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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46）

大宝爸爸看到妈妈准备教训我，说了声，“不要说了啊，多讲有啥讲头啊。”

她妈还想继续唠叨几句，看了看大宝爸爸，也就不再说话了。

来之前，他们一定是约定了这个谈话时由爸爸跟我谈的，这个家，大宝爸爸平时不说话，一说话掷地有声，可是，她爸爸最害怕的还是大宝不开心。

其实，这会儿，她爸爸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虽然我明白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可是我真的听不进去。

大宝爸爸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就跟妈妈说差不多了，把外孙带回家去，大宝晚上就住回来了，明天去收拾行李，我知道他是想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好好谈谈。

等到爸妈走后，我坐回沙发，点支烟开始抽了起来。

“程全，我跟你说，不是我叫我爸来的，是他们自己要来的，”这句话里面有些向我示威的意思，又有些像是很委屈的告诉我，她没有告状。

“我知道了，没什么。”

大宝似乎在等待着我的一些回应，我也很想跟她说些什么，可是实在不知该从何谈起。

“睡觉吧，大宝。”

“这么早，睡什么睡，你不是刚睡起的还没吃饭吗？”大宝呆呆得站在那里，“要不，给你做点东西吧。”

“算了，也不饿。”我说，本来肚子是饿的，可是被刚才的那些谈话搅得已经没有多少的胃口了。（苍山东哥，天涯社区情感天地首发）

多呆在家里，每一分钟都是煎熬，可是我现在没办法离开，我知道大宝是强忍住怒火的，这个怒火时时刻刻会爆发，而且爆发起来一定会是我从未见过的那般强烈。我只有坐在沙发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静不下心，也不知道大宝在书房里面在干些什么，两个人都各自发呆着，没有一点动静。

我站了起来，换了出门的衣服，“我去外面吃点东西，肚子饿了。”

没有朝书房里面看，她在做什么，我直接出了门。

心情跟天气一样的不好，闷，热，一个人走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蹲在路边，又点了支烟。大宝爸爸说的话历历在目，那种所谓叫我考虑考虑已经不容置疑的告诉我，我只有选择一条路了，留在家里。走出这个家门，也就背叛了3个家庭，我和大宝的小家，还有我们双方父母的2个大家。

我和大宝如果坚持下去，或许别人看着我们这样依然以为很幸福，或许家人看到我这样会认为回归家庭，更珍惜所谓来之不易的和睦，但我看到的只是勉强着自己，勉强着自己假装开心的生活着。

我也不想折腾，但心已经飞了，留不下了。

坐在马路边上，听着车来车往嘈杂的噪音，这个时候我最希望听到小西的声音。

拨通她的电话。

“小西，”

“你吃过没有？”她问。

“想听听你声音。”

“没吃饭？”她问着。

“吃过了，就是想听听你声音。”我把耳朵紧紧得贴住听筒，想听到她那边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

“傻瓜，以后让你听个够。我这几天就把一些事情都结束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马上了，”我知道是马上，尽管我还不知道怎么个逃跑法。

“考虑清楚了？现在后悔还拉得及。”

“不要说了，我想明白了，晚上就回去收拾衣服。”

“好，那你快去吃饭吧，要是你方便就过来我这里，我烧给你吃。”

“不要了，马上，就这一两天。”

就是这一刻，我下定了决心，什么样的后果都不去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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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47）

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这是在越狱，有些人注定要关在牢里的，一辈子也就那么回事了，而我，现在只要能逃出去，不管跑到哪，起码，我自由了。

饭也没吃，尽管真饿了，确一点没胃口，在便利店买了3个茶叶蛋，囫囵吞枣得咽了下去，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说是马上，我给自己这个计划排在了天亮。

我进了家门，大宝已经躺床上看电视了，洗澡，上床，晚上也不留在沙发上睡了，这是最后的一个晚上。

抱抱她吧，其实我也心疼，我不知道以后谁照顾她，尽管我一直照顾的不好。

大宝被我这个突然的举动，一定很惊讶，靠在我的怀里，眼睛盯着我看。

“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她小声的说着。

我不说话，紧紧着抱着大宝，让她的脸贴住我的胸膛，我不敢说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也说不出口，我想在这最后的一晚，好好的抱着这个亲密的女人。

“大宝，如果我们当初不认识，你也许会比现在好。”

她静静得听着。（苍山东哥，天涯社区情感天地首发）

“你还记得吗？刚谈恋爱的那会儿，我们说过假如我们分开了，谁都不许恨对方，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嗯。”她点了点头。

“都没长大，我们那时候。如果，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话，你还会选择跟我在一起吗？”

她摇了摇头。

“跟你在一起，没有安全感。”她说。

是，我已经不再追究这个安全感到底有没有给过她，但是我知道，换了我是她，我一定也没有安全感。

“哪天我要是比你先死了，帮我照顾好儿子。”

我尽量不让自己滑到眼角的泪落下来，不希望让她看到，我把大宝更紧得抱在了怀里。

“程全，你说什么呢？你要是真的心烦了，你出去走走，我没有拦你，可是你三番几次的跟我闹，换了是你，你愿意吗？”

“不愿意，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特别的累，不想再说些什么了。

“睡了，”拍了怕她的额头，大宝最喜欢的我做的一个动作，我转过身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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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48）

眼睛闭着，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迷糊糊中，终于睡着了，也不知多长时间，醒过来了。看了看身边的大宝，小心的爬起来，走到了书房里。

把书房的门关上，要写点东西，给大宝。

着到了纸和笔，犹豫了好久，不知道从哪下手，烟也抽了好多支，一张白纸依旧是白纸。

随便写点吧。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再也没有勇气站在你的面前，跟你说要走了。

曾经跟你说过，要一个一个把故事讲给你听，跟你说过，要陪着你一起去菜市场讨价还价，也跟你说过，等到老了，让儿子带着我们环游世界。那些话，那时那刻，清晰得记得。我相信，我们说的话，都是最真实的。这些年，你为我付出了很多，我明白，可是我们渐渐也失去了不少，这点你跟我一样清楚。如果把这一切的责任归于我们两的少不更事，请原谅我用这个借口。你和我一直都是没长大的孩子，我承认我很爱当初的你，也承认到现在还爱着你，尽管我装着很成熟，很希望能像宠着孩子一样继续宠着你，我也努力着尝试了，从结婚到现在一直在尝试。可是我们互相不给对方机会，心，越走越远。

从认识我，你就说我是个浪子，心不定，你想改变我，我都一笑了之，我一直也没觉得非要行走在天涯才真正是我的归宿。洒脱，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也许跟这些年我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有关吧，我也希望有一个很温暖的避风港，在下雨的时候，风吹的时候，能躲在屋檐下避避。可是，这种感觉一直没有过。到如今，我不是不爱你，而是不懂得该如何爱你了。

我明白，这些话会刺痛你，你一直在照顾着孩子，你没有过多的精力把心思花在我的身上。我从未埋怨过你，一切都怪我，是我奢求的太多。

谢谢你，没有把过多的事实，告诉你父亲，要不我知道今天的谈话会让我更无所适从。

我换个地方生活，让我安静吧，爱我也罢，恨我也罢，我都没有办法再在这个家呆下去了。

原谅我，当你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没有写大宝的名字，也没有我的落款。我把这几个字塞在书橱的书缝里，合上，放回原处。

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