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边,七连长把情况向蒋副团长进行了说明,七连长是个老猫,他告诉蒋春阳,徐家祠堂里的日军已经不多,但是他们如果不出来,我们也打不进去,既然这样,先这样围着,对方出来,我们打,对方不出来,我们先打齐家祠堂。
蒋春阳问七连长,齐家祠堂的日伪军也跟徐家祠堂一样,一个个缩在祠堂里,攻又攻不进去,打又打不下。
七连长告诉蒋春阳,王家祠堂和徐家祠堂的动静,齐家祠堂的日伪军肯定明白,我们先把王家祠堂还健全的五个伪军带到齐家祠堂,让他们喊话,告诉他们,王家祠堂已经拿下,徐家祠堂眼看要攻下,剩下这个齐家祠堂,如果不是看在大家同是国人的份,早一把火烧完他们。
蒋春阳一听也有了主意,带着五个王家祠堂的伪军和扔了几颗*进徐家祠堂的两具掷弹筒又回到了粮仓。
先让掷弹筒扔了两枚*进去,巨大的响声之后,出现了一个伪军的声音:“张排长,张五哥,我是刘二麻子。你要是听到我说话,在里面应一声。”
里面没有人应声。
刘二麻子也不停止,继续说:“王家祠堂被打下了,连长死球了,我们全连,还剩你们二十来个人。国军说了,现在齐家祠堂外面已经堆满了柴草,是看在里面还有二十几个同胞,才不忍心放火。”
这时候才听到里面传来一个说话,赫然说的是潜山天柱山一带的乡土话,说:“屁,刘二麻子,我倒是想投降,只是这里还有三十多个日本人,他们不会让我们走人。告诉国军,谢谢他们,他们的枪炮还真他娘的长眼睛,开始打死的观察哨和两个机枪手,刚才两个手炮又弄死了四个日本人,伤了三个,正在包扎呢。”
刘二麻子把张五排长的话翻译给蒋春阳,蒋春阳说,告诉他,我们先放火,一放火,让伪军乱,往外冲,让他们尽管冲,我们不打他们。
刘二麻子也用土话把话传了进去。日本人的通译听得懂国语,可听不懂本地土话,问张五排长对方说什么,张五告诉他,对方要放火,把我们一锅端。翻译官把情报向日军小队长汇报,日军小队长想了想,说:“不是你们冲出去,必须是皇军冲出去,你们要守在这里,与粮食共存亡。”
张五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退到一边。这时,外面的火点着了,又传来刘二麻子的声音“张五哥,起火了,要出来趁早。”张五想了想,回了一句:“屁,小鬼子让我们守粮食,他们冲出去,你们看着办。”翻译官问张五说什么,张五告诉他,自己说,与粮食共存亡。
门开了,两个日军步兵班冲了出去,一冲到门外,日军知道当了,火虽然很大,却距离祠堂有差不多一米的距离,这种距离,根本点不着祠堂,最多是能把祠堂烤热。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密集的子丨弹丨打了过来,两个日军班二十多个日军死在火堆前。
几乎在同时,祠堂里的张五也动手发难,手里的枪响起,日军小队长看着自己胸前突然冒出的血花,惊愕的看着面前的张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电光火石间,几个伪军也同时扣响了板机,日军留在里面的掷弹筒班全部倒在地。张五让押住翻译官,自己了祠堂顶,那里,之前干掉了一个日军机枪组,还剩下一个日军机枪组四个人。张五把日军小队长和翻译官的南部十四手枪找出来,检查了一子丨弹丨,一手一把,了屋顶,他知道,在这种狭窄的地方,半自动的南部手枪,三八大盖要顺手得多。
楼下的伪军们紧张的望着自己的排长,看着他爬了去,楼梯很小,一次只能去一个人,这个任务只能由张五一人完成,没有人能够帮助他。
不一会,从楼顶传来*那种特有厚重闷响,呯呯呯呯呯呯呯呯,连续八声之后,从楼顶传出张五的声音:“刘二麻子,里面的日本人死绝了,你们可以过来了。”
刘二麻子向蒋春阳翻译之后,在蒋春阳的授意下,带着两个九连弟兄向祠堂大门走了过去。
望着火光走过去的三条人影,蒋春阳的心半悬在空,这个张五果真像刘二麻子所说的那样,是个江湖豪客式的人物吗?那为什么他又会沦落为一个和平建国军呢?他会不会出尔反尔!
第十一章 野补(七十八)
从齐家祠堂走出来的张五没有带任何武器,连武装带和帽子都不带,在刘二麻子的带领下走到蒋春阳面前,张五个子并不高,也不强壮,园脸无须,五官很普通,是那种扔在任何一个地方马可以消失在视野的长像。蒋春阳很认真的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伪军排长,烧得正旺的火苗把光投在他的脸,高高的眉骨和鼻子在圆脸出现了重重的投影,竟然把这张的普通的圆脸映得刚毅起来。
“这位是国军的蒋长官。”刘二麻子向张五介绍蒋春阳,还很郑重其事的向蒋春阳搞了个军礼,和平建国军的军礼手掌翻,与北伐军有三分相似,手掌下方,正好是和平建国军的帽徽五色五角星,倒也好看。又指着张五,对蒋春阳说:“这位是张长武排长,平时我们都叫他张五哥。”
张长武没有行军礼,而是拱了拱手,说:“谢过蒋长官开一面,给了齐家祠堂数十弟兄一条活路。张五无以回报,只有烂命一条,任由蒋长官处置。”
蒋春阳知道对方的心思,不是以建国军俘虏与他对话,而是把自己定位为一个放下武器的民众,这是个聪明人。点了点头,也拱拱手,说:“张兄弟自由之身,蒋某可是无权处置,如果张兄弟有可去之处,大可随意,如果没有什么可去之处,我倒是可以指点一二。”
“蒋长官不准备把我们当成俘虏带回去邀功?”张长武有点意外。
蒋春阳摇摇头,说:“你们不是俘虏,是友军,是有功之人,是你们里应外合,拿下了这个齐家祠堂,共同打歼灭了日军。”
张长武笑了,说:“按照蒋长官的说法,我不再是千夫所指的汉奸,可以挺起胸膛回天柱山去看望我的父老乡亲了。”
“当然!”蒋春阳肯定的说:“我还意外了,以张兄弟这样的血性汉子,怎么会投身于伪军营。”
“我是潜江人,之前在庐江县丨警丨察局任警所所长,王占林师长收复了庐江后,对庐江各种武装进行重整,我们警员也被编入军营,作为庐江守备部队。今年年我所在的营从庐江调到安庆,到了安庆才知道,原来之前王占林是在安庆警备司令部的协助下,才收复庐江,作为给之前安庆警备司令部大力协助的回报,我们营被调到安庆。到安庆后,被编入第十一旅第28团,团长叫刘迈宰。”张长武说:“之前在安庆负责巡街,没有想到,莫名其妙被调到潜山,打起内战来。我早有心逃回天柱山老家,又怕家里人容不下我这个汉奸伪军,这下好了,我能挺起胸膛回家了。”
蒋春阳点点头,说:“回家是应该的,不过,我认为你不应该回家太久,看看父老乡亲出来,你是丨警丨察出身,对本地又十分熟悉,应该投身到对日作战之去,于己可以建功立业,于公则可光复民国。我介绍你去本师野补团去,我想,莫敌团长一定会十分看你。”
“野补团?莫敌团长?看我?”张长武完全糊涂了,楞了一下,说:“蒋长官说得对,只怕回到家,家里人也要我重新扛起枪,把枪口对准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