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宇的冷静分析给处于亢奋状态的陈刚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让陈刚冷静了不少，陈刚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对，我还是想得简单了。不过照你这么说，我看我们能分到的将会极少。”

王晨宇笑道：“对的，你在总公司那边也干了一年多一点了，难道还看不出我们公司有多抠门？其实你不知道的是，在你来公司以前那会，我们销售部门想要申请一点支持代理商的市场活动经费都难于上青天，也就是去年的销售业绩上了台阶后，并且有了中行这个全国性项目，公司才真正算是咬牙拿出了一点市场活动经费来做今年的这次全国巡展。要知道，以前公司的市场部是个完全没有存在感的部门，也仅仅只有两个人而已。从这些事情难道你还看不出一点兆头？”

陈刚有些泄气了，说道：“我就不该给你打这个电话问你的猜测，你简直就是一个会说人话的乌鸦，给人一点正能量都带不来。要是不问你，说不定我还能多高兴两天，而不是仅仅刚刚知道一个好消息就没了指望。”

王晨宇当然不会去安慰陈刚，反而说道：“你这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早点丢掉也好，免得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该干嘛干嘛吧。万一周总良心发现呢？又或者是郭总帮我们距离力争呢？等着看结果吧。不说了，我这边还有个代理商的老总等着我呢，回头再聊。”

挂了电话王晨宇正准备回到卡座，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王晨宇一看，是周大勇这个家伙打来的。周大勇这个家伙从来都是无视不登三宝殿的主，今天打电话过来，一定有什么事情。

王晨宇只好停下了脚步，接起了电话笑道：“周兄，你这是好久都不给我打电话了，怎么着？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老弟来了？”

周大勇嘿嘿一笑，神神秘秘地问道：“听说了吧？”

“听说什么了？”王晨宇一听就明白周大勇也是在暗示刚才陈刚告诉他的事情，只不过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反问道。

周大勇用一副根本不相信的口吻质问道：“你就装吧？我知道你肯定知道公司今天发生了几件大事情的，你小子一向消息灵通，公司里有点风吹草动你都一清二楚。”

王晨宇看尽叫屈起来：“我说周哥，你可别冤枉好人呐。我这段时间自从全国巡展春城站的活动后一直就待在春城，正在搞两个项目。其中一个还是中行的，公司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不会是要倒闭了吧？”

周大勇在电话那头骂道：“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好的？既然你不知道，我也就不说了，免得公司里有人说我乱造谣言。”

“到底什么事啊？搞得那么神神秘秘的？”王晨宇继续装傻。

“反正是好事儿，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不过你老弟得要记得周总的好啊，要不是他把你提拔起来，这种好事可就没你的份了。”周大勇云里雾里地说了这么一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王晨宇当然明白周大勇给他打这个电话的意思是什么，毕竟周大勇是公司传闻周善成的侄子，只不过他还是有点奇怪，周大勇为什么不给他交个底，反倒是提醒他要紧跟周善成，要记得周善成的好？这周善成可时公司大老板，难道公司里还缺了紧跟周善成的人不成？这中间又有些什么变故呢？

王晨宇有些想不通，只能一边思考着一边回到卡座。徐策力见王晨宇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得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有事？是关于哪方面的？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吧？”

徐策力也是关心则乱，现在正是气象局项目评标的关键时刻，王晨宇接了一个神秘的电话，专门跑到老远的地方去说，还一说就是二十多分钟，徐策力不由得有些疑神疑鬼，气象局的这个项目他是志在必得的，所以这个关键时刻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在拨动他敏感的神经。

徐策力这么一问，让王晨宇暂时抛开了心中的疑惑，他知道徐策力现在很敏感，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共利方面对于和他合作又出现什么新变化。

为了打消徐策力的顾虑，王晨宇想了想回答道：“是有点事，但是和你无关，也和气象局这个项目无关。算了，我还是给你漏个风吧，你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别在圈子里传。我们共利和黎明公司确立了战略合作关系，以后黎明也有数据存储产品线了，真正的产品是我们共利提供给黎明，贴着黎明的牌子卖出来。这个消息目前还是保密的，我们公司内部也只有一定级别的人才知道，以后也不会在市面上进行宣传。”

徐策力眼神一凝，失声道：“这件事情对于你们共利来说可不一定是好事啊？除了销量增加以外，别的可没有什么好处，说不定还有负面影响。”

“哦？怎么说？”王晨宇问道。

“这还不简单么？假设黎明的数据存储产品线正式开卖，你们共利最大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以前你们共利可是能完全控制住价格体系，能给合作伙伴带来丰厚的利润空间。如果市面上黎明的产品出现，技术参数指标和你们共利完全一样，那么与共利合作的公司还怎么向用户卖出高价来？怎么能赚到丰厚的利润？可惜了，这么好的一种操作模式，给你们公司自己给玩废了。”徐策力直指问题的核心。

王晨宇心里当然明白共利公司高层为什么要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让公司年度的销量数字好看很多，为了上市做准备。但是这些消息他不能告诉徐策力，毕竟徐策力刚才的分析完全是站在合作伙伴的立场上来分析的。而在这一点上，共利的利益和合作伙伴之间的利益其实并不一致。

见徐策力有些着急，王晨宇不得不立即想出来一个借口稳住徐策力，他笑了笑，说道：“徐总，你这也有点太杞人忧天了。我们共利的产品线很丰富，什么主机接口和磁盘接口的产品都有，给黎明做OEM的也就是两三款产品，对合作伙伴的利润空间冲击并不大，毕竟，黎明的用户群不一定就和我们共利合作伙伴用户群完全重合。大家各做各的市场吧，黎明方面也不可能满世界宣扬他家的数据存储产品是OEM共利的产品，那样不是变相给我们共利打广告，同时还承认自己在数据存储设备方面技术不行么？”

徐策力听了以后稍微定了定神道：“如果你这么说，只能算是冲击小点而已，但是你要知道，包括我在内愿意和你们共利合作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你们共利能完全控制住价格体系，让合作伙伴能挣到足够的利润空间。这是最直白，最掏心窝子的话。如果你们真要和黎明公司合作，那么给他们供的产品最好别让合作伙伴去推，这样产品有差异性合作伙伴道用户那里去帮你们共利推产品至少还能说得过去。如果相同的产品，那个用户脑子进水了会采购你们共利的？你好分析用户的心理，用户负责采购的人也会担心别人的指责，同样的产品采购高价的，这不明摆着中间有猫腻吗？”

王晨宇不得不承认徐策力这个人的脑子还是相当灵活的，自己只不过给徐策力漏了个风声，徐策力立即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共利这种操作的弊端，而这也是王晨宇听到这个消息后一时间没有注意到的一个细节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