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如雁。”平和的女声有点忍无可忍,直接打断了前者,严厉的说:“我们拭目以待,你那位张公子会不会送你一栋房子当聘礼。”
“分那么清楚做什么?”周世铭说:“福哥的是我的,我的也是福哥的,一世人两夫妇,哪有那么多的你我可分。”
听到这里,莫敌淡然一笑,觉得不应该再听下去,走到厢房里,进到周世铭的房间,倒在床,呼呼睡去,昨天晚,在道卡车太受罪,今天还强打着精神与八十四军的军需处长交接,着实有点累,这时,身子一贴到床,不再由自己控制。
当莫敌从沉睡醒转时,已经是掌灯时分,小房间里,亮着一盏煤油灯,玻璃灯罩里面,是心型的火苗,着火苗,周世铭在看书。火苗很平稳,只是偶尔会爆出一个灯花让房间瞬时一暗,周世铭看得很入心,很认真,脸伴着笑意,或者正在为书的内容共鸣。
莫敌看着灯下的周世鸣,如同一张黑白画,灯光勾勒出女孩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弯弯的留海,青春的面容,竟然让灯光在脸有了倒影。携手日耕作,灯影夜读书,这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
再看看自己,不仅脱下了黑白三接头的皮鞋,还脱下了日式军大衣,领结取下了,衬衣的领扣被解开,西装外衣虽然还穿在身,扣子也全部解开。印花被子盖在身,淡淡的太阳味里传出另外一种熟悉的香味,那是周世铭的体香。多少次,自己抱着她,贪婪的嗅着那种妙不可言的体香,盖属于她的被子,难怪会陷入如此深沉的睡眠,一睡是大半天。
“世铭。”不知不觉,莫敌叫出了声。
“福哥,你醒了。”周世铭放下书,转过头。
“看什么书?”莫敌问。
周世铭不好意思的把书合,脸顿时堆起一层红晕,说:“散集。”说完,把书放在书桌的右角,再拿过几本书压在面。
“谁的散集?沈从的?”莫敌问,他记起,之前进来时,书桌摆着一本沈从先生的散集《不知为什么忽然爱你》,难怪面前的姑娘会难为情。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莫敌笑着呤道。
“你读过沈先生的这本散集!”周世铭惊喜的问:“我们女每一个学生,都有一个梦,梦到自己是张兆和,都能够在十八岁找到一段来自神境的爱情。”
莫敌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说:“十八岁,正是做梦的年龄,而沈丛先生,是这个梦的制造者。不过,沈先生也不只认为爱情是美好的,或者,也是艰苦的。他说过:如果我爱你是你的不幸,你这不幸将同我的生命一样长久。”
周世铭笑了,没有想到莫敌这个行伍出生的军人,竟然也如此熟悉沈丛,她也摘用了散集里的几句话来回答:“求你将我放在你心如印记,带在你臂如戳记。我念诵着雅歌来希望你,我的好人。”
掀开被子,莫敌站了起来,周世铭连忙取过莫敌的军大衣裹在莫敌身。莫敌把给自己翻衣领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朗诵道:“也许,这便是前世注定。”周世铭立即反应出,这是散集里的句子,也跟着一起轻声的背了下去:“人世间相遇,忽然间一见钟情,或者忽然间爱一个人,是因为从对方眼眸,蓦然发现了似曾相识的气息,不知为什么忽然爱了你。”
“你知道为什么吗?”莫敌问。
周世铭摇摇头,说:“我知道,你现在肯定饿了。”
莫敌楞了楞神,一股饥饿感从内而出,还真是饿了!
第十三章 换防(五十七)
长沙大战,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直到民国三十一年元月旬才基本分出胜负,与过去所有的大战不同的是,莫敌完全没有把心机放在此事战役之,每天忙着谈情说爱,期间还抽空带着周世铭去了一趟南京,游了玄武湖,逛了山陵,美其名曰买结婚用品。对于一个陷入爱河,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来说,战争已经非常遥远。如果不是护军营来人,告诉莫敌,粟廷勋司令从深沟铺回来了,莫敌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原来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桐庐无警备司令部参谋长。
走进护军营,第一眼看到粟廷勋,首先的反应是这厮穿错了衣服,平时的将军衔被平白拔走了一粒金星,成了少将。再仔细一看,发现了其的奥妙,之前的五角金星成了三角钻石,这可是诠述少将,粟廷勋得到了诠述厅的晋级,这可是件大事。
莫敌“啪”的一个立正,敬礼,然后笑嘻嘻的说:“司令恭喜了!”
粟廷勋扯了扯衣襟,深有感触的说:“我原以为,我也会与凌压西、莫德宏一样,早早退回八桂接手师管区,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入了头的眼,给我一个诠述的少将军衔。”
“这充分说明司令的能力得到了头的认可。”莫敌不无拍马成份的说。
“只能说明狡兔未死,飞鸟未尽,走狗还能走,老迈而不朽。”粟廷勋自嘲道。
“司令过谦,古有霍去病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之壮语,今有孙立人日寇未灭,何以为家之豪言,司令刚过知天命之年,正是年富力强,经验丰富,当打之时,此去更是前程似景,必须官拜将军。”莫敌的话,说得粟廷勋呵呵大笑。
“怎么不在深沟铺呆了,不会是因为思念我等属下了吧?”陪着粟廷勋走到作战室里坐下,莫敌笑着问。
“啧啧啧啧!”粟廷勋摇头说:“莫天纵你老实说,你有多少天没有到护军营司令部里来了?”
莫敌惊愕的望着粟廷勋:“司令怎么知道?”
“如果这几天到了司令部,怎么可能不知道长沙大战已经结束。”粟廷勋笑着说:“看来是谈情说爱昏了头!”
“嘿嘿嘿嘿!”莫敌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说实话,他真的没有关注过远在湘北发生的战事,按照粟廷勋的说法是有点失职。连忙跑到自己的办公室,桌的公已经高高的一叠,打开最面的一份,要阅读。
“别看了,仗都打完了,还有什么好看的。”粟廷勋远远说:“薛伯陵长官这次真的是大大的露脸,与你们预想的一样,先在新墙河和汩罗江虚守,却在捞刀河和浏阳河之间设置了一座天炉大阵,竟然一举将进入该地域的日军全部歼灭,赢得了天炉战将的称号。”
“呵呵,天炉战将,这个称号听起来不错,跟东南西北挨不,应该属于杂号将军,虽然不如天蓬元帅,起码好过卷帘大将。”莫敌笑道:“日寇数战长沙,成了薛岳之名,看来,委座的五虎将军,应该有薛伯陵一席之地了。”
“是啊,一个粤军将领,能够走到这一步,不容易!如果要评选委座的五虎将军,排名首位的只怕还得数我们的白长官,接下来是陈诚,何应钦,顾祝同,然后才能排到薛伯陵。”粟廷勋说:“我这辈子不想了,与李德邻长官同为陆小同学,混到五十岁才混到一个诠述少将,惭愧啊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