法,孙承宗最少不能继续执掌辽东,最好是不要在官场上继续待下去。
崇祯将奏折合上,对周延儒说道:“奏折里面的事情,朕已经知晓,此战,先败后胜,但是仍然被皇太极拿下了大小凌河,总体来说不是胜利。周爱卿去安排一下吧,等到孙承宗回来,朕要组织一次朝议,在京的五品以上官员全部参加,这是件大事,朕也想听听百官的意见,孙阁老年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也不忍心将他怎么样,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败仗就是败仗,且等孙阁老和卢象升回来再做论断。”
大朝议?好像从崇祯登基以来从来没有进行过一次大朝议,上一次好像还是在天启年间,不过那一次的大朝议是要整治左光斗,整个朝议都被魏忠贤操控了,有没有朝议都是一回事。不过今天圣上是怎么了,突然想起来这么一茬,让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参加,七嘴八舌的,还怎么给孙承宗定罪。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将孙承宗从朝堂上拉下来。
心中这么想,但周延儒还是小心翼翼的施礼道:“微臣遵旨。”出了养心殿,周延儒抬头看看天空,本来还是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现在已经隐隐的浮上了一丝阴霾之色,哦,钦天监的官员早朝时说过,今日晌午过后会有雷雨。周延儒回头望望养心殿的大门,心里道:“孙承宗也该回去避避雨了。。。”
十月十五日,辽东局势已经趋于稳定,在孙承宗不在的这段时间,刘毅就是实际上的辽东局势的主导者,虽然辽东给打成了一个烂摊子,但是毕竟是抗金一线,可利用的价值非常大。刘毅将宁远城交给了程仲暂时驻守,自己则带着数十名亲兵直奔锦州城,他要和成康见上一面。共同商议日后的方略。
刘毅的将旗迎风招展,甲午带着一个总旗的卫队保护刘毅踏上去往锦州的官道。官道上不时能遇见来往通信的塘马,水路的通信因为时效性的缘故已经被暂时废止,经过十几天的训练,锦州和宁远之间已经初步恢复了信鸽的通讯。比较简短的情报都能通过信鸽进行传讯,具体的事情再由塘马携带文书进一步禀报。刘毅已经知晓,成康安排了水师陆战队驻扎在西部的六个堡垒当中,这样就将西部防线暂时重建了起来,每个堡垒四个连队,按照青弋军的战斗力,四百八十人守卫一个堡子最起码可以抵挡数千蒙古军队的攻击,而且草原这次的损失远比八旗还要大,刘毅也不相信土谢图有这个魄力能发动大军再次攻击西部防线。
不过谨慎小心总是没错的,所以刘毅依然是让甲午点起一个总旗的卫士随行。防止会在宁远和锦州之间遇见小股的满蒙军队。因为皇太极的军队在宁远城下大败,在锦州也没有讨到便宜,所以可能会有部队被打散,到锦州去的道路虽然已经被来往的塘马全部侦查过,但是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突发情况。数十名骑兵在官道上奔驰,掀起了滚滚烟尘。
锦州的城头上,放哨的青弋军军官正在用千里镜望着旷野上的动静。成康将手下的士兵跟原来的辽东军进行混编,每一面城墙都放上两个连队的兵力,城里还有两个连队昼夜巡逻,然后将四千辽东军按照每个城墙一千人的配置平均分布在城头。做到万无一失。
辽东军这些天是近距离和这些青弋军士兵接触了,以前是作为对手,只觉得对方的攻击极其犀利,还没怎么打,自己就已经溃败了,不仅是自己,就算是号称满万不可战的金兵在他们手下也是一败涂地。这些辽东军当中的老兵有的见识过新军的威力,可是那也是仅仅停留在对游弋军的印象上,如今一看,更觉得这些个新军军爷犀利异常。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