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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1）

从小西家走后，我就决定，从今天起再也不要纠缠于这段感情，实际上我也没能力和精力再去纠缠了，我明白的。

年关了，门店的生意比平时好了许多，可是已经没有多大的兴趣去照料生意了，杯水车薪挽救不了我们什么。

进了公司，和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看到七喜的门虚掩着，推了进去，最近我们两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一进公司就各自在办公室泡茶，抽烟，乌烟瘴气的。不忍心问，也不敢问，也不愿意问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一堆的债务此刻就是一堆的数字，已经完全没有概念了。钱，暂时还还得出，只不过已经是在透支了。我想和七喜谈谈，该怎么办了。

七喜看到我进了办公室，头都不愿抬了，继续抽着他的烟。我自己拿了根三五烟，抽了起来。

“怎么办？现在。”我吐着眼圈，装着很放松得说。实际上是不可能放松的，事到如今，就只有淡然处之了。

“现在公司还有多少钱？”他问我。

公司的现金账，实际上七喜跟我一样清楚，他这样问我，只不过是在寻找一种安慰，希望我能再找出点钱来。

“有多少你不知道吗？现在不要去管亏多少钱了，当务之急是把股票卖了，割肉就割肉吧，亏多少先不管了，愿赌服输吧。”我已经有这种想法了，现在亏，虽然也亏的厉害，无非就是把自己公司的钱亏进去，再亏一部分我和七喜各自借来的钱。虽然大伤元气，但是还不至于到炸锅卖铁，上街乞讨的程度。

“程全，你看是不是再忍忍，已经都到这个程度了，还能跌下去？”他在征求我的意见，我也矛盾着，按照我这种门外汉的判断，从48快跌到27,8块钱应该是要反弹了，起码我现在的想法是反弹百分20几，或者30，我就全部卖出，离开股市这个是非之地。

“我现在就担心会不会是个无底洞？如果无底洞下去，怎么办？你考虑过吗？”我希望多考虑一些不好的因素，这个时候，最后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我，应该考虑到。

七喜沉默了好一阵，“程全，我们两从无到有，两兄弟很拼命，靠得是一股傻劲。本来我跟你一样，指望股票能赚点钱，就赌一把了，这些事情我们都不说了，应该是既定的事实了。如果这下子，钱全部撤出来，亏的钱全部打水漂了，剩下的日子，还是要还债，公司的什么情况你比我还了解，你觉得能有多大的希望？现在，要是我们还能沉住气，我想春节后，春节后一定有行情的，我现在也不指望赚多少，我也不求保本了，只要能少输一点就好了，最后赌一手吧，怎么样？”

看着七喜坚定的样子，我也明白他在给自己鼓气，这个时候我相信他跟我一样的茫然。

“算了，就这样子吧，赌一把。”我说着。

七喜的压力比我更大，他的房子比我大，比我的市中心，需要还贷的压力比我大的多，而且老婆肚子也大了，我不想再给他添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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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2）

一切回归，心里很自然得想回家了。家，就是一个避风港，最危险最无助的时候，只有家才会收留你。

后来的几天，再没有主动打过一个电话给小西，她打过来的时候，我总用忙工作的借口来敷衍她，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分开这两个字，就这样下去吧，也许到了忘记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忘记了。

马上就要春节了，大宝在做老婆的这个角色上，应该不能算是称职的。可是为人处世上，还不至于那么差，这是我们一家三口第一次到老家去过春节，老家那么多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还惦记着我家的小宝。大宝忙着采购一些去我家送的礼品，七七八八，总以为我们那什么都没有，大包小包的采购了一大堆，足足装了2个旅行箱，加上一些换洗的衣服又装了2个100L的旅行包。也不管超重不超重了，呵，够我呛的，还好是坐飞机，下了飞机就可以直接叫部车子到家。

公司没什么钱，和七喜商量了一下，各自拿2万块凑合着过年，到了这个程度，也没办法了。我把钱拿到家里，给大宝，只说了一句，公司今年没怎么赚钱，她也没说什么，就收下了。

家乡，其实离上海不过1个小时的飞机就到了，可是却很少回去。上海已经是下雪的天气了，可是家乡却依旧一片绿色。这么多年了，不管走到哪，梦里都会想起家乡四季常青的榕树和一到夏天满大街结满果实的芒果树。坐在出租车上，一路上抱着小宝让他看着窗外，尽管他什么都不懂，我也不厌其烦得告诉他这是什么，那是什么东西。

回到家，行李放下，妈妈已经准备好了猪脚线面，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了，每年只有春节和过生日的时候才吃的到的好东西。或许这些东西真的不合大宝的胃口，在我眼里看来是美食的东西，她却一副难以下咽的表情，为了不薄妈妈的面子，我还地小声嘀咕着，告诉她一定要吃完，要不妈妈会生气的。

爸爸妈妈对这个孙子，那叫个上心啊，尽管小宝还不会说话，不会走，可是他却跟爷爷奶奶就好像本来就认识的一样，在他们的怀抱里，不哭也不闹，乖乖的。或许，这就是血缘关系的神奇吧。我和大宝像是有默契一般的，尽量在爸妈面前表现的很恩爱，而这个调和剂，就是宝贝儿子。

自小就比较怕妈妈，小时候被打的够呛，可是却从来不恨她。就算30来岁了，还是基本上妈妈说什么，我都会按照她的意思来做。

在我结婚前，妈妈不是很喜欢大宝，在她的眼里，她觉得大宝比较娇气，这些都是我们私底下聊的。可是她从未在大宝面前表露出来对她的任何一点不喜欢，相反的，她一直跟我说，大宝跟我在一起了，就跟她女儿一样，大宝的脾气像小孩一样的，更需要我多照顾她，让着她。我想，如果我真要是离婚了，我妈这关就很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