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世子翊卫还有朴东俊和洪兴哲的人负责控制城内局势,抓捕光海君,河正弼和他门下一干人等。而平安道和京畿本地的人马交给微臣来联络,让他们在猎场上发动,抓捕张英石,如果张英石敢抵抗,那就格杀勿论。”崔鸣吉眼中闪着寒光道。
“好,就这么办吧。”李倧点头道。
“我们还有机会吗?”“有的,殿下。”“可是南炳赫已经死了,具章元又是他们的人,南边我们一支能控制的兵马都没有,光靠北边的咸镜道可以成事吗?寡人希望重返王京,可是一旦咸镜道的驻军调动,恐怕建虏又要进犯我八道,到时候生灵涂炭,寡人心中所不忍也。”
江华岛昏暗的破旧院子里,烛火摇曳。门外的几名侍卫已经被全部买通,借着宫中每个月给光海君送用度的机会,河正弼买通侍卫总管混在仆从的人群里登上了江华岛。此时坐在屋内的正是光海君本人和河正弼。听见光海君的话,河正弼内心暗暗叹息,光海君睿智,心怀三千里江山。可是他也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不够狠心。当年又侍奉明朝,又侍奉金国,结果是两面不讨好。现在又是如此,是他的王位重要还是区区一些贱民的性命重要,孰轻孰重还分不清吗?没有了王位什么都没有了。有了王位就算死一些人,只要好好经营,将来朝鲜强大了,也可以恢复先祖的荣光。毕竟就在不远的近百年前,北边的野人部落经常被朝鲜官兵痛打。那时候可不像现在,士兵们畏惧金兵如虎。
“殿下,请您保重身体,一切都不要担心,时间不会太远了,我们还有机会,下月就是大猎,我已经密令张英石选调军中勇士,组成一千精兵,到时候突然发难,李倧绝对想不到。成败就在此一举。”河正弼要紧牙关道。“请殿下相信我们。朝中数百大臣都支持殿下重掌大权。”说完他伏在光海君面前,大礼参拜。
光海君眼眶湿润的将河正弼扶起:“有右议政这样的义士,寡人死而无憾!”
“也不知道晋军那边是什么情况,上次说开始行动之后已经好些天没有消息过来了,仗到底打没打完。哎,我们的鸽信渠道还需要时间。”“呵呵,将军不必心急,全罗水师的光荣仅限于历史,而新的光荣属于新军,成某一直相信实力能战胜一切,我们有最好的士兵,最好的大炮,最好的将军,此战定是大胜,将军要有信心。”太平府,安庆卫指挥使司。成康开导刘毅道。晋军单独领水师远征,要说刘毅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但是随着青弋军的扩大,以后这些远征的情况肯定还会经常发生。总是担心肯定是没用的,作为主将必须要相信自己的下属。
就在晋军攻占耽罗,漂亮的打赢了牛岛海战之后,青弋军已经初步的实现了战略设想。在辽东取得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立足点。以点带面,掌控全局。而晋军天才的发挥新军将领的智慧,安插了金载圭在全罗水师。这样最起码在全罗水师的实力完全恢复过来之前,李倧不会对耽罗用兵,青弋军可以好好经营,当李倧想用兵的时候他会发现,耽罗已经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在五月,刘毅的水师刚刚出征的档口。盛京城内虽然艳阳高照,但是街道上却没有多少行人。当年萨尔浒之战,四路明军被击败之后沈阳自然丢失,从那一年到现在也过去了十几年的时光,金国将盛京作为首都,大力的进行建设,反正抢掠来的奴隶很多,驱使他们就是了。五月的天气已经是初夏,自然燥热。盛京的地理位置虽然处于纬度很高的地区,可是初夏的来临让盛京城和关内的城池没有区别,都是烈日炎炎。
自从沈阳城被占领直到现在,整个城池的面积已经被皇太极扩充了近两倍有余。特别是前几年盛京故宫竣工之后,皇太极便正式移居到了里面。盛京故宫完全仿照大明的宫殿修建,包括大清门、崇政殿、凤凰楼、清宁宫、麟趾宫、关雎宫、衍庆宫、永福宫等宫殿。现在的盛京故宫已经变成了实际上大金国的政治中心。皇太极自从去年退兵后,回去痛定思痛,加强了以他为中心的中央集权制度。参照明朝的体制,采纳范文程,鲍承先,宁完我等汉臣的建议,在大金国内部设立了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任命了八旗好些年轻的贝勒担任主官,并且让范文程等汉臣进行辅佐。当然,这不过是初步的雏形而已。只有形而没有神,并不能真正履行像明朝六部一样的职责。可是对于尚且处于奴隶社会的金国来说,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怎的天气如此燥热,真是叫本汗心烦。范先生,你不热吗?”
“呵呵,大汗燥热是因为心中有事,心不能平静下来,身体自然就会燥热,正所谓心静自然凉,就是这个道理。”
盛京故宫,清宁宫,皇太极正负手在殿内来回踱步,身边站着的正是他的汉臣之首,范文程。前几日,他收到了大凌河一线的哨探回报,说孙承宗接防辽东之后,派遣精干人马抢修前年作战中被金兵焚毁的大凌河城。这对金国来说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孙承宗作为一名战略大家,久久坐镇辽东,甚至比袁崇焕的时间还要长,当然知道金兵最怕的是什么,或者说孙承宗也是在完成袁崇焕的遗愿,毕竟袁崇焕是他的学生,师徒俩对付金兵的方法是一样的。那就是坚壁清野,以守代攻。不断的修筑大量的城堡,在关外防线死死的拖住金兵,消耗金兵,尽量避免和金兵野战。而皇太极上次绕过宁锦防线也是出于扬长避短,避免以己之矛攻彼之盾的尴尬。但是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金兵想要打进关内,不能总是绕着宁锦防线走,欺骗战略可以实施一次,但是总用的话就没有效果了,更何况现在坐镇辽东的是比袁崇焕更难对付的老督师孙承宗。
“范先生,请坐吧,不用管本汗,本汗走一走,透透气。”皇太极说道。
“报,大汗,地窖里藏的松花江冰块到了。”一名葛布什贤超哈营的拔什库进来道。不一会,几名黑甲战士抬着两个巨大的铁箱走进了清宁宫,铁箱的上面没有封口,而是罩上了一层丝网。铁箱一进来,整个清宁宫的正殿立刻凉快了下来。原来,夏天燥热,可是地窖里尚且有冬天运过来窖藏的松花江冰块,当然,这些冰块很宝贵,都是贝勒以上才能享用。要不是今天太热,皇太极也不会下令叫士兵们运两块冰过来降温。
不一会儿,皇太极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就消失了。他坐了下来,身边的侍卫端上来一壶凉茶,又给范文程倒上了一杯。皇太极一口气将凉茶一饮而尽。用黄手绢擦了擦嘴才开口道:“范先生,今天请你来不为别的事情。还请你先看一看这个。”说罢,他将手中的文书递给了范文程。范文程拿来一目十行的扫过一遍,立刻拱手道:“大汗,这对我们绝对不是好事。”
“哦?先生说说看。”皇太极道。“首先,我们去岁的军事行动对明廷造成了不小的打击,然先胜后败不如先败后胜,对军心士气影响很大,何况我们也没有达成预定的作战目标,毕竟此次抢回来的物资并不能满足全部满蒙联军的需要,特别是草原那边,怨气很大啊,不稳定因素很多。”范文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