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刃部位比较薄,另一头比较厚,得有两厘米;同时厚的一端两侧,各有一个半圆形凸起。
两片玉能扣住,主要就是这两侧的半圆形凸起里头带“插扣”。
这两片玉,还不是一个颜色,一片是墨黑色,一片是土黄色。
玉质也不太一样。
墨黑色的玉质,相对润一些,还带着一些稍显青灰色的条纹。这种玉石,不是有名的玉种,应该是一种地方玉,和岫玉略有点儿像。
土黄色的玉质,润度稍差,蜡质感强,带着一些点斑,呈暗橘红色。这也不是有名的玉种,略像黄龙玉,但质感不一样。
“斧头”的两个外侧面,墨玉和黄玉上,都是刻有纹饰的。
墨玉上的纹饰是竖着的两道阴刻云纹;黄玉上的纹饰是横着的两道阳刻回纹。
吴夺上手之后,先是“拆卸”了一番,能一分为二,也能合二为一,内侧贴合面没有纹饰,光滑平整。
吴夺看不明白这东西到底是干嘛用的,但却能从工艺上和外表特征上看出,这东西年份不浅,当是战汉时期的玉器。
从战国到汉代,玉器有一些大致相同的特征,也是华夏玉器史上的一个高峰。
这东西肯定是要听一听的,听之前,吴夺又是先问了老张一句,“张老师,这件玉器,我也请个价儿吧。”
“你觉得能到什么时候?”老张这次却没有先报价,而是反问道。
吴夺想了想,“玉质一般,但是工艺挺细,从雕刻和打磨来看,应该是战汉之物。”
老张点点头,“眼力不浅,还能具体点儿么?”
吴夺应道,“这种斧形很特别,实际上从战国到汉代,都是没有的,很难判断。”
老张笑了笑,“战国晚期。”
吴夺心道,你说啥就是啥吧,反正我待会儿要听,“张老师,这价钱?”
“这东西,和那幅画正好掉一个儿,十五万。”
吴夺略略沉吟,并未立即应声。
常规来看,依然是小贵。虽然是战汉时期的东西,但是玉质一般,而且现在还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张见吴夺如此,又开口道,“关键是你喜欢不喜欢。”
这话貌似有潜台词,应该是如果你喜欢,价钱可以商量。看来和那幅画不一样,不是一口价。
“我再好好看看。”吴夺说完,便就开始听了。
这次他听得时间很短。
但听完之后,却又是半天没说话。宁霜看了看吴夺,从表情上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便轻声道,“我也好好看看。”
宁霜上手东西之后,吴夺才看向老张,“张老师,这东西要是便宜点儿,我能收。”
“你还一口我听听。”老张应道。
“五万吧。”
老张一听,“小吴啊,你这也给太低了!这东西就算是地方玉种,好歹年份在那儿!而且还是二合一的工艺。这东西虽然我一时研究不透,但看着有点儿像兵符啊。”
“张老师,兵符是不可能了。照你说的,战国晚期的兵符,不应该是虎符么?而且玉质易碎,不太适合作为兵符。还有,这上面也没刻字啊。”
“很多东西不好说的,斧形,代表兵器,又能合二为一;虽然没有文字,但是有纹饰啊。说不定是一种特殊的兵符,是个大漏儿!”
吴夺没有继续和他掰扯这个,“张老师,那您说最低多少?”
“我给你让一万吧,十四万。”
吴夺看他口气松动,便继续砍了砍。
最终,老张卡在十二万上,应该是到底了。他开价的水分确实不大。
他们谈价,老包没插嘴,吴夺最后却看了看他,又对老张说道:“这样吧,张老师,那幅画,这件玉器,两件我一起要,一共六十万!您看行不行?”
吴夺其实是已经打定主意拿下这件“奇特”的玉器了。之所以带上那幅《清溪烟寺图》,主要还是有点儿在意李唐,终究是南宋四大家之一,哪怕不是全本。
如果以这样的总价拿下两件,还是比较合适的。
当然,吴夺也想好了,如果老张不同意,那就以他十二万的报价,单拿玉器。
因为这件合二为一的玉器,不仅仅是“奇特”;而且,他还听到了非同寻常的内容!
结果,老张同意了。
这里头,也有老包在一旁说道的作用。
老张同意这个价钱交易之后,吴夺顺势问道,“张老师,我多嘴再问一句,这件玉器,您是从哪里来的?别误会,我就是自己赏玩,图个了解。”
老张点点头,“没啥,这件玉器啊,是从恩州来的。我老伴的老家是恩州乡下,一个叫东阳坝的村子······”
东阳坝,正是子午山东侧的村子!
吴夺登时心头震动。
这玉器······
“前些日子我回去,碰巧收来的。”老张继续说道,“至于来路,就当是祖传的吧。”
就当是?
“张老师,既然说了,那就说明白吧,我说要了就要了,不会因为来路变卦。”吴夺接口道。
老张看了看老包。其实老包之前也没问清楚来路,毕竟是刚得来不久的东西,但老包还是点了点头。
“这东西,应该算出土的。”老张顿了顿,“出土时间大概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是原主的爷爷······所以说祖传也不为过。”
吴夺眉头微蹙,“这玉器,没有出土特征啊。”
确实,这玉器上,毫无土沁,不像是出土的东西。不过呢,却也没有包浆,更像是一件没有入土、也没有被盘玩过、一直就这么“干放”着的东西。
老张解释,“我听原主说,出土的时候,本是有个青铜盒子装着的。”
“青铜盒子?”吴夺继续问道,“盒子呢?”
“盒子早就被当铜卖了。”老张摆摆手,“那年月,乡下地方,铜可比玉值钱多了,玉就是石头。”
老张是问一句答一句,吴夺却是有心刨根问底,“张老师,您索性把原主的爷爷怎么得来的一股脑儿都告诉我吧,您知道多少说多少,都说了这么多了。”
老张笑了笑,“这也就是在老包大哥家里,要是市场里,能说这些,那可要······”
此时,老包不由咳嗽了两声。
因为老张的话,“那可要”后面应该是“加钱的”。
吴夺一听也明白,“张老师,既然您都说到这儿了,我又问了这么多,是得给您加点儿利市。”
老张面露尴尬,“我就是打个比方,意思是老包大哥的面子在里头呢!”
老包也道,“小吴你可别,这不是打我脸嘛!买卖是我介绍的,这都成了,皆大欢喜,别说这个了。”
吴夺也没心思纠缠这个,点点头,“那张老师您接着说。”
老张就手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原主的爷爷是个中医,有一次去子午山采药,在山谷里发现了一条不小的毒蛇,便有心捉了这条蛇取蛇胆入药,结果这条蛇钻进了一块大石头下面。
他就费力推翻了这块大石头,蛇没找到,却发现这块大石头下面有一道不窄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