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李二人逐渐开了悟，反应比较快的董清明问道：“唐老弟，你的意思是，不要这五门提督之名，而要这五门提督之实？”

老董此话既出，李光耐已是恍然大悟，当即附和：“对对对！只要有实就好，何必求这等虚名？我们明白了，以后我们部里有事，就直接找你唐卡，根本不要管什么委任状不委任状的，是这意思吧？”

还没等唐卡回答，简青纯这时就发话了：“我看这样最好！图那个虚名，最后被众人骂死。不图这个虚名，咱们反而更好开展工作。是吧，唐总指挥？对了，亦选书记，你啥时候也把我任命为唐卡的副总指挥得了。这样一来，我们三位副总指挥协助他这位总指挥，一定能把眼下这个案子办实办好！”

“啧啧！看看，连老简都甘心居于你之下，这也算是西京权力场上的奇迹了！”王亦选这时终于发了话，“好啦！知道你们几位是替唐卡这小子表功呢！不过，这小子脑子还算是清醒，知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他要是真的应了你们的提议，名正言顺地当了这个什么‘五门提督’，看上去是挺威风的，腰里别着五个章，似乎上哪儿去说话都管用。可是，别这么多章有什么用？了解内情的，知道你是身兼五职。不了解的，还以为你是街头负责私刻公章的呢？”

“哈哈哈！”大伙儿都被王亦选风趣幽默的比喻逗笑了，也纷纷点头应道：“是是是！我们刚才就是想替他表表功，而且真没多想。现在看来，让他到这几个部门来兼这么多职，确实不妥，还是亦选书记和唐总指挥考虑得当？”

王亦选这时笑着回头，冲他作了一个“请”的动作：“看看，唐总指挥，今天可是你的主场，前面有请吧？”

“不不不！”他急忙摆手，“书记！我刚才就说了，这老哥几个因为我平时服务不到位，所以心里憋着火呢。再加上您这次非让他们来给我当副指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火遇上气，那更是冲天大火。因此，就想好好害害我。刚刚弄这个什么‘五门提督’不成，这会儿又拿这个总指挥出来说事儿。您说说，我就是一个小办事员，您才是真正的总指挥，他们这么挤兑我，是真想害我啊！”

“哈哈哈！”王亦选和几位大佬都笑，大步向前走去。

却没走几步，王亦选又回过头来和这几位大佬说了一句：“你们看看，唐卡这小子最近是不是进步挺大的？知道推功揽过，还知道韬光养晦了，这可是不容易！再说了，你看他这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浑劲儿，有点儿意思啊，是不是？”

“是！”几位大佬点头不止，“要说这唐卡，还真是跟着您练出来了！现在要是放出去，绝对到处抢着要。不管上哪儿，当好这一方诸侯，已经是分分钟的事儿了！”

王亦选很是应景儿地看了他一眼：“看看，原来家良在这儿的时候，我老是担心把他放出去，没人要他，所以最后虽然放出去当了连湖区的区长，心里还是有一些忐忑的。不过，家良干得不错，后来又从连湖区去了西宁区，越来越接近核心位置，这当然属于后话。可如今看来，唐卡这小子目前就没这个问题了是吧？”

“那是！”几位大佬纷纷应道：“王家良原来就是唐卡去高凌县任职的时候，临时接替唐卡的。后来还搭上了一趟快车，要不是您当时力排众议，去连湖区任行政长官还真是挺悬的。我们几个，当时就觉得他仍然缺乏历练，没全投赞成票。现在唐卡回来了，也算是众望所归，跟了您这么多年，方方面面都历练出来了。他要是放出去，绝对能当好这个一方诸侯，不管哪个区，别说当区长，直接当书记都行！这一次要是常委会再投票，我们绝对都投赞成票！”

“嘿嘿！”王亦选笑了起来，“唐卡，你小子这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这正儿八经的‘五门提督’虽然没当上，但这四大常委在这儿，再加上程君平，已经快占到了整个常委会的半壁江山，相当于随时出去，随时都能得到常委会的通过，这可是了不得啊！”

他脸上虽有谦逊之情，言语间却一点儿也不客气：“嗯！他们这是有心抬爱险成害，无意添乱终为赞！”

“嘿！”王亦选发出感叹，“看看！咱们的唐大才子，已经是信手拈来，出口成章了！”

他急忙往后躲：“不敢！书记，我这就是被他们无心迫害之后，耍耍无赖而已。要说还是您世事洞明，知道他们是好心办坏事。所以，我这个所谓的‘唐总指挥’今日正式卸任，将兵符交还于您！以后如果再有战况，您再委派我出征。如果没有，我就安心做好办公室事务就好！”

“哈哈哈！”王亦选大笑起来，冲这几位大佬说道：“看看，你们哥几个本想替他表功，却表到了马蹄子上。咱们的唐总指挥，这回可是铁了心要撂挑子、卸笼头，不干这差事啦！你们说说看，这挑子能让他撂么？”

“那怎么行！”几位大佬当时就急了，尤其是简青纯，不住摇着头，“书记，这可不行！老姜那边还眼巴巴等着让唐卡去我们纪委系统任职呢，或者兼职也行。这一下，不任职也不兼职，还把‘总指挥’的担子也卸了。他非跟我急不可，就算他不急，咱们的章文山书记也得急。对于这位‘鬼见愁’，您可是再熟悉不过，他要是急了，连省委书记的账都不买，更别说咱们了！”

“嗯！”王亦选点了点头，“老简说的是！文山书记这急脾气，我可真是得罪不起。听见了吧，小子，你是想卸掉总指挥的这个差使，可纪委的同志们不让啊！所以，你小子还是老老实实地担当起来吧，别再推托了！”

他无奈苦笑：“书记，这可不是我推托。敢于担当，这个觉悟我还是有的。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不要这个名，只顾低头拉磨就好。所以，您和他们这几位大佬说说，该我干什么活儿，还干什么活儿，千万别整成什么‘五门提督’，就好！”

王亦选笑出了声：“嗯嗯！这个‘五门提督’不用说了，做个有实无名的就好！至于这个总指挥嘛，你刚才自己也说了，需要用时，上阵杀敌，不需要用时，耕田种地。既然已经有这个意识，那就再好不过！”

说到这儿，这位西京大老板微微一顿：“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次的‘联合战队’的任务完成得很好。虽说可以告一段落，但正如老简和老姜他们所说，路漫漫其修远兮，而且当前正是要紧的时候，你这个省市纪委联合调查小组的组长，还是不能卸任！因为这可是文山书记钦定的，他是省级部门领导，我无权干涉。至于这个‘猎人战队’的指挥，现在看来，你仍是不二人选。所以，如果双方需要再次合作，仍然需要组成‘联合战队’，那你这个总指挥的担子还是得挑起来！”

说到这儿，这位大老板将目光放长远了些，径直望了望跟在最后面的老付和老姜，又将目光转回他的身上：“小子，成与不行，咱们这次不问这几位‘好心办坏事’的大佬，就问问他们一线的指挥人员，这总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