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什么会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众人都表示疑惑。
他不动声色,示意靳云诚将面前那撂纸递了过来,将最上面那张写了几个字的纸一下子撕个粉碎,看得众人直犯傻。
他却象没事儿人一样,将手上纸屑拍了拍,又向靳云诚要了一个打火机,拿在手里把玩,悠然说道:“咱们是恨不得有些风吹草动,就把这些记载了咱们想法的纸撕了、烧了,而他季如河,恰恰与咱们相反!他现在已经弄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最怕的已经不是风吹草动,而是他的这些宝贝被人给撕了、烧了。你们想想,是不是这样?”
“嗯!还真是这样!”众人点头不止:“这个家伙,在最初写这个手札的时候,肯定象我们这样惴惴不安,生怕被人发现。但是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已经写了好几大箱了,心态就不一样了,就怕被人发现了手札后毁了,他也就没了立命之本!”
“对!”他猛地拍了一下手,提高了声音:“这个立命之本说得好!写这个东西之前,他季如河还是季如河,可这个东西一旦写成了,他也就成了这个东西的守墓人!茶也不思,饭也不想,生怕被别人毁了去。一旦毁了,他的命也就没了。所以,我们如果要找到这个东西,就得反其道而行之!”
“反其道?怎么反其道?”付正明是个急性子,有些坐不住了。
他眨了眨眼睛:“他不是怕毁么?那咱们就毁上一毁,如何?”
“毁?”众人大惊失色:“这个东西不是特别重要么?怎么能把它毁了呢?”
即便是董清明,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很是不解。
他笑眯了眼睛:“毁是不毁,不毁是毁!”
还是靳云诚反应比较快,只见这位好容易写了几个字又被他把纸撕了的政法口大秘说道:“唐主任,您不会是想用‘毁’把季如河逼疯了,让他自己说出这个手札的藏匿之处吧?”
“哈哈!”他大笑起来,冲靳云诚伸起了大拇指:“看看,还是云诚厉害,一下子就把这个想法给说明白了!”
靳云诚挠了挠头:“我呀!我也是胡乱猜的,我知道您一向剑走偏锋、出奇制胜,想法都和别人不太一样。所以,听您说了这么一句毁是不毁,不毁是毁,就猜想到您会不会是以‘毁’为‘饵’,最终想的是‘不毁’!”
“说得好!说得太好了!”他大声鼓起掌来,“知我者,云诚也!这‘毁’是手段,‘不毁’是目的。放出‘毁’的风声去,这季如河别的不怕,就怕这个。一听到别人说要毁他的手札,肯定如惊弓之鸟,心里一紧,就会主动去看这个要命之物,这时候……”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住了不说,拿眼睛看这些赫赫有名的警界精英们。
付正明看到了他的目光,急忙接话:“这个办法好!这叫投石问路,用‘毁’作石头,让季如河乱了阵脚,自己把这条藏了许久的路现出来,告诉我们藏在哪儿!”
蒋洪历也在一旁附和:“对对对!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去繁就简,本来无从下手的事情,一下就明朗了。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盯紧季如河,看他去哪儿就行!”
别说,经过靳云诚这么一提示,他的“毁是不毁,不毁是毁”一下就被完整诠释了,大家都有了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的感觉,连董清明都发出了感叹:“哎呀!唐卡呀!你说说,就你这个脑子,转得太快了。所以你得放慢一些才好,要不我们都跟不上啊!”
“就是!”靳云诚附和:“唐主任大才,纵横各界,我们这些天天只在警界混的人真是撵不上!”
“别别别!”他笑着挥了挥手:“您几位这是骂我呢!董书记,如果您觉得这个思路可行,那咱们就来探讨一下具体做法?”
“好好好!”董清明感觉经他这么点拨,思路一下子开阔起来,当即拍板,“咱们接下来,就照小唐说的这个思路,畅谈一下!老付,你先来!”
“好!”付正明也感觉敞亮很多,一扫刚才自责的尴尬神色,当仁不让地说道:“依我看,咱们可以增派一个暗哨,比如说让洪历安排一个得力干警,二十四小时盯着季如河。他上哪儿,咱们就盯到哪儿。盯他个三五天的,不怕他不露马脚!”
付正明这么一说,蒋洪历也表示赞同:“嗯!我看这个办法可行,咱们不是手底下没人,而是以前根本没想到这个季如河藏得这么深。现在点破了之后,咱们重视起来,就有办法对付他了!”
“对对对!这是个好办法!”靳云诚这时接过了唐卡递回来的纸,一边记一边叫好。
他却迟迟没有表态,将眼光望向董清明,发现这位老刑警正皱着眉。
“这么做能行么?”董清明说话了,“虽说这个季如河不是什么好鸟,但现在还没有铁证能够证明他搞了这个手札。而且,从法理上说,搞这个手札是不是犯法,犯了什么法,还需要我们细细推敲。再说了,你们刑警队抓的都是大案要案,件件关乎老百姓切身利益的大事,一下子抽出警力来部署这么一件事情,一旦泄露出去,会不会反而被‘林季张万’抓住把柄大做文章,说我们非法使用警务手段,干预公务人员的人身自由,侵犯他人隐私……”
“这!”董清明的话还没有说完,付正明一下子就急了:“老领导!这也没什么吧?如果连这个决心都下不了的话,那怎么探查出季如河这只老狐狸的藏宝之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