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没了这“色”,吸引白知柄这样的“座山雕”还能有什么呢?总不能,晚上又喝一顿大酒后,一堆人跑到哪个茶馆去喝茶,在那儿畅谈理想、共叙人生吧?
“色”不成,“清”也不成,还有什么呢?
忽然间,脑子转得飞快的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故作神秘地说道:“咱们找个清静的地方,搓上两把怎么样?”
“哦?”白知柄一下子紧张起来,紧紧盯住他的眼睛:“看不出来,唐兄弟还好这一口啊?按说象兄弟这么年轻,不应该会喜欢这个啊?”
“哈哈哈!”他笑了起来:“老兄啊!实不相瞒,来这的路上,我也对老兄作了一些了解。老兄这个白吃饼的大号,可是如雷贯耳啊!”
白知柄更加警惕了:“不会吧?你怎么还知道我的外号?”
他放低了声音:“老兄,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种有意打听的主儿!这是来的路上,刘部长告诉我的。我想告诉您的是,您这大号里有个吃大饼,我这名字里也有麻将!”
白知柄很是费解:“你的名字有麻将?不对啊,你不是叫唐卡,是西藏的画像么?”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是!确实是西藏画像!不过,那只是表面上的意思。真正的寓义,是吃卡张的牌!”
接下来,他把告诉过刘予之的“卡张之秘”又简述了一遍,听得白知柄连连点头,到最后甚是高兴,一个大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嘿!原来你名字的意义在此啊。这么说,咱们哥俩还真是同道啊!”
“对啊!”他眨了眨眼睛:“我当时一听刘部长介绍你好吃碰大饼,立刻就想到我爱吃卡张,咱俩还真是有缘份呢!”
“对对对!是有缘份!”白知柄也大笑起来:“那咱们就说好了,下午下班后,先美美吃上一顿,再搓上几圈?”
他痛快应道:“就这么定了!”
“好!”白知柄大喜,既而又放低了声音:“老弟!既然说好了玩几圈,你的家伙事儿带齐了没有啊?”
“家伙事儿?”他一愣:“在咱们这卧虎镇,码长城还要用家伙事儿,不会让我自备麻将吧?”
白知柄笑了:“那当然不用,咱们现在都是自动麻将机了,没人玩手码的了。我说的家伙事儿,是指这个,你不是说你只带了四五件换洗衣服来么?那这玩意儿肯定也没怎么带吧?”
只见白知柄一边说,一边伸出两个手指头,比划了一个“钱”的动作。
他一下子明白了,原来白知柄说的是这个,不禁笑了:“哈哈!老兄说的是这个啊!这倒是带了,我没怎么带着现金,但是带着卡呢。老兄,咱们这儿一般都打多大彩头的啊!”
白知柄笑了笑:“不小,也不大,一晚上点儿背的话,能输出去一万来块钱吧。要是点儿正的话,弄个两三万到自己口袋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哦?”他应了一句,脑子却转得飞快。
现在从中央到地方,三令五申不许参与赌博,但是仍然屡禁不止。其究根源,就在于中华大地的“赌”文化渊源流长,甚至有人把麻将比作中国最经典的国粹。而且不光中国,在韩国、日本、新加坡等地,都非常流行,争着把麻将作为“非遗”进行申报,一度炒作得不可开交。
正因为如此,这种“禁赌”才不可能断绝,因为还有一句话叫“小赌怡情”。打麻将嘛,四方城下,你争我夺的,要是不来点儿彩头,就这么抓牌打牌,那还有什么意思?
但是,这彩头多大算大,多小算小,从上到下也没有一个严格的数量规定,比较模糊。
《治安管理处罚法》上只是说:“赌博是指以财物作赌注,通过某种方式决定输赢的活动。但家庭成员、亲朋之间娱乐中带有彩头(少量输赢)的活动,可不以赌博追究,应通过宣传教育加以引导。”
而对于“彩头”的具体数额,这当中并没有明确的规定,只是在一些地方法规中会有相应的数额限制,因为全国各地的经济条件不一样,所以对于金额的要求和限定也不一样。
不管怎么说,象白知柄他们这样,一晚上动辄一两万的彩头,肯定算大的了。白知柄现在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四千块钱,可这一晚上就出去一两万,绝对是个大数。别的不用说,只要把这个数额透露给公丨安丨,给现场逮个正着,随时都可以“赌博罪”定罪。
也正因为如此,白知柄才放低了声音,看来他们暗地里打这种大彩头的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正是这个“彩头”如此之大,才让这位卧虎之王如此乐此不疲,欲罢不能。
其实,作为“青堂”的合伙人,他此时担心的根本不是钱的问题,因为他的资产早已超过千万。
自从“青堂”设置之初,骆大小姐一下就赠送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一千五百万的注册资本金,送百分之五十一股份就相当于白给自己七百五十万。
然后,在“一品香”,他和史一平、王东行等人一单就订了七点五万斤女儿红,个人腰包入帐近四百万。再后来,又在“欢客来”与林奕欢订了一点五万斤的单子,入帐七十五万。不久前,又与李继岚、王东行续订了六万斤,又入帐三百万。
算下来,他的个人资产已经超过一千五百万,一晚上输这一两万块钱,根本就是九牛一毛,眼皮都不眨一下。
不过,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和原来“色”一样的担心。这“赌”,不会也是他们设的局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一直紧紧盯住他的白知柄,见他一直沉默不语,还以为他在为钱的事情担心,笑道:“我说兄弟,是不是把你给吓着了?哎呀,也是,你刚工作时间不长,市委机关里清汤寡水的,一点油水也没有。你又没结婚,还得攒着钱娶媳妇呢!”
“哈哈!”他为了掩盖自己的想法,故意笑了笑:“老兄啊!我可不是发愁钱的事情,就因为没结婚,所以才攒了些钱,平时老是加班,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所以嘛,这万把两万块钱还是有的!我刚才是在琢磨,我没带那么多现金,只带了卡,上哪儿取钱去呢?您晚上找的那个打牌的地方,有提款机吧?”
“这还用担心啊?”白知柄笑道:“带卡就行啦!咱们镇政府大楼里就有提款机,去打牌的那个茶室旁边也好几个银行的24小时提款机,有的是啊!”
“那就好!”他笑着停步:“那咱们就说好了,傍晚下班之后,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白知柄痛快答应,又拉着他上别处敬酒去了。
白知柄猜得没错,因为张逢启下午还要赶回市委开会,所以中午这酒没喝多会儿就散了。他和白知柄一起,送走了仲子约和刘予之,然后与白知柄道别,在镇党办主任李嘉庚的带领下,微微摇晃着来到了自己的宿舍。
这个李嘉庚四十来岁,看上去挺稳重的,送他进屋后,说了一句:“唐镇!您上午一路奔波,太辛苦了,中午也没少喝,就好好睡一觉吧。下午镇里应该也没什么事情,您就踏踏实实休息就行。白书记交待了,让我下了班来叫您,到时咱们坐白书记的车一块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