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关知鱼老爷子,得罪他也没啥大事儿,好歹他有个身份在那儿,干不出什么太龌龊的事儿来。
但是有些盘根错节的集团,那就得小心点儿。
还有一些心黑手狠的小人,也得注意,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
吴夺应道,“我是准备先拜访叨扰您,再去找庞局汇报。之前庞局想让我进局里工作,不过我不太喜欢体制内的一些东西。”
“其实最好的路子是先进局里干几年,然后再下海。不过这也得分人,你这个情况,如此选择倒也问题不大。”
“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李天风又道,“关老爷子那里,还是要去拜访一下的。还有些人士,我可以抽空给你牵牵线。”
············
两人一共聊了两个多小时,在池子里泡了将近一个小时,后来又在客厅坐着喝茶继续聊。
吴夺受益匪浅。
温泉会馆里的拍卖活动,吴夺还是要参加一下,便发消息给宁霜,今天也不能共进晚餐了。
拍卖是晚上七点半开始,晚饭他俩就在会馆的餐厅简单吃了点儿。
不过吴夺没想到的是,这个拍卖委实有点儿“随意”。
就在一个整理出来的大包间里,居中一张大圆桌——吃饭的那种大圆桌,中间还有转盘,只不过转盘上铺了一层非常贴合的圆形绒布。
这是个十六人位的大圆桌,不过最后到场的只有九个人;除了李天风和吴夺,其他七个人最年轻的也得四十多了。
这些人有四个认识李天风,免不了寒暄一番;有三个李天风也不认识,只是照面点头示意。
拍卖方出场的主持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微胖男子,他在简单地几句开场白之后介绍了简单地规矩:
“各位大佬,我姓张,叫我小张好了。我就是个打工的,谢谢各位能让我来引导和服务。
东西呢,不包老、不退换;谨慎报价,金口玉言。
庄家今天出了十件东西,没底价,随意出,开口报数即可。
但有保留价,若是拍过了保留价,就不公开了;拍不过保留价流拍,会公布出来,让大佬们确信。”
吴夺心说,这种形式,不仅考验眼力,还考验了估价的精准。
从南京到bj,买的没有卖的精。报价不能反悔,没有后账可言,而且设了保留价,那庄家怎么都不会亏。
不过庄家把这些都摆在明面上,这些买家也是认可了才会参拍。
第一件上桌的拍品,是一件玉山子,二十多厘米高,青玉大籽料雕的,雕工比较精细,借形和避裂做得都不错。
玉山子背面的一处“石壁”上,还有刻字涂金的诗文。
诗文后,还刻有“乾隆御制”的相关款印。
玉山子旁边,还摆了一个信封,这里头的纸上,写了保留价,最终出价若不到保留价,将会开启。
这个“乾隆御制”青玉山子,吴夺不用上手也能看出,到不了乾隆,甚至进不了清,大抵是民国时期仿了面向外国人的东西。
不过主持人开口报的却是“乾隆朝”,而后让大家先后上手细看,不着急,都看完了再进入出价环节。
李天风看了吴夺一眼,吴夺回了个不感兴趣的眼神。
李天风侧了侧身体,对吴夺耳语道,“第一件拍品,往往都不是什么高货,那个穿条纹西装的多半会感兴趣。”
吴夺点点头,“看起来是个商人,不像是古玩行里的人,这玩意儿,送礼比较合适。”
果然,只有两人出价,其中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出价还挺低,只有一万八,而那个穿条纹西装的,则出了五万。
五万中了。
微胖主持人笑了笑,“真巧。”
吴夺心说,没准儿保留价就是五万。
实际上这东西的市场行情,差不多在五万到十万之间,五万确实是个低价。不过第一件拍品,庄家不会起太高,需要暖暖场子。
中拍签字,拍卖活动结束后再交钱拿货。
第二件拍品,也和“山”有关,是一件炉钧釉笔架山。
炉钧釉它不是钧釉,确切地说,是模仿钧釉的一个釉色品种,清代雍正时期才开始出现。
炉钧釉和钧釉最大的不同是,炉钧釉并不是一次烧成;它先是高温烧成瓷胎,而后挂釉,二次入窑低温烧制而成。
雍正时期的主要釉色是松石绿和高粱红,花纹流淌,很是漂亮。
到了乾隆时期,炉钧釉进一步发展,颜色出现了一定的变化,蓝、绿、月白等色也很漂亮。
炉钧釉一直烧到民国初年,但是后来的东西,都无法和雍正乾隆两朝相提并论
炉钧釉的官窑器物,一般都有阴刻四字篆书本朝款识。
这件炉钧釉笔架山没有款识,且不论年份,首先大致判断应该是民窑的东西。
不过,算得上精工细作。
首先瓷胎的造型就很优美,虽仅十几厘米的尺寸,山形洞石造型别致,峰壑孔洞透着灵动。
釉色以月白为主,夹杂流淌纹和小片斑,同时色调在不同部位也有所变化,给人别具匠心之感。
这件炉钧釉笔架山,在座的七人先后都上手了。
这种东西,不仅为文人雅士所喜爱,而且兼具多种功能,可实用,可摆放,可盘玩;若是年份到了,起来升值潜力也不小;就算是送礼,也挺显档次。
月白就是淡蓝色,这种色调,吴夺还挺喜欢,所以看得时候也比较仔细。以他目前的眼力,看这种东西,根本不需要听了。
这是一件乾隆时期民窑的精品。
吴夺也想出一手,雍正乾隆两朝的炉钧釉瓷器,不管是官窑还是民窑精品,从吴夺时常翻阅的拍卖年鉴来看,这几年那是越来越少,成交价格越来越高。
吴夺大体估了估,这一件笔架山的市场行情,大概在15万到20万。
不过,这东西竞争很激烈,从第一口五万开始,你一口我一口,几个回合下来,居然就叫到了20万。
20万是李天风出的,而且已经到了高点,吴夺便没有再加。
但仍然没有结束,一个和李天风相熟的中年人,笑着冲李天风拱拱手,出到了22万。其实本来加一万就行,许是因为认识,又比较敬重李天风,这才如此。
李天风也笑了笑,没有再加。
叫价也就此停了,22万“落槌”。
微胖主持人手里也没有“槌”,也不喊“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只是在最后出价之后,等一会儿若没人跟,就高声询问一遍,没回应就宣布“落槌”。
但令吴夺没有想到的是,22万,居然拿不走这件乾隆民窑炉钧釉笔架山。
因为微胖主持人说,22万没过保留价。
说完他拿起了信封,打开,抽出里面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24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