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有作用。”莫敌说：“在这个战场，这是我最怕的东西。我挨了两次，一次在石牌，一次在黄梅。知道我为什么不吸烟吗？我过去可是烟不离嘴的。是拜这东西之赐，伤了肺。”

“这是什么东西？”吴纯安问。

“毒气弹！而且是致死性毒气弹。”瘦猴说：“昨天晚，我们只要在下面引爆五个茶一号弹，这些小鬼子全他妈西天。”

“那为什么不用？”吴纯安有点气恼的问。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啊！”莫敌说：“第一，这种毒剂太厉害，我们去引爆的战士难以生还。第二，两千日军无人敢去收尸，这个地方，很快会暴发瘟疫。第三，毒剂会在这个地方残存很长时间，这是我们的土地，我们没有权力污染它。”

吴纯安点点头：“我知道了，我那封信也只是吓吓他们而已。其实我们也是不敢用的。”

“不，日本人如果真的灭绝人性，一路烧杀回去，我们也别无选择。”莫敌说：“最多，把这个地方封为禁区，一年之后毒性自解，瘟疫自散。”

“如果我们是在日本打仗好了！”吴纯安感慨道。

“我操，你小子够恨啊！”瘦猴笑了：“在日本，你能象扔*一样扔毒气弹了是不是？”

“这有什么怪，日本人在我们国家，一样也是象扔*一样扔毒气弹，只是他们等闲也不敢使用致死性毒气，大多用的是失能性毒气。”莫敌说：“用得最多的是瓦斯，也会用到*，我被绿1号*打过，刺激眼睛、呼吸道，引起流泪、流鼻涕、结膜充血和咳嗽等，作用迅速高浓度下可能致命。还有一种红1号，了之后打喷嚏不止，连枪都端不稳，只能老老实实让对手杀掉。”

吴纯安嘴张得老大，合不拢来。

看到石重带着张生虎走过来，莫敌打了个招呼：“辛苦了，睡醒了？”

“睡醒了！”张生虎回答：“晚做了点事，回来更好睡了，雷打都不醒。鬼子退了吗？”

“没有。”瘦猴回答。

“应该会退的。”张生虎说：“我昨晚摸进去，日军睡得死猪一样，已经疲惫到极点，睡在地，到处都是鼾声，我之前也想轻手轻脚，一听这声音，只怕打炮都惊不醒他们。弄了几块泥，扔过去，我都感觉打人了，是没有人吭声。蒙十八那小子专门去找岗哨，找了半天找不到，最后发现，哨位的也睡得死狗一般。我轻轻松松找到小谷元之助睡的那棵大树下，把盒子放到行军桶里，还随手弄了把小短刀回来。这把刀好，猴哥你那两把都好，你看这刀柄的布缠得，看这小护手，还带小弯钩。猴哥送给你，去读了军校，当了大官，可别忘记了弟兄们。”

瘦猴接过来，看了看，这刀还真是不错，好东西，自己之前那两把都短，不到一尺，抽出来一看，闪着冷光。最可爱的是，刀鞘外面还有一个皮套，可以像刺刀一样套在武装带，远远看去，与央军将军们配套的正剑有几分相像。

“报告，日军退了。”观察哨报告。

“好！”莫敌说：“立即与罗田靳参谋长联系，让日军从云架山下通过，伍营和钟营确认通过后，收兵回罗田，介时，将消息电传172师。”说完，向观察哨走去。

莫敌没有带电台，与靳同轩的联系也是通过接力，在罗田过来的路，设置了两个报话机继站，一段段把话传回罗田。

山下，日军开始启程。一些吃得快的，已经路，一些还有鱼的，还在加紧速度烧烤，到嘴的食物不能浪费，因为不知道今天的下一餐在哪里。联队长下令，不能烧杀抢掠，在罗田，没有建国军的维持会，也没有皇军的宣抚部，除了抢是买。辎重被抢，行李被劫，不知道联队长的荷包里还有多少钱，能不能买回今天的下一餐。

静冈雄走得最晚，下面的士兵抢得了一条大鱼，孝敬给他，结果半天烤不熟，勉强能吃了，大部队已经走出去老远，一边撕咬着鱼肉，一边快步的追了去，他已经下定主意，今天赶到三里畈必须要吃下一餐，如果没有东西吃，他直接杀人烤肉当粮食。

小谷元之助的想法他要简单得多，他知道，只要把手里的条子给三里畈的保甲长看一眼，告诉他们，我们不打算烧，也不打算杀，你们自觉把把吃的用的拿出来，我们吃好睡好，明天走，一拍两散，各不相犯。在国，不会有哪个地方的人蠢到跟讲道理的败兵过不去。

第十一章 野补（三十七）

午，莫敌回到罗田，傍晚，钟鼎鼐和伍廷焕也回到了罗田，日军通过了云架山，沿巴河返回，南路进攻，告一段落。!接到172师通报，北路日军的进攻，也以全面失败而宣告结束。不出漆道征所料，面一塞水，下面发狂，被困在谷内的日军疯牛般的往外杀出，纷纷倒在陈开荣团的枪弹下，日军的飞机对陈开荣511团的阵地狂轰滥炸，也没有动摇陈开荣的一丝斗志，顶着面前的日军和头的*，一步不退。陈开荣事后说，这次飞机飞临的密度为之前所从未见过，一波飞机在下面轰炸，竟然还有另一波飞机在头盘旋等着。

也许是日军航空后担心引发山谷大火，一直不敢采用*，只是用*把谷口掀了一轮又一轮。陈开荣老奸巨滑，把部队分成几块，大多数放在山谷的两侧，用巨木搭成坚固的掩体，只有少部分，放在谷口。日军飞机轰炸时，谷里的日军也不敢靠近，日军飞机一走，谷里日军一动，立即抢占谷口那条狭窄的通道两侧高地，只要日军一到，*如同下雨一般往下扔。全师的储备*都集在这里，扔完拉倒。莫敌回到罗田之后，才得到消息，第七军组织民夫队，从斑竹园送了两百箱日式*去，看来，不把这伙日军炸绝，第七军不罢休。

廖翰国来电，他们回到肖家湾，竟然成了师里实力最强的一个团，另外三个团，全部打残，最惨的是黄治国516团，三个营长死了两个，黄治国只怕再也不战场。这大半天，他们团负责埋日军尸体，四百多具尸体，累得吃苦不迭。晚，全团退回河铺，明天，返回斑竹园。

“打残了三个团，才消灭了四百多人，廖翰国部三次袭击，却让日本人留下了七百多具尸体，有廖翰国得意的了！”莫敌把电报放在一边，笑道：“最亏是我们，走了几百里，没有捞到一点好处。”

靳同轩说：“没有亏算好！伍营的实力太差，真要拉阵，除了送死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用！”

莫敌笑了笑，说：“你以为伍营很差吗？不，那是你没有见过更差的。他们起码还是老兵，有作战经验，我在黄梅大战时，见过八十四军的新兵团，那连民团都不是，是洗干净脚从田里来的农民，会打枪，也只是会而已，子丨弹丨去了哪里，只怕他们自己也不清楚。我们对日作战，人数是对方的数倍，又是本土作战，为什么一直处于劣势，武器固然是一个方面，人也是一个方面。我们团的士兵之所以战力略强，是因为战损少，战损少补充少，补充少新兵少，各方面都象样一些。不信这次你回去看看三营，只怕还不如伍营。”