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吧,我也回齐州。”
“啊?你这边······”
“昨天的饭局都参加了,稿子早就发了,最后一天也没啥意思了。”房卫国问,“我看看你订的机票,估计还能订上吧?”
确实还能订上,不过头等舱么得了,房卫国就先定了一张经济舱的票,“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升舱吧。”
吴夺一看,一起更好,路上有个伴儿。
两人简单吃了点儿早饭,便出发了。
一路顺利,直到登机。最后房卫国还真顺利升了个舱,坐到了吴夺的旁边。
吴夺没想到的是,这次又碰上了说他到深圳当“赘婿”的那个女的,这次她出现在了他和房卫国的前排。
房卫国居然还认识她。
“哎?田姐,你这是也来深圳了?”
“是啊房记者,原来你和这个帅哥认识啊,来的时候我俩坐一起。”说着,她还给了吴夺一个不太友好的眼神。
吴夺微微一笑,不再看她。
“我们是朋友,在港岛碰上了,这不一起回齐州嘛。”这时候房卫国手机响了,他冲那女的点点头,便抓紧接起了电话,待会儿就得关机了。
那女的干笑两声,“你忙你的。”
房卫国很困,起飞就睡着了,所以一路上他俩也没再聊。
下飞机的时候,那女的打招呼先走了。吴夺和房卫国则一起回文物局家属院。
车上房卫国提了两句,“这女的姓田,以前在赤霞山古玩市场管理处工作,后来和一个古玩商结婚了,去年就不在市场管理处干了。她老公我也认识,姓王,现在也不在赤霞山开店了,专门做网络销售,还拍短视频、搞直播。”
“那她到深圳干嘛?”
“她好像有个弟弟在深圳工作。”
“噢,这人感觉有点儿不着调。”
“呵呵,以前我经常去赤霞山古玩市场管理处采访,她是个大嘴,啥都说,所以特别喜欢找她。”房卫国话音未落,手机响了起来。
房卫国一看来显,“巧不巧的,她老公怎么给我打电话?”
吴夺笑笑,“没准儿去机场接他媳妇,路上说起你了呗。”
“不对啊,我远远看到她打车走的。”房卫国摇摇头,便接了起来,“王老板,久违了啊!我刚才还跟嫂夫人坐一趟飞机。”
“噢,我没去接她。房记者,这么说你现在在齐州?”
“对啊,刚回来,你这是有什么好关照?”
“房记者,我收了一件东西,有可能是重要文物,想给国家。你对这一块儿熟啊,想麻烦你给指指路。”
房卫国一听,啊?太阳这是打北边出来了?他收了好东西要捐献给国家?
“什么东西啊?”
“这,方便的话还是见面说吧。”
“王老板,你在齐州做了这么久古玩生意,不是认识文物局和博物馆的人么?”
“我想去燕京·······听说现在国家收的话,给钱也挺多的······”
房卫国心道,原来不是捐献,也惦记着钱呢。不过,想送去燕京,说明东西可以啊!
“那得看是什么东西,也得看东西来路;有的东西不仅不可能给钱,还可能涉嫌违法。”房卫国先提了一句,别是什么来路不正的,自己给搞成了“从犯”。
“这你放心,不是鬼货,也不是贼货。”
“那你干嘛不直接卖呢?卖的话,绝对只多不少。”房卫国也没太委婉。
“你方便见面看了东西谈么?你放心,我也不能让你白忙。”
房卫国想了想,“这样,我有个朋友,是高手,方便一起去看看么?”
“可以可以。”
“你可以,人家不一定可以;他同意我就和他一起,不同意就我自己,先给你说好了。”
“好好好,谢谢房记者。”
随后,两人约定了下午四点在一处茶楼见面。
房卫国挂了电话,看向吴夺,“怎么样,有好东西看,感兴趣么?”
“他老婆不着调,我怎么听着他也不着调呢?”吴夺就坐在房卫国旁边,通话时大致也基本弄明白了。
“它肯定不是外行,就是有点儿云山雾罩。但东西在那儿呢,他不太可能乱说一气。”
吴夺想想,回到家也得两点多了,也还没想好怎么跟胡允德和章成锦说,今儿是不去大雅斋了,既然碰上了,不妨就去看看。
最主要的是,一听好东西,吴夺的瘾头也给勾起来了。
“行啊,碰上了就看看。”
“得嘞,晚上我请你吃饭。”
两人到了文物局家属院,各自回家。吴夺给吴大志和宁霜发信息报了个平安,又休息了一会儿。
三点四十,吴夺出了门和房卫国碰头。他们约定的茶楼距离家属院不远,步行也就十几分钟。
这位王老板提前在茶楼门口等着了,吴夺没想到他年纪这么大,他老婆三十多,他看起来怎么也得五十多了。
而且人长得有点儿猥琐,给人第一印象不咋地。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略大的黑色皮包。
“王老板,这么神秘啊!”房卫国上前握手,又介绍了一下吴夺。随后三人便进了茶楼,到了王老板提前定好的包间。
简单沟通之后,王老板点了一壶雀舌,点了两样干果,两样果脯。
茶点上齐,屏退服务员,王老板起身关好了门,却仍然没有拿出皮包里的东西,而是先请房卫国和吴夺品茶。
房卫国抿了口茶之后,也不等,“王老板,看东西吧,正事要紧。”
王老板却看了看吴夺,“小吴先生对古籍善本也有研究?”
看来,他还是觉得吴夺太年轻。虽然房卫国说吴夺是高手,他终究有点儿不太相信,所以就此可能怀疑吴夺同来的目的。
吴夺听他说这话,心想怪不得看皮包不怎么鼓,原来是古籍善本。
“王老板,我玩得杂,都懂一点点。”
因为吴夺要从大雅斋辞职了,所以这一层身份就没提。
王老板刚要说话,房卫国先接了口,“王老板,你找我,我还带了高手前来,你要是信不过我,多累啊!”
房卫国这么一说,王老板连忙一边打开皮包一边笑道,“我就是佩服小吴先生年纪轻轻,眼力过人。”
茶桌上摆满了东西,所以王老板从皮包里拿出一个长方形不厚的锦盒之后起了身,放到了桌旁贴墙的窄柜上。
吴夺和房卫国也就此起身,一左一右站到了王老板旁边。
王老板打开锦盒,里头是一本古代刻本。
也就几十页薄薄一本。高度在27厘米左右,宽度在17厘米左右,没有书封,在锦盒里就露出了首页。
首页最右侧竖行的字迹没有缺损:春秋经传集解襄六第十七。
《春秋经传集解》是这一套书的完整的书名;而这本“襄六第十七”,意思是第十七卷;因为是“春秋”,所以“襄六”指的是“鲁襄公六年”。
《春秋》算是华夏第一部编年体史书,周朝鲁国国史,后来出现的对《春秋》进行补充解释阐述的作品,一般被称为“传”;最出名的是春秋三传:《左传》、《公羊传》、《谷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