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还喝了点酒，顾盼盼酒量不佳，只喝了两杯脸红得就像只猴子屁股，第三杯进去时，她已经头脑发胀，晕晕沉沉，走起路来都一摇一摆，像跳舞一样，分外滑稽。我扶她上了床，然后收拾碗筷，接着便坐沙发上继续想我做的那个梦。

顾盼盼喝醉酒躺床上还说梦话，让我听着好笑，起初说些家乡话，我听不是很懂，后来又改说国语，叽里咕噜说了一连串语无伦次的话，只有最后一句话我听懂了——俊伟。

叫我干嘛？酒后真言还是酒后胡言？

第十四章 酒吧艳遇（6）

丢掉工作后，我便开始整日整日呆在家里，起初是睡觉，后来实在无聊了，便开始画画，我开始丢弃画稿，搞起创作，把我脑中的一些想法，都用这些五颜六色的油画颜料挥毫在油画布上，我把这些创作拿给顾盼盼看，她看后并未感到意外或者惊奇，反而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因为太抽象了。她的这种反应是我意料之中的，因为她不懂，在她的概念里，评价一副作品的好与坏在于画与事物的本身像与不像。接连几个星期我都呆在家里搞创作，倒没想过能卖多少钱，只是觉得一时间灵感来了，整个人便疯狂起来，好像整个人都深陷其中，与世隔绝一样。饿了就吃泡面或者面包，期间在顾盼盼那儿蹭了不少饭。

整整一个月，我才创作完成。当天晚上，我依然在顾盼盼那儿蹭饭，吃过晚饭，我兴奋地将我的那些创作一幅幅地摊开给她看，她随意地扫视了一遍，然后将目光停留在最右边靠墙角的那副画上。

“这是在酒吧吧？”她指着那副画好奇地问。

“是的。”我说。

“为什么前面吧台上的一男一女都看起来比较接近‘正常’后面舞台上的那些人却是‘扭曲’的？”她两手交叉，用种疑惑的眼神看着我，视乎想从我这找到答案。

“这幅画的灵感来源于西班牙画家毕加索的《亚维农的少女》，《亚维农的少女》也算是他的代表作，是他在1906年至1907年间创作的。”我简单地将我的这幅油画创作灵感告诉顾盼盼说。

“毕加索？你很崇拜他吗？”

“可以这么认为。”

“《亚维农的少女》这名字听起来倒挺一般，你的这幅画叫什么名字？”

“叫《醉夜迷情》。”

“这名字好，比毕加索那什么亚……什么女强多了。”

“是嘛，那可是大师级的画，我的画可比不上，再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并不重要。”

顾盼盼的兴趣全部凝聚在这幅名叫《醉夜迷情》的画上，我把这幅画的创作过程详详细细地跟她讲了一遍。我告诉她说，这幅画的场景是在酒吧，舞台上都是些蹦迪的男男女女，他们疯狂地宣泄着自己的心情，就像野兽一样，而前面吧台上的一男一女则是我和另外一个女人，整个画面颜色比较暗淡，就像梵高《吃土豆的人》的画面一样，只有色彩斑斓的灯光看起来比较耀眼。

顾盼盼又问到梵高，我又将我对梵高的了解以及对其画的评价都一一向她讲解了，最后她问画中那女的是谁，我没有告诉她画中那女的叫佳丽，而撒谎说画中那女的是我瞎编的。

听完我的讲解，顾盼盼对我说，感觉就像是我给她上了一堂美术课一样，令其对艺术有了更近一步的了解和兴趣。她建议我将这些画拿去卖，还说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她能这么说，我感到很欣慰，尽管我没想着它能卖钱，但至少证明一点——它是有价值的。

创作完那些画后，我不得不又为找工作而烦恼，周日，人才市场人山人海，面试了好几家单位，不是嫌我没学历，就是嫌我没技术，折腾了半天，我只好乖乖回家。

第十四章 酒吧艳遇（7）

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我只好重操旧业，开始画“行画”（就是照着大师的名画仿制一副一模一样的画）。

