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鲨，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就这么痛恨赌徒吗？没有赌徒你靠什么经营赌场？”
“我并不恨赌徒，只是你不懂而已。”
“我不懂？让我来猜猜，是不是曾经你深受赌博其害？或者说从小你就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长大？”
“你是不是有一个嗜赌如命的老爸？从小让你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甚至把你卖给别人？”
“会不会让你做一些不情愿的事情，给你的人生留下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我故意说了些很过分的话，可鬼鲨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出人意料的平静。
她的这种平静，在此前从来没有见过。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有平静，恰恰是这份平静，让我摸不清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那些被种荷花的人，都是出老千的人，他们都该死！”
“不管怎么样，在这个世界上凡事都有两面性，没有绝对的好与坏……”
“因为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任何事情对一些人不利，那就一定会对一些人有利。”
“对，你说的没错，但是我却不能认同……”
“天九先生，我需要你的认同吗？”
鬼鲨直接转移了话题，没有反驳我那些很过分的话。
这是一个很细微的细节，说不定我真猜中了！
“不管怎么样，用人来种荷花，迟早是会遭报应的！”
“那又如何？”
“鬼鲨，你一定有做这件事情的理由，你觉得这么做是值得的……”
“如若不然，你也不会这样做，可是李先生他会认同你吗？”
“他会的！他一定会的！”
鬼鲨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而且用了反复强调，这恰恰说明了问题！
“不，我不这么认为……”
“够了！你怎么认为与我有关吗？包括黑鲨，你们怎样和我有关系吗？！”
鬼鲨突然暴躁起来，直接用手指着王天野。
在我反复强词夺理的激将法之下，鬼鲨终于露出了真实面目！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身穿盛装的大阪花魁……
看到了那个被无数男人注视，被人当成玩物的羞耻，以及发自内心的不甘和愤怒！
俗话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人的一生不管做过什么，不管好坏对错，都会在内心留下深深的印记，永远无法抹去的印记！
有些印记就像永远不会愈合的伤疤，成为人的弱点，每一次的触碰都会让人痛不欲生！
此刻面对暴怒失态的鬼鲨，我知道我已经戳中了她的弱点！
“鬼鲨，其实你清楚知道，李先生不会认同你种荷花……”
“他会的，他一定会的！”
“如果李先生认同，那你就不会这么激动，不会用这样的语气……”
“正因为你心里的不确定，所以你才用这种非常肯定，非常激动的语气。”
“哈哈，哈哈哈哈！”
鬼鲨不怒反笑，整个人突然变得喜怒无常，让人不好揣摩。
“天九先生，看来你很懂人的心理嘛！”
“我不是懂人的心理，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人，不配跟我们平起平坐……”
“你不配跟我们归于一类人，甚至都不配成为我们的敌人！”
“呵呵呵，随便你怎么说吧。”
鬼鲨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转过身不再搭理我们。
王天野和我对了一个眼神，他眼神中带着询问的意思，我轻轻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我完全看不透鬼鲨，也不好再继续闹事，搞不好会弄巧成拙。
试问一个喜怒无常，内心挣扎还很变态的女人，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一个小太妹匆匆走了进来。
小太妹快步在鬼鲨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一边说还一边用眼角余光看我们。
看小太妹的表情变化，我知道他们的帮手肯定是到了！
不出所料，小初一溜烟的跑进来给我通风报信。
“九老板！外边来了很多的人，全都拿着家伙！”
“有多少人？”
“几十个吧，看不清楚，人太多了！而且都拿着家伙，拿着火狗！”
“那又怎么样？今天咱们是来捧场清账的，哪有把朋友往死里招呼的？”
“魔千手小姐，你说对吗？”
“听好了，现在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们滚出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但你们再继续纠缠，继续无理取闹，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你不客气？你敢怎样？”
王天野一开口，顿时现场的气氛就变了！
“哎哎哎，这话怎么说的？绅士风度，天野哥注意风度啊！”
我赶紧插话打圆场，让气氛缓和下来，不能继续激化矛盾。
王天野颇为意外的看了我一眼，他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今天我可以刺激鬼鲨，但王天野不行！
王天野代表的是黑鲨，如果黑鲨主动上门和鬼鲨撕破脸，那就说不过去了！
“天野哥，抽支烟。”
“兄弟，你觉得她能来真的？”
“别人说不准，但这个疯女人肯定能干得出来，估计没什么事是她干不出来的……”
我小声嘀咕了几句，王天野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咳咳，那啥人家不愿意给咱们钱，也不愿意分一半赌场，咱们就去找李先生，李先生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
我话锋一转没有再继续激怒对方，故意说的很大声，让鬼鲨能听到。
正所谓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今天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继续纠缠下去，那双方很有可能发生冲突和火拼。
真到了那个时候，王天野在鲸鲨那边就站不住脚了。
相反今天王天野在这里吃了亏，那么消息传到鲸鲨的耳朵里，他一定会认为黑鲨的实力还需要再增强。
如果无法达到一个平衡，那就无法形成有效的制约。
那么王天野缺钱就给钱，缺人手就给人手，给不了人手那就多给点钱，让王天野自己招兵买马。
这是很常见的套路，只要钱到位，不管多少人手都能找得过来。
只要钱到位，在江湖中就没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
“好吧兄弟，听你的，人家不欢迎我们，我们走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