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役,彭伍营牺牲十七人,重伤八人,轻伤三十六人。日军死亡七十三人,一半是在小巷子被击毙,一半死在小学校,伤八十一人,大多数是在小学校被弹片所伤。突然袭击的效果太好,以有备打无备,以有心算无心,哪怕是再强悍的日军也顶不住一块小小的弹片。每个91式*可以炸裂出五十块弹片,一轮下来,十八颗炮弹是近千块弹片,十轮炮击,近万块弹片在小学堂狭窄的空间里飞舞,重者死,轻则伤,除了极少数的日军在第一轮炮击时钻出了小学堂,呆在学堂里的无一例外。伪军伤亡不大,死二十六人,伤三十二人,主要是在东街口的对战,被十八颗*所致。日军一个队除了昨天死掉的一个分队,还有一百六十七人,死了一小半,活下来的,差不多人人带伤。小学堂被战火烧得精光,包括日军的被褥粮草储备无一幸免。
水吼的野补团警通连,第一时间截收到余井日军向梅城青木联队的电报,在得到日伪军准确的伤亡数字的同时,也听到了余井日伪军的再次求救声。然而,警通连的士兵竖着耳朵听了很久,也没有截获到青木联队给余井日伪军的回复。到底是派增援部队还是不派!
谭何易也把这个问题扔给了莫敌。
莫敌沉思了很久,说:“不派!我要是梅城的指挥官的话,不仅不派,我还会让余井的日军全部退回梅城。”
“为什么?”谭何易问。
“日军撤出余井后,这个地方的驻军成了和平建国军。从国人的感情来言,这也算是国人的队伍,敌意不大。早些年军阀混战,今天直系,明天弯系,老百姓看多了,只要不扰军,爱什么系什么系,所以高河埠的刘进守备营才能苟活到现在。说实话,如果余井只有李富贵一个营,连我都没有兴趣去打他。”莫敌说:“撤回日军,一来可以让余井的伤残日军有妥当的安置,同时还可以保证梅城的日军人数不会减少。实力不至于被一点点分割。”
“我估计日军梅城的联队部也正在纠结这个问题。”靳同轩说:“不过我认为日军不会采用团座的办法,因为他们的思路不可能跟得团座,他们可不知道,我们费尽心机布局,是为了把他们一一分开。也许,他们还会认为这是一次偶然的事件。”
“我同意。”罗卫说:“昨天丢失了一个伪军连,今天失去了耳目,才造成被偷袭击,如今来了一个营,有了足够多的耳目,在他们看来,不可能再遭到这种打击。至于余井的日军,虽然不会增兵,但是却有另外一个可能,那是换防。”
“换防?”谭何易眼皮往一跳:“把余井的队调回梅城,从梅城另派一个队过去?完全有此可能!因为八十几个伤员,留在余井,缺医少药,只能等死。”
第二天,从梅城开出了六辆日产脱兔,车坐着一个日军队,还拉着满满的物资,几乎在同时,余井的伪军开始抬重伤扶轻伤的日军,来到渡口,当余井的日军伤员全部渡过皖水时,汽车也已经到了渡口,把日军伤员弄车,之前在余井驻扎的日军队返回梅城,换防的日军队扛着物资,渡河进驻余井。
整个换防过程十分顺利,钟良部没有找麻烦,甚至没有人露面。之前钟良部和彭伍部接到命令,情况不明,切勿轻举妄动。
情况明确了之后,钟良和彭伍部也都不敢轻举妄动,一个日军队加一个伪军营,余井实力大增,要想再动他们,还真要好好动一动脑筋。
唯一对这次换防感到高兴的是野寨的杨创,换走了一个完整的队,换回来一个基本没有用的队,梅城的日军可以说是又少了一个队。到现在为止,梅城只有一个步兵大队和一个伪军营,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再主动出击,无异痴人说梦。
对于余井遭袭,最不高兴的要数梅城的青木一夫大佐,看着拉了六车的尸体和重伤员,再看着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轻伤员,青木一夫的火不打一处来,怎么可能让对方打得这么惨,难道不会跑吗?不算是猪,也不会一次被人炸死七八十头。青木一夫再一想,一次毫无防备的袭击,对方竟然运用的是八九式掷弹筒,从400米外的山丘发起进攻,这种袭击方法,算是自己,除了用四门曲射炮对攻,此外也找不到什么可行的方法。想到这时,青木一夫呆了一下,瘫坐在椅子。想起曲射炮,他的无名火又冒了出来。自己唯一一个远程攻击单位,曲射炮队,总共只有八门曲射炮,在石牌竟然被对方偷走了两门,还用这两门炮炸死了自己的松本队长。青木一夫空洞的眼无神的望着虚空,浑身充满了无助,仗打了三年多,帝国的先进武器已经逐渐被国军队所掌握,他们掌握的先进武器,甚至还能在局部形成优势,也许下一步,他们会攻坚攻打梅城,仗是越来越难打了!
第十一章 野补(六十九)
龙潭的军营里,弄一个小火锅,了一壶好的皖酒,钟良和彭伍带着两个副营长两个参谋长慢慢坐喝。在他们看来,余井日军换防之后,有了一个完整的日军队和一个伪军营,只要日伪军龟缩在余井不出来,一时半会还真的很难再敲开他们的乌龟壳。据回报,日军第一时间在刘五魁之前作为手炮阵地的小山丘建了一个哨所,还正在余井东街头的高地大兴土木,看样子是要弄一个高高的炮楼,在面,往西能看到皖水西岸,往东能看到前后大屋,方圆几里都能一览无余。
“狗日的日本人,竟然选在皖水作为交接的地点,一条渡船,往东拉活人,往西拉死人,来回都不空走。搞得我一点机会也没有。”钟良有点懊丧的说。
彭伍笑笑,给钟良敬了一杯,说:“别恼火,机会还会有的,慢慢来。”
彭伍是老营长,钟良是新晋营长,两人不仅年龄有差异,思维也有差异,彭伍相对较老成,钟良较灵跳,彭伍对这次作战很是满意,钟良则因为没有机会出手而恼火不已。
“钟头,不然这样,今天晚我带几个手炮,去余井打骚扰,我有把握在村外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把炮弹吊进日本人的军营里去。”刘五魁说。钟良是重火力连的老连长,刘五魁是他的一排长,过去在重火力连,一直叫钟良的敬称:“钟头!”
钟良摇摇头,说:“这种打法太辛苦,我再想想别的招。”
彭伍安慰说:“日伪军在余井,一时半会也不会走,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算计他们。”
钟良也知道这个道理,所谓欲速则不达,在军校读书时,老师不止说过一次。想通了之后的钟良,脸的阴云开始消散,对彭伍说:“彭营长说得对,我们有的是时间,余井打了一阵,也应该歇一歇,接下来,应该是黄泥墩不消停了!”
“黄泥墩?可是怀宁的黄墩?”彭伍惊讶的问:“哪一部分到了黄墩?”
“还能有谁?张生虎和赵胜安。”钟良指着刘五魁笑着说:“再加这位,警卫营齐了。”
“有这两个连在,只怕黄墩想消停也难!”彭伍笑着问:“钟营长你怎么知道,那边马要动手?”
钟良说:“今天早得到消息,我们石重石大营长一大早从水吼出发,汽车把他和他的警卫队送到野寨,从野寨走路,经余老屋,在老马驿过皖水,今天晚,应该能够赶到公岭。他到了公岭,黄墩还会安稳多久!”
“哈哈哈哈!”彭伍大笑,说:“莫老大真是一天也不想让日本人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