一天，我按照万怡给我的那张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钱老板。和他聊了会儿，感觉他为人圆滑，处事精明，惜钱如命，要想在他身上占便宜那简直是“私闯南天门”——没门。钱老板问我是否会创作，因其有一顾客想要些像毕加索、梵高这种风格的画。我迟疑了一会儿，突然间想到前些天创作的那些画，我告诉他说有，但很少，他让我拿几副他看看。第二天，我便将那副《醉夜迷情》和另外两幅油画给钱老板送去了，他看了看，然后支付了定金，说是给那位客户看看，如果客户看中，价钱好商量，于是，我便将那三副画搁下了。

几天过后，当我再次将我那些“行画”拿去他画廊时，还没进门，他便笑眯眯地迎上前，一把将我手上的画给接了过去，我感到很意外，他说这些画他都要了，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买卖要和我谈，然后他便邀请我进他店里的一间小房间（接待室）喝茶。平时我递烟给他他都不接，嫌我烟差，这会儿却主动给我递烟，和先前比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俊伟啊，来……喝茶……喝茶。”他泡好茶倒好，然后笑盈盈地叫我喝茶，还帮我点烟。

“你刚送来的这些画我都要了，另外，还有就是……上次你留下的那三副画要多少钱你才卖？”喝了几口茶后，他便切入主题，和我谈生意。

“呵……，您先开个价吧。”我嘴角略带笑容说。

“那好，那……每幅150元，你看怎么样？”他右手伸出二根手指头摆在我眼前说。

“好像是那些‘行画’的好几倍，让我考虑考虑。”我想了想说。

“300元。再多就没有了……”见我迟疑了一会儿，他又伸出三根手指头在我眼前晃了晃说。

“这个……”我开始有些犹豫。

“俊伟，300元一副，我要10副，10副可就3000了，你想想，3000你得卖多少行画啊？”他开始诱导我说。

“好！就按您说的价。”我果断地答应了。

第十四章 酒吧艳遇（8）

按照我们的约定，我得在一个星期后将剩下的7副同风格的画给他画好送去，家里还有4副，我只需要再画3副就算完成了。一想到那3000元我就来劲，紧花了三天时间就将缺的那三副画给画好了，然后我便兴奋地将其包装好，给钱老板送去。

到了钱老板画廊，见了我，他依然露出上次虚情假意的笑容，我则勉强嘴角上翘，挤出一丝丝笑容，以表示对他尊重。他看完画后便递给我一支烟，然后很郑重其事地说：

“俊伟，希望我们以后能有更多的合作。”

“那是。以后还望钱老板多多照应啊……”我说。

“一定，一定。”他非常客气地说。

这回他没有再邀请我去他那小房间喝茶，而是支付完我3000元人民币后抛出一句“慢走”。

拿到这钱后，令我万分狂喜。我先去办了张卡充了值，便给顾盼盼打了个电话，叫她下午早点下班，请她吃饭，在家等她。

临近6点，她才到家。此时我正躺在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悠闲地看着电视，听到开门声我便叫道：

“回来啦……”

“嗯，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太阳打西边出来啦，还请客？”她进门后一边脱鞋一边笑着说。

“今天这太阳确实打西边出来，你猜怎么着？我那画卖了3000块，哈哈……”我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有点炫耀似的告诉她我有钱了。

“真的？呵呵……看不出来啊，就你那破画还真值这么多钱啊，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呵呵……”她感到惊喜和意外，嘻嘻哈哈地说。

“走。吃饭去。”我站起来，一只手插在裤兜一只手拍打了一下沙发说。

也许天底下的女人天性就爱磨蹭，出门前准要化化妆、喷喷香、换换身衣服什么的，即便不这么做，那也得照照镜子，有时候男人的不耐烦就是让女人给磨蹭出来的。足足等了她近半小时，我们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