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她笑着回应：“我最近也有这个感叹呢！你说咱俩现在分隔两地，见面都不容易，更别说唱歌了！这样吧，你来呢，核心业务也就是和老爸喝喝酒。我呢，帮着你把老爸陪好之后，再找个地方，咱们一块儿唱歌去，好吧？”

“好啊！”他大笑起来：“最好是找个相对隐秘的包间，没有玻璃窗，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那种。这样的话，咱们就可以……”

“呀呀呀！”她大声嗔怪：“你这个家伙，连唱歌都不安分啊，就非得那个么？”

晚七点的时候，接到了王亦选的电话，说下午去调研晚了一会儿，晚餐就在小食堂吃吧。他痛快答应，挂了电话，吩咐后勤科做好准备，又处理了一些事情，然后去了小食堂等候。

不一会儿，王亦选到了。看到桌上的小凉菜已经准备好，热菜也刚上，笑着对他说道：“行啊！这点儿掐得不错！今天外面挺冷，咱们喝两口？”

“好啊！难得您有好兴致，喝两口！”他急忙吩咐服务人员上酒。

王亦选笑着示意服务人员将酒杯倒满：“今天也算是给你饯行了！到了北京，替我给老爷子和小师妹带好！”

“好！一定！您放心吧！”他从服务人员手中接过酒瓶，自己将酒杯倒满：“就在您给我打电话之前，我刚刚和路晴通了电话！”

“哦？”王亦选笑道：“这丫头怎么样，不会是要避嫌，不同意你回家住吧？”

他一怔，继而应道：“哎呀！书记，要说您就是神人啊，竟然连这都猜得到！这丫头一开始还真提到了这事儿。不过，经过我一番死缠烂打，她已经同意了。而且，她还主动为我考虑，说就算到家里住，可西康驻京办那边也需要打一个招呼，号下一个房间，哪怕是不住空着也好，别给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以口实！”

“嗯！”王亦选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我这个小师妹，别看出身名门，其实最是单纯善良，而且顾事周全。你小子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让你抄上了！”

“是是是！”他举杯与王亦选相碰：“我和晴儿到现在都说，成就我俩，全靠您当时促成。要不是您当时安排他们北大课题组来西京调研，我也不会抄上这么一个无价之宝！”

“是啊！”王亦选笑道：“你小子还真得谢谢我，晴儿还真是无价之宝。要不是你小子下手够快，哪儿轮得上你？”

“是是是！”他双手端杯：“书记，这丫头到现在还经常开玩笑，说您是故意的。要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书记，也不多说了，我先干为敬！”

“哈哈哈！”王亦选大笑，看他干完后，才悠悠将杯中酒喝尽，然后微微而笑：“小子，时至今日，有没有想过，两年前如果不是你冒险给老爷子打那个电话，让他替你一直遮盖到现在，会是怎么样一个局面？”

“我……”他顿时语塞，低下了头：“书记，是我年少无知，没管好自己的裤腰带。确实是，现在想起来恍若隔世，如果不是斗胆打了那个电话，又碰巧得到了老爷子的谅解，我估计我现在就该留宿街头了！”

王亦选笑道：“留宿街头还是轻的，真要出现了那个局面，恐怕你连隐姓埋名都难了！”

“嗯嗯！”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眼睛里透出一丝惊恐来。

“好啦！”王亦选望着他的眼睛：“我这也就是点点你，让你别忘了两年前的教训。最近咱们的大环境还没有摆脱风险，但小环境还不错。这些人对你非常信任，相互之间也处得很融洽。但越是这样，越要小心！‘林季张万联盟’那些人，现在应该感觉到你回来之后带来的巨大压力了。所以，他们现在想的，肯定是想把你击垮。可是用什么最好呢，在他们心中挥之不去的，肯定还是两年前的‘得意之作’。正因如此，不得不防啊！”

“是！”他连连点头：“您分析得对，越是这个紧要关头，越得注意洁身自好！您放心吧，我一定管好自己的裤腰带，再也不会让他们有这样的可乘之机了！”

“这就好！”王亦选又和他干了一杯，“照理说，象你这样血气方刚的年纪，还未婚，有点儿自己的男女欢好，也不是什么罪孽深重的事情。但咱们毕竟是行走在权力场上的，经过了这么多年，相信你也清楚，这条路上最怕什么。要想屹立不倒，就得学会控制自己的欲望。这次派你到北京去，其实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深思熟虑？”他一下愣住了。

“没想到吧？”王亦选笑道：“第一，让你和小师妹见见，一解你们这么久没见的相思之苦。分离两地，不容易啊。多少感情再深重的人，最终都是败在这‘距离’二字上。至于第二，现在让你去北京，可以说是暂时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这样一来，他们那些人就会有所猜忌，以为咱们又出现了什么隔阂。反正你不在这儿，就会缓和很多。可他们哪儿能想到……”

他这才恍然大悟：“书记！这一招‘以退为进’真是厉害啊！让我去一趟北京，引发他们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实际上……”

“对！”王亦选接话：“而实际上，我们密切协作，一点儿也不耽误，就在这一周的时间，就要压迫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没错吧？”

“是这样！”他胸中涌起了万千豪气：“是该咱们全面出手的时候了！他们当中的季如河，此刻正在审讯中心里竹筒倒豆子，单是对万年青的指认材料，就超过了一箩筐。而张一冰也好不到哪儿去，纪委准备这两天就核查那两个校长，估计约谈也就是这周的事情。只要他们一被约谈，张一冰肯定就慌了。到时候，咱们再一举亮剑，啃下万年青这个硬骨头！”

“嗯！”张一冰重重点头：“只要拿下万年青，这个联盟就三去其一，再拿下张一冰，他林江越和季风行这师徒俩就成了光杆司令了！”

“对啊！”他笑了起来：“书记，不瞒您说，其实我特别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尤其是张一冰被双规那天，我一定要争取去现场，亲眼看看这个平时整了无数人的家伙自己被规时，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哈哈！会有这么一天的！”王亦选也笑了，但很快又放低了声音：“对了！你明天见到了老爷子，有几句话代我问问他。”

“是！”他下意识地答应，可看见王亦选脸上的神色格外正式，不由心神一凛，吩咐服务人员把两边门都关上，然后低声问王亦选：“书记，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

“嗯！”王亦选点了点头，指了指桌上的饭菜，“边吃边说吧！今天，就在我回来的时候，‘鬼见愁’章文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说上次我托他查的那个万年青‘无罪而释’的事情，已经有一些眉目了！”

“是么？”他一下子紧张起来，又看了看门确实紧闭着，才把声音放得不能再低：“这件事情过去挺久了，您竟然还委托他在查，真是有毅力！已经查出一些眉目，这当中还真有猫腻啊！”

“可不是？”王亦选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看来这位市委书记原来也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些事儿。

他这时不再说话了，用手指在酒杯里蘸了一下，在桌上写出了一个“谁”字。

王亦选一笑，也用手指蘸了酒，在桌上写出了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