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下班，冯军就来了。他一头闯进办公室，说：“怎么你还养了一老一小？”

我说；“这是我请来的师傅，做面食的。”

他说：“还真有你的，刚刚上任就新上了品种，你说那个冯成林干着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我说：“他不是没有想到，是不愿意干。那时候赔了是公司的，他何苦操那个闲心。”

他没坐下，说：“今晚去李佩云家喝点。我都好长时间不来了，今天特意请假，你去陪我喝几盅。你是不知道，这个李佩云也能喝，就跟男子汉似得。你也去见识一下。”

我说：“行。我今天问李佩云和你是什么关系了，她说是同事关系。”

“人家还能跟你说我们是老相好啊？你可真是多问。”

我嘱咐好陈大娘：“晚上就在这里睡，床铺都给你弄好了。出了食堂就是厂区，一下班就没有人了。万一有什么情况就去大门口找保安，让他们给我打电话。”然后，我就和冯军说着话出了公司的大门。

冯军也真是轻车熟路的。在公寓的小卖部里，我买了两瓶酒和一提牛奶，就往李佩云家里走去。酒是我们喝的，牛奶是给李佩云的儿子喝的。第一次登门，空着手也不是个事。

来到李佩云家里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里忙活着。见我来了，就对冯军说：“快给小万泡茶，我正忙着那。”

我小声对冯军说：“还真拿你不当外人，你也挺受指使的。”

他说：“我已经是常来常往的了，还能当外人待啊。”

我说：“怎么也得避嫌一点吧，弄得这么明显，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的好事一样。”

菜做好以后，也是冯军帮着端到桌子上的。冯军倒的酒，每人一杯，但李佩云的杯子里少了那么一点。我也就装作看不见，如果攀比就成了计较和小气。李佩云坐下后，我问：“你儿子呢？“她说：“刚上初一，在学校里住。星期五的下午才回来。”

“那你平时一个人也够无聊的。”

“所以欢迎你们来家里喝酒呀。”

因为是和李佩云第一次喝酒，也没敢让她多喝，冯军就不一样了，拿出了一副主人的架势，跟我平起平坐的喝，吵吵的就跟吵架的一样。我没有办法，就跟他不客气起来。期间，他说：“我不想在那里干了，一点意思也没有。你不在那里，小玲也整天的被李小康粘着，我真是待够了。”

我说：“那你想干什么？”

“再回食堂里干活，多利索。在那里工资虽然是高点，可是责任心也大。再说，我也看不上柳姑娘那张脸，整天冷冷的，没有一点喜欢的颜色。”冯军说。

我说：“那里需要你。以前不能走，现在就更不能走了。要知道，食堂我承包了，你又回来了，赵总和柳姑娘还不认为是我把你拉过来的。再说，你走了，那六个人还能在那里待得住？”

“我特么的管那么多干什么，哪里舒服去哪里。要不是因为保护小玲我早走了。”这小子有点喝高，完全不顾李佩云的感受。说起小玲来眉飞色舞的。

酒是喝的差不多了，我都抬不起头来了。我怕一会儿栽到桌子上起不来了，就说要走。冯军也说该走了，再晚就难打车了。出了门，我问冯军：“你小子怎么要走？这个、这个李佩云寂寞坏了，你就不陪她一宿？”

他说：“算了，我还想着小玲那。如果让小玲知道了，她都不会跟我说话的。”

“你看中她了？不过李小康追的挺紧，你有机会吗？”

“小玲和李小康不适合，长不了。我机会大大的！”他胸有成竹地说。

到了公司前面的马路上，冯军打了一辆车就走了。我也就有点跌跌撞撞的回姨妈家了。表姐一看见我又喝的醉醺醺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好啊万元虎，你可是真行了。要么是深更半夜的回来，要么就是喝的站不住回来，我看早晚有一天你得死外头。”

我口齿不清地说：“干大事的人都是喜欢喝酒的，可以交友、交心，有危难的时候还可以帮你。这就叫以酒会友。”

“还有危难的时候会帮你，你卖烧饼的时候谁帮过你？”

“那是我不需要。你怎么懂。”

表姐推了我一下，差点把我推倒。她不耐烦的说：“快回屋睡觉去吧，在这里晃来晃去的让我看着心烦。”

一上班，李主任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我想可能是关于食堂装修的事，于是，就顾不上其他事情，直接去了办公大楼。在李主任办公室里，后勤经理早已经坐在了这里。我进去后，李主任也让我坐下。

然后，他拿着我的那个报告说：“你这个关于装修食堂的报告经董事会研究，经理办公会通过，已经做了批复。今日起开始成立领导小组开始工作。”

他又说领导小组的组长由他担任，副组长是后勤经理和我。有我具体的进行操作和实施。问我有什么要求。我说：“没有其他要求。”

李主任说：“你没有要求就好，但是经理会议上有对你的要求，就是在施工期间，不能影响到职工的正常用餐，不能降低标准，更不能断顿少餐。你能做到吗？”

我差点拍了胸脯：“我一定会保证！”

他说：“那这样最好。没有别的事请那就这样，都回去忙吧。”

我刚走到门口，他又喊我：“小万，你等一下。”我就又转身回到李主任对面的写字台前坐下。这个地方我曾经坐了半年之久，现在再次的坐在这里，倍感亲切。

李主任端着杯子喝着茶，问我：“小万，装修队找到了吗？”

我说：“报告还没有批下来，我哪里敢找啊。我担心找到施工队，报告批不下来，那不是糊弄人家么。”

“那你打算找谁来干？”

“还没想好。我想就让当初装修万豪歌厅的施工队来干吧。他们势力不小，也能吃苦赶工期，人也熟悉。”我说。

李主任眯了眯眼睛，说：“你如果还没有找到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施工队。这个施工队人员和装备都不错。”

我知道他推荐的一定是他的亲戚朋友，或者是给他送过礼的人。我本想拒绝，因为我怕他们工程质量不过关。可是，拒绝了他，就等于是得罪了他，以后找他办事他就会打官腔。再说，搞装修的钱又不是我自己掏腰包，只要是把好质量，谁干都是一样。于是，我说：“好啊，还省得我到处跟他们联系那。”

李主任说：“这样，你先回食堂忙着，我让他抓紧来找你。你们赶紧把价格定下来”他喝了口茶，又说：“你可不能因为是我推荐的就不跟他们讨价还价啊。”

我心里明白，这个李主任老谋深算，这是在说反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