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速度并不快，午过一点，高贵选部才到了次过渡的潜水西岸，在潜水一条小岔河口，高贵选部扔了几颗日式*，炸出了白花花一层小鱼，一个营四百二十多人好好吃了一餐全鱼宴，直吃到天近黑才收工，一个个喘气都带着腥味。接下来是过渡，一条小渡船足足用了三个小时，才把整个营渡过潜水东，又走了一个小时的路才来到小市皖水西渡口，此时，已经是晚十点左右。

西渡口只有四户人家，都是一次帮忙运过粮食的，高贵选随便找了一家走了进去。

“老乡，还记得我吧！”高贵选先来了个自我介绍：“回去小市搞粮食，老乡还记得吗？”

看着门口这一大伙穿着国军军装的人，老乡点头不已，再一想，这位当时是最大的官，有印象。连忙乐呵呵的说：“长官，这还能不记得，记得，记得，这回又想去小市搞粮食吗？只怕这回不那么凑巧了。”

“为什么？”高贵选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问，这位老乡自动介绍了，看来所谓的四大铁很有道理，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一起扛过枪，一起打过抢。

“今天一早，送南边平山去了。”老乡说：“听说昨天石牌搞进军仪式，来了一个什么司令，带着两个主力团，这两天拿下平山。平山的鬼子二鬼子准备严守，连粮食也不出去搞了，让小市把所有的粮食送过去做筹备。”

“是平山的鬼子过来拉，还是小市的人送下去？”高贵选问。

“送下去，租船送的，听说是沿皖水往下，到杨家布岸，交给平山的鬼子，明天一早才回来。”老乡说：“今天在码头装船，装到午过才出发，征用了张五哥和汪老三的两条船，那都是平底大船，一条船能装一万多斤货，还坐了十几个鬼子和二鬼子。”

“看来粮食是抢不到了，奶奶的！”高贵选装出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一边的蒋春阳有点忍不住笑，这家伙，还会演戏呢，赶着来了一句：“那也不能白走一趟啊。”

“当然，贼还不走空呢。”高贵选狠狠的说：“老乡，你知不知道小市还有多少日伪军，是怎么驻扎的？”

老乡乐了：“这事你问别人未必知道，问我，肯定知道。”

“为什么？”蒋春阳也乐了。

“我今天下午还给他们送鱼去。”老乡说：“送走了粮食，他们一身轻松，今天晚要庆贺，买了两头猪，十只鸭子，光是我这里，送了一百多斤的鱼过去。这回鬼子二鬼子人多，不止用了王家祠堂和齐家祠堂，还把徐家的祠堂也给占了。二鬼子住王家祠堂，鬼子住徐家祠堂，粮库还是在齐家祠堂，每三天一个日军小队和一个伪军排到粮库轮值，今天齐家祠堂没人，都回王家祠堂和徐家祠堂聚餐。不知道这个时候吃完喝足了没有！”

蒋春阳和高贵选想视一笑，这还真是赶巧了，没有防备的对手是最容易对付的对手。

老乡取下挂在墙的马灯，说：“你们让两个人跟我过去，让刘老大把渡船划过来，我再去多找几条船，你们人多，一条渡船只怕半夜还渡不完，过到对岸天都亮。”

沿着码头台阶，走到河边，解开一条不大的渔船，把马灯挂在船头，轻轻一点竹篙，小船离岸而去。蒋春阳笑着对高贵选说：“看来一回，你们没有亏待他们，只是这一回没有了粮食，不知道用什么来答谢他们。”

高贵选想了想，说了一句，只能多杀鬼子了！

第十一章 野补（七十六）

一次小市抢粮又过去了几天，秋天一天一天凉，秋夜又更凉了几分，月黑风高，一片萧瑟，河岸边回还有几片叶子的树终于掉光了，剩下瘦骨嶙峋的枝条，，黑黢黢的夜里，如同张牙舞爪的怪魔。皖水渡口一阵忙碌，却并不喧嚣，刘老大让儿子把渡船划过来，自己去找其它的船家，不管船只大小，只管过来接人，回受了别人好处，这回理当帮忙，国的老百姓，简单朴实。高贵选一过河，把刘老大的儿子叫到一边，问他小市的日伪军情况。刘老大儿子所说的，跟对河老乡说的差不多，只是详细的告诉高贵选，仓库里还有粮食没有运完，所以今天晚仍然有一个伪军排和一个日军小队在那边值班。

