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航确实是汤普公司驻春城的人，我对他很熟悉。其实他不仅仅是常驻在春城跑销售，他也是汤普公司派驻在春城的产品售后负责人。我们公司和汤普公司都在容城，双方之间在全国范围内项目上的合作相当多，包括在三真省也是一样。很多合作都是我们马总和他们老总之间在谈，张航其实并没有什么发言权。”

王晨宇首先故意将张航作为销售的身份淡化，暗示张航其实身份并不够高，说出来的话也不具有决定性。

他看了一眼正认真听他说话的过宏，继续说道：“我们赤天科技公司是专业为证券营业部提供系统集成的高科技公司，不管是营业部所需的网络布线、后台行情和交易系统还是大屏，都有非常丰富的集成经验。而这是单一的设备供应商所无法提供给用户的，特别是设备之间的联调我们公司很有优势。就在半个月前，春城中行信托的营业部大屏就出现过一次严重的问题。当初就是用户方没有重视系统集成商的作用，所以单独将大屏交给汤普公司直接供货，结果有一天大屏在开市期间突然黑屏，造成了非常坏的影响，还上了当天春城电视台的新闻。这可不是我在这里瞎编，春城证券行业的人都知道，我当时也在现场。过经理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去中行信托证券营业部的电脑部询问。”

过宏皱起了眉头问道：“看来这汤普公司的大屏好像质量不怎么样啊，那为什么你们还向我们推荐这家公司的大屏呢？要是我们营业部也出这样的故障，到时候不仅是我，黄总都有可能吃挂落。”

王晨宇继续解释道：“这就显现像我们这样的系统集成商的优势了。我们公司的姚建姚经理，就是这次到溪河来和您一起最终确定技术方案的那个人。他当时就在荣城专门电话指导了中行信托营业部负责电脑的人员，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分析出故障原因，然后让用户找到张航更换部件，很快就解决了问题，没有造成更为恶劣的影响。同时，姚建还给用户提出了一个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类似故障的方法。”

过宏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不是说中行信托营业部的大屏是汤普公司直接供货的吗？那你们公司有没有责任，根本没有必要插手那次故障啊。”

王晨宇当然不愿意放过这个送到嘴边宣传公司专业性的机会，大肆吹嘘道：“虽然和我们公司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中行信托证券营业部总归是我们的用户，而为用户在紧急情况下排忧解困是我们公司一直以来都非常坚持的。只要是我们公司的客户，我们就一定会想用户所想，急用户之所急。让用户与我们公司合作没有一点后顾之忧。”

此时的王晨宇当然不会将中行信托上次大屏故障的真实原因全部告诉过宏，也当然不会告诉过宏当初马晓樵的态度是一力推诿，绝不想管。

一个人说假话而且还要让听到假话的人信以为真，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将假话隐藏在一堆真话里，这种办法有相当强的迷惑性，听到假话的人一般来说也不会去深究。

假设过宏真要对中行信托营业部大屏故障的事件进行询问，王晨宇相信汪成函是绝对会支持他这种说法的，毕竟汪成函因为那次故障很受了些压力，对于张航的印象极差。

这次故障的实情经过王晨宇这么真真假假地说出来，早就已经面目全非了，而这一点过宏根本就不知道。

果然，过宏见王晨宇说得很真切，显示出一副很有自信的样子，心里顿时相信了王晨宇的这番话。

他认为王晨宇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说谎，毕竟他完全可以打一个电话就能问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

因此，过宏对于等会就要到来的张航没有一丁点兴趣，准备三言两语就将张航打发走。现在他最为关心的是容城赤天科技公司能不能尽快确认预付款到账，好开始先准备布线工程的材料。

于是过宏对王晨宇说道：“王工，你看你是不是给你们公司的财务打个电话回去，确认一下我们电汇的预付款是不是到账了。能够尽快准备材料让施工队进场才是正理，你也知道我们这边的时间拖不起。”

马晓樵在昨天晚上说起过，让王晨宇今天上午等着他的电话，确认收到预付款再回春城，可见马晓樵在回春城的路上肯定会安排赵华查查银行账户。

可现在过宏很着急，王晨宇只能按照过宏的意思，拿起电话给公司打了过去。

电话是灭绝师太接的，一听是王晨宇的声音，冷冷的问道：“小王，啥事？”

“我找找赵华，今天有一笔30万的预付款从三真省溪河市电汇过来，现在电汇底单就在我手上，我要问问现在这笔钱到账没有。”

隔了一小会，赵华接过电话问道：“王晨宇，这是什么款项？怎么你也知道？就在一个小时以前，马总就给我说是在溪河签了一个合同，要打预付款过来，让我盯一下，难道说这个合同与你有关？”

过宏就在旁边，王晨宇不好多说，只能含糊地解释道：“是的，我现在就在溪河，马总昨天签的合同。现在用户着急，钱到了以后合同规定我们公司就要立即准备施工材料。”

“可我半个小时前查了还没到呢。我听陈老师说你已经拿到电汇底单了？能不能给我们传真一份回来，我拿着电汇底单更好查。”赵华说道。

“那行，我马上传真回来。”

过宏甚至不用王晨宇问，就领着王晨宇去了营业部的行政办公室，那里有传真机。

传真一张电汇底单花不了多少时间，等过宏和王晨宇回到过宏的办公室时，王晨宇就看到了张航正站在办公室门口东张西望。

过宏向张航问道：“你找谁？”

张航不认识过宏，也没有看到过宏身后的王晨宇，连忙笑着回答道：“我找过经理。您是……？”

王晨宇从过宏后面的走出来说道：“咦？张工？你怎么也来了？这位就是过经理。”

张航一见王晨宇，心里暗叫糟糕，难道过宏在电话中说签订总包集成合同就是赤天公司？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根本没他的事情了。

过宏对张航点了点头，根本没有让张航进办公室坐的意思，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很明确地说道：“张工和王工认识啊，那就好。我刚才在电话里说了，我们营业部昨天已经和容城赤天公司签订了电脑系统集成总包合同，所以你来了也基本上没有什么意义了。”

张航并不死心，他从谢辉那里已经了解到王晨宇不过是一个愣头青，才大学毕业半年，根本没有什么工作经验。

如果溪河营业部真和容城赤天公司签了总包合同，也应该不会和王晨宇签，至少容城赤天公司的公章不可能在王晨宇的手上。

因此张航抱着一丝希望地问道：“过经理，如果您和赤天公司签了总包集成合同的话也没有关系，我们和赤天公司一直是合作伙伴，现在在春城就有合作项目，这一点王工也能证明。只不过我有点不明白，这次贵营业部的合同怎么签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