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眼界，真是大开眼界呀！”
“嘘，我跟你说，这可是真正的功德！”
“你想啊，在重男轻女的环境里，一个女人要是生不出孩子，你不知道她会受多少罪，也不知道她的生活会多么苦。”
“轻的整天挨揍，严重的就被赶出去了……我们这么做也算是功德。”
“毕竟在我们这里要孩子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绝对的保密，不会给人家透露风声，不会给人家找麻烦。”
“如果这种事情传出去了，我们倒是无所谓，不怕人家说什么，可是那些女人，你有想过她们的处境和后果吗？”
妖僧这番话再次刷新了我的认知，在此之前我还真没有想过。
但是仔细想想，听起来无比的荒唐，可一切又都在情理之中。
借种生子，解决别人无法解决的事情。
虽然这么做有违背人伦，在世俗的眼中，这就是道德败坏，伤风败俗。
那些高高在上的批判者，只会口舌利剑，何曾设身处地的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所考虑？
又何曾设身处地的为她们所处的环境所考虑过？
正所谓人的舌头没有骨，但是却可以把人嚼碎。
有些人心胸狭隘，目光短浅，却总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批判一切。
从而突显出自己的道德高尚，以及自己的与众不同。
“走，我带你到前边看看，看看今天的香火怎么样。”
我跟着妖僧来到寺庙中庭，供奉佛像的地方。
这里和国内见到的那些庙宇高堂差不多，一尊佛像正对门口。
所有人进门磕头，门口石头已经被磨得光亮，香炉里香灰很厚。
供桌上摆着一些水果，供品旁边是几个功德箱。
和上次见过的一样，功德箱是不透明的，入口开的很大，而且被磨的发亮。
不知道曾经有多少双手，往这些功德箱里放过钱财。
但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个无本万利的偏门生意！
在妖僧带我看的时候，有许多人来磕头拜佛。
一看就是本地人，从他们的穿着打扮来看，他们的生活并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是寒酸。
但他们很虔诚的跪在佛像前磕头，然后从身上拿出一个塑料袋，层层打开。
在反反复复数过钱之后，决定给自己留下多少，把其他的全都放进功德箱内。
看着那些拿着一把零钱的手，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粗糙布满裂痕。
不知道曾经干过多少工作，不知道曾经受过多少累，手才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当这样布满裂痕的手，出现在功德箱上的时候，显得是那么的刺眼！
我在旁边看的真切，心里像是堵着一团东西，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甚至有人背着一捆干柴过来，虔诚的放在功德箱的旁边。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见到妖僧都会虔诚的双手合十，对着他鞠躬。
我想他们敬重的绝对不是妖僧这个人，而是他身上的这身僧袍。
不管男女老幼，妖僧会把手放在他们的头顶，念一句阿弥陀佛。
每个被摸头的人，都会变得很开心，仿佛得到了佛祖的祝福……
这一刻我突然感觉妖僧和大方丈这些人，真的是很过分！
因为来来往往的，没有一个看起来是有钱人的样子，一个都没有！
有些人小心翼翼的从身上摸出仅有的钱，放进功德箱时，那满脸虔诚的样子，让我印象深刻！
可妖僧他们，并不在乎钱多钱少，反正可以积少成多，用这些钱去吃喝玩乐。
说实话，我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但我的内心在质问自己，我真的要和妖僧这样的人为伍吗？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环境能铸就一个人的性格，同样也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妖僧哥，一个月能收多少香火钱？这可是无本万利的好生意！”
“一个月收不了多少钱，如果光靠这些香火和功德，那连租金都不够……”
“不能吧？这种穷的叮当响的人都来送钱，难道有钱的不来？”
“你算说对了，有钱的还真不来……他们不信这个，也不需要。”
“走，我再带你到后面斋堂看看，正好现在是吃饭的时间，请你喝碗粥。”
我心说马上就要当和尚的人了，吃顿斋饭尝尝是什么味道。
来到最后边的斋堂，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米粥的味道。
这里的人比想象中要多很多，男女老少什么样的人都有……
坐在这里吃饭的人，有几个是刚才在前面佛堂里见过的。
这些人吃的饭很简单，一碗黄粥，里面煮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一个小碟子，里面放了几片青菜叶，还有几颗黄豆。
就像酒店上菜之前的小咸菜一样，就只有那么一丁点。
这里更多的是小孩子，有些看起来五六岁，有些七八岁，大一点的十几岁。
每个人都抱着一只小碗，小碗里是黄粥，上面还飘了几粒黄豆。
一看到妖僧，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鞠躬，看起来非常的虔诚。
妖僧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吃饭，而在另外一边，还有很多的小孩子在排着队。
他们穿的破破烂烂，脸上脏兮兮的，眼睛全都注视着那一口煮着黄粥的大锅。
有穿僧袍的人，专门负责盛饭，给他们盛上一小碗黄粥。
看那些小孩子把黄粥捧在手心里，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
领到黄粥的小孩子吃的很快，他们吃的真的很干净，吃完之后甚至会倒上一点水，把碗刷干净，然后喝下去。
所有的碗放回去都是干干净净的，上边一粒米都没有，这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节俭。
妖僧看排队的小孩子比较多，他卷起袖子撸起僧袍，拿起勺子给人盛粥。
这一刻妖僧脸上带着笑容，感觉他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
一直到所有小孩子都领到了黄粥之后，妖僧这才放下了勺子。
“唉，最近来吃饭的小孩子，越来越多了。”
“妖僧哥，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小孩子？”
“有些是在寺庙后面园子种甘蔗的，还有些是外边来的。”
“不是吧？这么小的孩子就拉来种甘蔗？”
“不想种甘蔗也可以去挖矿，他们都是自愿的，没人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