蒋春阳心里一阵轻松，还有一些粮食好，这么多的老乡帮了忙，一会多少能分点好处。高贵选是个军人，完全没有考虑这些，只在盘算如何作战，既然日伪军分成三个点，那三个连一个打一家。七连回来过，这次是故地重游，去王家祠堂，那里是伪军连部所在，除了连部还有两个排，算是较轻松的。自己亲率八连去徐家祠堂，那里是日军队部，除了队部还有两个步兵小队，是块硬骨头。九连由蒋春阳带队去齐家祠堂，那里是仓库。

“打王家祠堂要快，徐家胡同要挡住，不能让日军冲出，齐家胡同的日伪军肯定是以守为主，不会轻易进攻，所以，跟他们磨，磨到七连打下王家祠堂后增援过去。”高贵选对下面三个连长说：“最难的，肯定是徐家胡同，要注意分寸，不能全部封死，要让日军出去增援，又不能让他们一下子出来太多，出来多了我们打不及，反而会冲乱了我们的阵脚。营部的两具掷弹筒跟随九连行动。”

高贵选带着八连在刘老大家儿子的带领下，来到徐家祠堂。远远一看，知道为什么日军会选择这个地方了，这里的条件果然不同。这个祠堂修建在小市集的人口密集区域，两个侧门是死胡同，不能通往祠堂后面，只能通到前门的小街，与正门同方位。小街不大，前面是住户院子，院门与祠堂前门相对，间的小街青石板铺的地面，平整而光滑。徐家或许是大户，祠堂颇为讲究，门口还吊着两个红灯笼，在黑夜里很是显眼。两个日军哨兵倚在正前的廊柱，身裹着大衣，三八步枪的枪带挎吊在肩，枪横在面前，远远看去，好象警惕性很高，仔细一看，两只手根本没有扶枪，垂在两边。

爬墙，进入祠堂正对面的住户院子，门坎下面的狗洞，是最好的射击孔，两把捷克式安置在这里，枪口对准了祠堂的正门。在距离正门十来米的地方，对面的院墙成了掩体，墙头满是手持正式的步兵。找了两个楼梯，派了一个班的弟兄了祠堂旁边的屋顶，他们的工作不是截击，而是预备日军有人房，一旦有人房，才能暴露自己。

一切准备妥当，让刘老大的儿子返回王家祠堂，告诉七连可以开始。

七连长这次很果断，一排枪打掉门口的两个哨兵后，五颗*炸开了王家祠堂的大门，连着把手里的*使劲的往里扔，他打算先扔一百颗进去，看看能不能把祠堂给点着，只要里面一着火，伪军们如果不出来，只能活活的烧死在里面。

才扔了不到三十颗*，听到里面有人在喊：“别炸了，投降了，再炸死绝了。”

七连长举起手，让弟兄们停止了投弹，吆喝着：“出来，我数一二三，不出来，再炸。”

在数一二三的时候，七连的战士们把火把点了起来，扔在祠堂门口，不一会，形成了一堆篝火，把祠堂门口照得锃亮。

“别炸别炸，出来。”五个衣冠不整的建国军走出来，赤着脚，身裹着被子，被子被*弹片撕出了几道口子，棉絮在风乱飞。

“解开被子，扔地。”七连长很小心，怕这些家伙有什么古怪，被子里会不会藏着武器。五个伪军解开被子，里面竟然是赤身裸体，三个还穿了短裤，有两个，赤条条的一丝不挂。

“你们五个？”等了一会，没有人出来，七连长问。

五个有一个回道：“长官，有是有，只怕能喘气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