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和秦叔客气了,我本来是想带着你们做点事,但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工人的工资已经欠了一个月了,不把公司卖了,这个月的工资又没着落了
。”
“秦叔,我们不是客气,说的都是心里话,要是没钱发工资,那这些钱您都收回去,先分给大家,不行的话,我自己还有点,先拿出来用都可以。”我对秦叔说。
秦叔看着我们,眼里闪着泪光,半天没有说话,“行,你们两个心意我领了,这钱我先拿回来,给你们留着,你们要是愿意就还在这里干着,秦叔不亏待你们。”
秦叔说完,转身走了。
办公室里又空荡起来,刘大海点了只烟。
夜,开始慢慢变凉了,走在熟悉的街道,突然变的陌生了许多。可能是前面的路看不清了,心里才有了些恐惧,总是希望下一个路口能看到一盏路灯,照亮脚下的路。
我拿出手机,心里在犹豫,可不可以,那份纠结是我人生以来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我拨通了那个几乎快要忘记的号码,许久,另一头传来的总是嘟嘟声。
就在我要挂段的时候,接通了。
“喂。”
我没有说话。
“小木,是你吗?”
第二天,小雨,我坐上了开往A的大巴。昨天的一通电话,让原本两个即将陌生的人现在又要往一个地方靠拢。
三个小时后,汽车到达A市。出了站,便拦到了出租车。
我们约定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在人路口与长江路交口的那家,之前常去的,现在再次回到这里,熟悉的环境,让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我提前到了,叫了杯咖啡,等她。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来了。
天气稍微冷了,她戴着一定红色的帽子,已经看不出之前那爽朗的马尾了。
她看上去没变,只是原本白皙的皮肤看上去更白了,可能是工作太累,脸色不太好,显得很疲惫。
她点了杯水。坐在我对面,两双眼睛再一次相遇,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对方。
“最近工作很忙吗?憔悴了不少。”她问我。
“嗯,你也是,要多注意休息,我看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也关切的问,算是老朋友之间的关心吧。
“我还是老样子,有些事不是想不做就可以不管的。”
“工作永远都做不完的,但如果身体累跨了,就什么事都做不好了。”我像个长辈一样“教训”她。
“知道了。”她低头喝水,像个知错的孩子,缓缓的抬起头说,“你在电话里说有事找我,不仅仅是想见见我,喝杯咖啡吧。”
我有些犹豫,甚至在我打电话给她后就开始后悔,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步,既然来了,就只能硬着头皮说出来了。
“是的,我的工作上遇到了一些困难……”我吞吞吐吐地说。
“和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上一点忙。”
于是,我把秦叔公司的事和她详细的说了一遍,想着她或许能够提出一两点供参考,当然最初的希望就是想通过她的关系能拉两个单子。
她听了我的话后,笑着说,“这事你不应该找我。”
我刚想说话,她又开口了,“你应该去找可欣。”
骆可欣?
她看出了我的疑惑,接着说,“她现在在和别人一起投资房地产,关于建材方面,自然是和你们的需求最吻合了。”
“骆可欣?可是……”
她看出了我的顾虑,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关于你们的过去,我都知道,而且……”她想了想,话锋一转,“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就算是朋友,你这点忙,她也是必须要帮的。”
“我不知道怎么和她开口。”我说出了心中的顾虑,“毕竟我和她有过一段不开心的过去。”
“但你们也很开心过,不是吗?”
她的话让我听起来很不舒服,自然的想到了那段被“欺骗”的感情,“不要说那段了。”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像以前一样。
“如果你不方便问,那我和她说,没关系的。”
我没有说话。
她想了想,接着说,“我这边的话,回头帮你问问,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可以尝试。”
这是一个好的预兆,仿佛在告诉我,这次我来对了,起码不是针对我个人而言。
接下来,我们几乎没有再谈及公司的事,都是这一年多身边发生的事。说着说着就谈到了骆可欣,她当初离开我之后就去了美国,可经济危机下,她那边的生意也不太好做,于是开始把目光又转向国内市场。半年前开始与几个人一起投资做房地产,在A市有两个大的楼盘,上个月开始动工。还有一点,就是骆可欣订婚了,和一位政府官员,我想,他们的婚姻应该不仅仅代表着爱情吧。
三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她看了看表。
我想她该有很重要的事吧,就开口说,“如果你有其他事就先去忙吧。”
她看了看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一早。”
“嗯,那晚饭我就不陪你吃了,还有点事,等处理好了,再来找你,好吗?”
“嗯。”
她起身走了,快到门口时,我喊住了她,“张清。”
她回过头,笑着看着我。
“谢谢你。”
张清厥了一下嘴,做了一个俏皮的表情,然后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