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哥显得哭笑不得朝她摇了摇头,转而才向我挥了挥手:“小张,幸苦你了,有什么给我打电话。”
我毕恭毕敬地朝他一鞠躬:“谢谢宋叔叔。”
宋哥貌似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等他们走到门外上车离开后,我才转身回到了病房。
整个晚上我都没怎么睡好,护士每隔一小时来给舅舅量一次体温和血压,我则没隔半小时喊舅舅一次。等到第二天早上医生查房时,才对我说不用在喊了,舅舅已经清醒了。
我特么一怔。舅舅明明还逼着眼睛好不好,什么叫已经清醒了?
医生向我解释了一下,说舅舅大概只能恢复成这个样子,他是熟睡还是清醒,我们只有通过各种仪器观察他。我现在才明白,舅舅已经成了植物人。
早上陈志强感到了医院,给我带了早点,同时在钱护士长的帮助下,我们联系好了一个护理人员,开始我还坚持让他护理半天,但在钱护士和陈志强两人的劝说下,只好同意全天护理。
毕竟我要上学,陈志强还要上班,而且不懂得护理技巧,根本无法很好地料理舅舅的吃喝拉撒睡。
尽管如此,我还是打算每天晚上在病房里陪着舅舅,好在我们请的护理是男的,晚上可以与他睡一个床上。
一切安顿好了之后。我才和陈志强一块到学校去,因为一夜没睡好,所以除了主课意外,上其他副课的时候,我都是趴在桌子上睡觉的。
上语文课的时候,冷欣提前来到教室把我叫到门口,递给我一把画室的钥匙,让我躲到画室去睡觉,对此我是充满感激的。
中午放学的时候,我赶到了医院,发现学校许多领导和老师都来看望舅舅,因为他们都是陈志强的同事。好像只有校长和冷欣没来。
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当我和陈志强向护理人员叮嘱一番准备离开的时候,钱护士长推门而出,她身后跟着进来的居然是校长。
陈志强赶紧跟他打招呼,因为在冷欣家看过他那猥琐的一幕,而且学校所有人来,多少都买了东西,只有他空着双手,我心里有点瞧不起他,但表面上还是毕恭毕敬地喊了声:“校长好!”
校长点了点头,先是看了看我舅舅,随便问了一下情况之后。忽然从上衣的内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给我,说道:“我晚上有事,所有空着手来,这些钱就请你替我帮点什么吃吃。”
要送礼金的话,也应该送给陈志强才对,没想到校长硬是往我手里塞,连陈志强都觉得有点尴尬,估计他也怀疑校长搞错了。
就在我推让的时候,钱护士长笑着说道:“小张,我爸给的钱,你就拿着吧!”
我和陈志强同时一怔。
我想:怎么钱护士长是校长的女儿?就算我不知道,陈志强也应该知道吧?
可我看陈志强那样子,貌似也是一脸蒙圈。
校长笑着跟陈志强解释道:“哦,忘了跟你们介绍了,小钱是我儿媳妇。张国栋,今天她特意回家,把昨天晚上的事告诉我了。这些钱不是我给的,而是我那在国外工作的儿子给的,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感谢一下你!当然,我也感谢你!”
我嘞个去!
这世界说大真大,说小也太小,没想到钱护士长居然是校长的儿媳妇,早知道是这样,我特么昨晚就不管她的闲事了。
都说老天有眼,善恶有报。
校长和冷欣在一起是被我看到了,没被我看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象他这样貌似衣冠禽兽的伪君子,就该让他和他的家人得到报应才对!
不管话又说回来,钱护士长看上去。倒是个和蔼可亲的人,要说校长该遭报应的话,这报应恐怕也不该落到她的头上去。
送走校长后我们才离开医院,出门的时候开看校长送的红包一看,里面装了三千元。我们都没想到他会送那么多,陈志强更是问我昨天晚上怎么回事,我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同时把钱塞给他,让他收好。
陈志强死活不要,回到家里又拿出五千块。让我把医院的押金钱还给宋妮娜,本来我不想要,可想想那毕竟是宋妮娜的钱,万一哪天她需要的时候拿不出来也够跌面子的。
所以我还是收了下来。
我站在舅舅的房里,看着舅舅摔倒的地方。发了好一阵子的呆,听到陈志强走进卫生间洗澡的时候,才从里面出来,先是走到主卧,打开所有的柜子门和抽屉看了一遍,不仅没有发现陆雨馨的一件衣服,连她给我画的那张素描,和我给她画的那些速写都没看见。
仅仅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主卧不再象过去那样明亮整洁,芳香四溢,倒是乱糟糟的,虽然说不上脏到哪里去,但就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我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所有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希望奇迹般地发现陆雨馨在这里留下点什么,但除了脑海中的记忆外,什么也没跟我留下。
我有点失望地沿着墙角滑坐在地上,可转而又想,就算她留下什么又怎么样呢?我已经萌发了对宋妮娜的爱恋,还能够回过头去爱她吗?
不仅如此,我忽然发现自己对陆雨馨,根本就没有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爱。说白了,我对宋妮娜,甚至是对冷欣,都有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但对陆雨馨却没有。
我是喜欢陆雨馨身上的味道,不过现在想起来,也只是喜欢她身上的那种香型的香水味,剩下的,就是曾经面对她时的那种自虐心理。也许我仅仅就是习惯,并且愿意继续承受她的肆虐吧?
一会陈志强从卫生间出来,喊了一声:“国栋,你也洗洗吧。”
“好的。”
我拿起换洗的衣服走进卫生间,还没完全散去的水雾中。再也没有了陆雨馨的气息,有的只是陈志强的阴沉和萎靡不振。
洗完澡后,我把自己和陈志强的脏衣服,扔到洗衣机里开始绞了起来,刚刚走出卫生间。却看到陈志强做在饭厅的餐桌旁,让我过去。
看他那样子,貌似有怎么重要的事要谈。
我刚刚坐下,陈志强便神色凝重地告诉我,他正式和陆雨馨离婚了。
陆雨馨答应离婚的事,还是我转告她的,所以我没有必要表现出那么吃惊的样子,不过我不明白的是,离婚既然是他多年的心愿,为什么现在看上去,并不象前天晚上知道消息时的那么兴奋,难道是因为财产分割问题吗?
“哥,”我问道:“是不是因为离婚后的财产问题,陆雨馨与你纠缠不清?”
陈志强摇头道:“没有。我和她之间的财产一直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各赚各的钱,各自支配自己的财产,至于这套房子,当年是我爸买下来的,写的虽然是我与她两个人的名字。但现在的她,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
“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我怎么看到你还是萎靡不振的样子,是不是后悔了?”
陈志强摇头道:“不是。上次我也跟你说过,我之所以多年来一直希望离婚,那是因为你们冷老师不仅生下了我的骨肉,而且答应过我,只要我离婚,她就与狱中丈夫离婚嫁给我。”
“怎么,她变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