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杨似有隐情:“季局,您忘了,您上午把我派清河老家来了,说要把给季老爷子置办的东西送到,这会儿正在高速上呢!”
“嗯!”季如河很不情愿地撇了撇嘴,嘴里仍是骂骂咧咧的:“该用得着你的地方,总是找不着你!那我自己回宿舍吧。不过,我可是有言在先,把老爷子的东西安置好啊,出了任何差错,我拿你是问!”
“是是是!”小杨挂了电话,剩下季如河仍独自生闷气,没办法,只能先找了件厚警服穿上,外面披了件警用大衣,换了双干净的皮鞋,有些狼狈地出了办公室的门,直奔宿舍而去。
这一幕,又被在对面观察的蒋洪历看了个清清楚楚。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本来这一计就是想确认手札在不在办公室,却没想到季如河直接就奔宿舍而去,变成了一箭双雕。
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
于是,这位老刑警第一时间通知了另一位老刑警——付正明。
付正明不动声色,迅速通知在宿舍布控的力量行动,然后迅速短信告知董清明和唐卡。
“老鼠急不可耐,已从一洞跑向二洞。”
唐卡这时正向王亦选报告此事,接到此短信后不由笑了,“书记!刚才说的‘赶老鼠计划’已经由第一步进行到第二步了!”
“哦?这么快?”王亦选略感惊讶,“行呀!小子,这都是你布的局吧?”
他笑着摇头:“这还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所做的,早在计划开始前就安排完了。现在是付正明在现场坐阵,这个老刑警还真是沉得住气,是把好手,季如河碰上了他,算是瞎了!”
“哈哈!”王亦选笑道:“老狐狸碰上了好猎手,想不瞎都难!更何况,可能连它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对面不只一个好猎手,而是整整一个猎手团队!”
他适时抬上一轿:“是啊!您就我们这个猎手团队的头儿,这个季如河怎么也想不到,我们这次不光用快刀杀鸡,而且用的是快得不能再快的牛刀!就从他这个小角色开始,一点点扳倒他身后那些大家伙!”
“嗯!”王亦选竟然坦然受了他这顶高帽,叹出一句:“咱们干事情,很多时候就得这样。老是认为自己水平高,不屑于去做不起眼的小事,那根本没用!要知道,这世上本没有什么大事,都是由一件件小事构成的。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不用牛刀宰这只鸡,又怎么知道这把牛刀好用?连鸡都宰不了,这刀还能宰牛么?正是因为先宰鸡,再杀牛,最后才能把这几只老虎统统除个干净!”
“对!您说得太好了!”他笑着鼓掌,“可惜啊!咱们现在只能坐在这帷幄之中,不能看到前面一线的精彩场面。要是能把这个第一线的蒋洪历眼睛当作摄像机的话,拍摄出来的场景绝不比任何一部美国大片差!”
“哈哈哈!”王亦选大笑:“你小子就别什么都想占着了!既然已经是运筹帷幄之中,就不想着千里之外的精彩场面了!”
“嘿嘿!”他笑着挠了挠头,“我就是想像一下!”
公丨安丨局办公大楼后面的宿舍小楼内,季如河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来到自己的屋门前,正想掏钥匙,却发现不对劲,关得严严实实的屋门,不知道为什么,正从门槛处涌出水来。
“妈妈的!搞什么鬼?不会老子宿舍也被淹了吧?”季如河一边骂,一边插钥匙开门。
可是,让其万万想不到的是,门锁已经打开了,却怎么也推不开房门,而且水还在不停地往外涌。
“奶奶个熊!”季如河已是破口大骂:“魏荆平呀魏荆平,你是不是以为老子命中犯水,打算用水把老子淹死啊?难道这房间里的防火喷头也坏了,可为什么只有老子的坏了,别人都没事啊?”
又一想,不对啊,这宿舍里没装防火喷头呀!可是,哪儿来这么多水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间,这只刚刚被水淋过的耗子早已经没了耐性,当下发了一声喊:“呀!”猛地一脚踹在门上,然后用力往里一推!
别说,还真是大力出奇迹,这么又踹又推的,门还真是被弄开了。
“嘿嘿!”季如河发出得意的笑容:“想拦住老子,门都没有!”
可是,他的话音还未落,就品尝到了强行开门的恶果!
只见一股水流“哗”的冲出,一下子就没到了他的脚踝之上。
得!这刚换的裤子、袜子和鞋子,这下又打了水飘了!
站在水中零乱的季大局长已经崩溃了,发出狼一般的吼叫:“姥姥!今儿这是怎么了,真想把老子冲到海里去么?”
定睛一看,自己诺大的宿舍已经变成了一片泽国,什么柜子、桌子、床,全都泡在了水里。侧墙上有一个洞,正“哗哗哗”地向外冒水,而水顺流而下的地方,正是他平时放衣物的柜子!
不用说了,自己的秋衣秋裤肯定全泡大发了!
“啊!”季如河仰天长啸:“魏荆平,你这个王八蛋,老子平时待你不薄啊!可你倒好,恩将仇报,先是淹我的办公室,现在又淹我的宿舍,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想把我撵出公丨安丨局么?”
咆哮之间,他再也不顾及什么副局长身份之尊了,一脚高一脚低地从踩着水走出来,拨通了魏荆平的电话,那头刚刚接起,就歇斯底里地吼道:“魏荆平,你个王八羔子,给你一分钟,马上到后面宿舍楼来,要是一分钟赶不到这儿,我就扒光你游街!”
魏荆平这会儿正在万年青办公室打季如河的小报告呢,听见季如河在电话里再度咆哮,不由得紧皱了眉头,冲万年青小声说道:“看看,这个家伙就这么个素质,一贯称王称霸,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万年青铁青着脸,冲魏荆平摆了摆手:“不管他,你先听他又嚷嚷什么?”
就魏荆平迟疑这一会儿,电话那头的季如河已经不干了,说话声震得手机嗡嗡响:“魏荆平,我说话你听见没有,在那儿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魏荆平当即一惊,在万年青的目光中定了定神:“季局,我没说什么!您不是在办公室洗澡么?怎么又跑到宿舍去了?”
季如河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会到宿舍来,我他妈是来拿衣服的。可你们办公室倒好,把我的宿舍也搞成了汪洋一片!我说你这个办公室主任是干什么吃的?是没能耐呢,还是故意的?”
“我?”魏荆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嘟哝出一句:“我怎么会是故意的?您现在正在宿舍呢,那我马上过去!”
季如河的声音跟打雷似的:“我刚才说了,只给你一分钟,你现在跟我在这儿磨磨蹭蹭的,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分钟,还有半分钟,我看你怎么赶到宿舍这儿来?”
“季局,我!”魏荆平强压心头的怒火,又看了万年青一眼:“我这也是一堆事儿呢,万局正好还有事叫我!”
季如河充耳不闻:“万局,你少拿万局来压我!万局要是看到我办公室和宿舍都被淹了,也会给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办公室主任屁股上狠狠来上一百大板,你信不信?赶紧滚过来,再多说一句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