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夺便点点头,“那好,乐兄,我给你五个点,别嫌少啊!”
“这是哪里话兄弟,抽啥点数啊?那幅画伱能让我代理,这点儿事情我哪好意思要钱啊?”
“一码归一码,乐兄。”吴夺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哈。”
“不行不行。”乐时珍还是摆手推辞。
“乐老板,依我说,吴老板说得对,古玩行有古玩行的规矩。这不,蓝老板也在,要是生意成了,回头我也是给他抽点。再说了,也都沾沾财气嘛!”邳老板这时候跟着插了一嘴。
他自然是不想吴夺和乐时珍推来挡去的浪费时间,他等着收钱呢。这玩意儿不能退货,交易了钱就能稳稳落袋。
“就这样了乐兄。”罗宇泽也拍了拍乐时珍的胳膊,“都是兄弟,权当兄弟请你抽烟喝茶了呗。”
乐时珍尴尬一笑,一时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怎么样,吴老板看上哪一箱了?”邳老板随即问道。
“邳老板,你刚才说的是,四箱如果一枪打,总价还能优惠五万对吧?”
一听这话,不仅蓝邳二人略略一怔,就连罗宇泽和乐时珍也始料未及。
全拿?
这好像玩得有点儿大了······
“对,二十二十,十五十五,总价七十,一枪打六十五。”邳老板既然说过,也不可能当场否认。
“行,那我就全拿了。”吴夺笑道,“咱简单走个合同?”
“好,我这儿有现成的打印好的。”邳老板这时候喜笑颜开。
罗宇泽轻咳两声,“哥们儿你真行,经常冷不伶仃给我吃个跳跳糖。”
“邳老板不议价,全拿还能省钱,反正我们以后也能用上,当装点摆设也是一种利用。”吴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只能顺嘴说点儿场面话。
“兄弟你真想好了?”乐时珍此时也问了一句。
“想好了乐兄,就当闭眼梭哈一把了。”吴夺哈哈一笑,“要是能赚,我可得好好请请你。”
不待乐时珍应声,蓝姓古玩商已经上前对乐时珍说道,“乐老板,咱俩电话对接,跟过来之后这事儿顺利成了,说明有缘分有福气,以后常联系啊!”
随后,吴夺和邳老板走了个格式合同,一式两份,货款两清。
“邳老板,还得麻烦你一件事儿啊,你在市场里熟,帮我联系个货车,把货送到我那儿。”
“好说好说。”邳老板接着就拿起了手机。
最终,四箱货被送到了燕京古玩城二楼的店铺,吴夺给归置到店铺里头的一个小仓房,这时候已经过了午饭点儿了。
于是锁好店门离开,吴夺又请乐时珍和罗宇泽一起吃饭。
席间乐时珍问,“兄弟打算什么时候开箱?我这下午还有点儿事情要处理。”
“乐兄你忙你的,我也不好说啥时候开,或许先放着沉淀沉淀,说不定能涨点儿运气。”
吴夺笑呵呵应着,心下却说,乐时珍的确是个聪明人,因为现在的情况,他已经不适合参与开箱了。
因为在这笔生意中的角色定位,开箱如果开呲了,他拿了“中介费”,吴夺却赔了,气氛会有些尴尬。
如果开涨了,他见证了人家的“横财”,而且当时没有“入伙”,气氛比尴尬还不好。
“行,有事儿随时联系。”乐时珍也笑了笑,“我看出来了兄弟,你爱玩儿,也会玩儿,以后行里有什么好玩的,我知道就告诉你。”
“除了好玩的,赚钱的也要得!”罗宇泽举杯,“兄弟们有钱一起赚嘛,来,走一个。”
午饭后,乐时珍先走一步,吴夺和罗宇泽买了些开箱工具,回到了燕京古玩城二楼的店铺。
反锁店门之后,他俩就准备开箱了。
“我说,你到底有什么灵光乍现啊?”动手之前,罗宇泽又问道。
“不就是赌着玩儿嘛。”
“别扯了,赌着玩儿只会挑一箱,那有你这样一枪打的。”
“好吧,我好像是冥冥中产生了一种预感。丑话说前头,要是赔了,你可别埋汰我!”
“其实吧,就算赔,应该也赔不了多少,顶多就是普品不好出,压钱而已。咱比邳老板豪气,不差这小钱儿。”罗宇泽挠了挠头,“而且,我总觉得有可能蹦出一件高货来。”
“这不分析得挺好嘛,来,先开最大的!”
最大的箱子,装的是瓷器。二十万的价儿。
根据之前邳老板的介绍,年份最早是到康熙,不过只有康熙民窑。
吴夺和罗宇泽,确实拆出了康熙民窑,而且不止一件,足有三件。
但是可惜,三件康熙民窑,俩小盘子,还不是一对,加上一个不大的碗。综合来看,三件加起来也就能值两万块左右,二十万的一成。
这最大的箱子里东西其实不少,但其他的大部分都是民国的瓷器,而且里头大部分也不值钱。
倒是有东西个儿挺大,还是一对,民国粉彩大掸瓶。
掸瓶这种器型,顾名思义,搁鸡毛掸子用的。
掸瓶的历史非常短,因为他最早也不过是从乾隆时期的大对瓶来的,真正成型和流行,主要是嘉道时期。
要说早期的掸瓶吧,比如嘉庆朝、道光朝,工艺还是比较讲究的,特别是画片;青花的经常能见到满瓶的山水,粉彩的经常能见到刀马旦、无双谱的人物什么的。
而且在早期,掸瓶是王公贵族和富商巨贾府上的器物,但是逐渐普及开来,到了晚清,普通人家也都用上了,于是开始大量烧造。
到了民国时期,掸瓶几乎和桌子椅子一样,成了家里的常备陈设。
都这样了,粗制滥造的东西就多了。
不过吴夺和罗宇泽拆出的这对掸瓶,是粉彩的百鸟朝凤,画工尚可,算是民国掸瓶中路份不错的东西
就这么一对大个头的民国粉彩百鸟朝凤掸瓶,要是放到八十年代,一百块钱就能拿下,即便到九十年代和二十一世纪初,大几百也就搞定了。
不过,现在这样的东西却已水涨船高了,怕是少了一万拿不下。
罗宇泽把最大的希望寄托在那几件有晚清官窑款儿的物件上。
数出了四件,俩瓶子一罐一盘子。
一看,都是光绪官窑款儿,罗宇泽就有些失望。
光绪官窑,大部分好东西,一是落康熙的款儿,二是慈禧专用的各种堂号款儿,比如大雅斋、体和殿制,等等。
当然,直接落“大清光绪年制”的也有品质好的,但是这四件东西,很显然连晚清官窑的标准也够不上。
这都是最近二十年内的高仿,而且是勉强够得上“高仿”这个词儿;肯定比普通的仿品强,但也不是那种仿到一定程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